岳寒提了个铁箱子来。
我抱着姜茶坐在沙发上,小心托着它受伤的后腿。
岳寒利落地戴上橡胶手套,一边拎着猫腿上下观察,一边用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我瞟了一眼。
也就龙飞凤舞的像鬼画符。
“嗯……有没有比较平整的地方或板子,浴室也行,能否带我去看一下?”
这当然得答应了,于是我点头。
岳寒看着伤,突然又皱了皱眉头,指着姜茶的腿,和一旁的司马说着什么。
没听清。
然后让满满带着她去到了浴室,客厅顿时只剩下我和司马两个人。
四周静得出奇。司马也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默地打开她们带来的铁箱,里面塞满了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还有个更小的木匣子,上面好像刻着什么。
我没敢再凑近点去仔细看。
“欸……司马…”她立马抬起头,一脸平静地凝视着我,我紧张得咽口水:“你…你要做什么呢?”
“做醉沸散。”
我不敢相信:“嗯?”
她清了清嗓:“不过事用来麻醉人或牲畜得药剂,以防这狸猫止不住地疼而无意伤人,也为了不让它乱动。”
“只不过暂时没了配好的醉沸散,药瓶里是一点没有。”
我问:“是不是还缺什么,或许我能帮上忙?”
“花椒。”
我们在浴室里搭了个简易的台架,又给姜茶喂了那汤药。可能是那药太难吃了,它被迫喝了几口就不肯再喝,小眼睛里含着泪水,“喵呜喵呜”的朝我叫。
我连忙摸摸它的小脑袋。
药的效果很好,不一会儿它就被顺毛顺着顺着昏睡了过去,尾巴无力地垂下。
我退出了浴室,留岳寒在里面安静地手术。
“姐姐,帮我收下菜。”
慢慢那见我出来,招手示意我过去:“估摸着这手术得要不少时间,先把菜收起来,别让苍蝇爬上去了。”
看来家里缺个罩剩菜的,下次买,我边收着边这样想。
两个月快过去了,冰箱里也少了不少蔬菜,看着空荡荡的。收着菜一看,却又是被大碗小碗的被装得满满当当。
“还有多少存货?”我平日里都忙着给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们上课,不太清楚厨房里的这些那些。
满满想了想才回答:“嗯……不多了。”
她扳着指头数:“过年是二月多,买了一整冰箱的蔬菜,不耐放的早就吃完了,还有些不爱烂的在储物室里堆着。”
“…水果是买了苹果梨子柑橘之类的,现在只剩一些苹果和梨了。”
“倒是还有好几袋米,肉呢也不少,不过都在冷藏室里面待着,要不就是在阳台边上吹着。”
捋清后,她倒是狐疑地瞧着我:“怎么突然想问这些了,姐姐不是一向不管这些的吗?”
说完还故意来揉我头发。
我没空搭理她,白了她几眼,就开始暗自感慨这疫情已经持续两个月多了呢。
手术很成功。姜茶被“推”出来的时候依旧是睡着的,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它貌似在整个手术过程中都睡得很熟,我凑近一点,还听见了它在安稳的打呼噜。
“好乖!”我忍不住捏捏它的脸。
“这猫确实很乖——这几天切记别让伤口再碰水,缝合处要养十多天,才能让它伤口的线和身体融合消失。而且尽量别让它乱动,多吃点……”
听不进去了,好多要注意的,快听不下去了,但是我还是得一刻也不眨的看着岳寒,即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岳寒交代了好多的术后注意事项,然后又和司马站在一块了。司马就站在她身边,好像从未离去一般。两人一高一矮,有穿着相似的衣服,她们小声说着什么,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情意,气氛显得莫名的暧昧。
我好像有点看出来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震惊之余,还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真心相爱的人,即使性别相同,也不会是阻止她们奔向彼此的理由吧。
“咳咳”,我故意咳嗽,但她们像是没听见一样,于是我加大力度:“咳,咳咳!”
“怎么回事,姐姐你又感冒了?”那小俩口还是没注意到,妹妹却隔着好远都听见了,连忙从厨房探出头瞧我。
“没…没啊,我没感冒,就…就是刚刚嗓子啊,有一些干了而已,哈哈,哈哈哈……”
“真的?”妹妹有些不相信。
别了别了,我真的没感冒。我心里疯狂拒绝着笨蛋妹妹的好意,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她这么笨的啊!
“那好吧。”她还是勉强相信了我的鬼话,在我不断眨眼的暗示下,“那大家来吃饭吧,我这的菜已经热好了。”
“岳寒,司马也一起吃饭吧,就算是感谢你们的帮忙。”我拉住想偷偷溜走的她俩,这样恳求着。
她俩被我拉着没办法,还是坐下了。
“姐姐,这还有两小碗的猫食,上网搜的也不知道做出了它们喜不喜欢。”
岳寒接着说:“顺便看看那猫醒没有,灌得汤药不多,它也是该醒来了。”
我得了猫食,很快走到阳台。
奶酪正在给姜茶舔毛,而它姜大爷一脸享受地闭眼假寐,见我来了,才舍得睁开它大人物的眼瞅我,好不气派的模样。
“姜大爷,快来吃饭。”
我捏捏它的臭脸,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