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发现,她绝对会抄起棍子狠狠揍我一顿。她曾经偷看过我的日记,后来,我便利用日记的方式向妈妈传递信息,期望她知道我在学校窘迫的处境,能帮帮我。可惜她太胆小了,她根本不敢为了我闹到学校去,她只会埋怨我为什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妈妈上班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来添麻烦。所以我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忍,唯有忍。忍到何时?呵呵,我不知道……”
“于是,我打算对每个辜负过我的人复仇,我知道我很弱小,必须一步一步计划慢慢来。如果我先杀了他们,她们一定会猜到是我。因此我把第一个目标放在她们身上,我要一箭双雕除去她们,否则只要她们活着,我就没法活。”
他试图追问事情的起因经过,又想到若问得太详细,她可能会受不了,只好追究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你在日记里撒谎了吗?”
“想骗过别人,你首先得骗过自己。”女孩轻轻笑了。
眼前雾色浓重,愈演愈烈,他逐渐看不清女孩的轮廓,但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仍身处在那家小店里,听见女孩的声音回荡在窄小的房间里。
“他们为什么那么做?你可以告诉我吗,我知道很难……”
她的回答十分简洁:“他们就是那么做了。”
“你告诉我时间,或者地点,他们的名字,什么都好,不然我怎么帮你呢?”男孩焦急地说。
“和你没有关系,”她侧过头,“我累了。”说罢,朝雾霾更深的地方走去。
他立即动身追随,大喊:“你别走,你回来,你说话呀!”
“计划失败,你应该知道真相败露对我来说有多残忍吧。”
女孩微笑着,转身消失在烟雾中。
……
嘣的一下,好似堵住的耳朵被拔掉了塞子,傅海卿的意识也随之恢复过来,灯火摇曳明暗交织,斑驳的墙壁上人影错落。大约白天睡太死被叫醒会有种强制脱离梦境的感觉,倘若在魂归躯壳之际尝试回味,占据大脑的多半只有梦见自己在睡觉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