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快又急切的在我耳边响起。
下意识抬起头用双眼盯着左边的人,他的眼里多了一丝坚定。
我淡笑道。
“我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倒让圣林替我着急了。”
他急忙起身向我施了一礼声音却是很平静。
“是臣失言了,还请圣上恕罪。”
我只向他摇了摇头。
“无防,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话刚落半解从外面走了进来。
笑盈盈道:“陛下,该用晚膳了,可要让人传膳。”
不自觉望了望时辰已是酉时,才说着。
“通知传膳的人,把晚膳送到圣林宫中,我要与圣林一同用膳。”
说完便起身跟穆卓一向宫外走去。
在合德宫与穆卓一用完晚膳站起身就看见案几上的纸随手拿起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安排。
转头问向刚从里阁换完寝衣出来的穆卓一。
“圣林写的什么还要这么仔细。”
话刚落穆卓一身边的随侍石番忙接上话。
“太后娘娘说还有几月就要到年关了,娘娘体贴咱们圣林良人没有管过宫事,遂派人把往年除夕宴会的安排表送了过来。”
“好让圣林良人提前看看除夕要做的事,到时候才不会乱了手脚。”
我拍拍身边的位子示意穆卓一同坐下,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道。
“除夕晚宴是合宫团聚的日子肯定是要热闹一番的,你若不熟悉流程就按照司礼令以往的路子办吧。”
说完伸出自己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抬头却望见他眼中闪过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笑。
心下不解正要抽回手,却感觉到被拍的手想要反握自己,心里一惊双手本能的收了回来。
夜里,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侧身看了看身边的人,呼吸均匀睡的正熟。
自己却没了睡意只微合了眼,把玩起了自己的长发。
想着自己与穆卓一每次睡前都没有什么交流,就算有也只是一些后宫琐事。
即使是他想要说些别的什么也只被我一句歇了打断,也就无从说起。
并不是自己不想与穆卓一说话。
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就变相拒绝了也许只能是这样吧。
慢慢的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沉重了起来、、、、、、
十月里已经感觉到冷了,尤其是清晨的冷风。
坐在文书殿案几前手中看着瞬华呈上来的密折,越往下看就越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眉往下低了几分。
抬起眼扫了一眼瞬华,声音带了几分怒意。
“这些都属实吗?”
瞬华只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回答。
“回陛下的话,密折上所写确实属实。”
“是臣派去的人亲自打探得到的消息,绝无错漏。”
目光又回到密折前。
复又抬头看向瞬华却是极平静的语气。
“真是我的好臣子,享了三十几年的荣华富贵也该够了。”
“思恩侯,不知道思念天子的恩德,却做出这种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
“传我旨意革去卢束思恩侯爵位,贬为庶人,即日发配边疆,凡是与卢庶人亲近之人一并入狱。”
停顿一下又继续吩咐。
“女儿卢如褫夺屈池封号,废除郡主位份,儿子卢信与父亲一同发配边疆。”
听我念完口谕后,瞬华微抬起头思忖着。
“陛下,这旨意一出大长公主殿下必定会到太后娘娘跟前为自己的夫君卢庶人求情,若到时候太后娘娘问起来就……”
“太后,她女儿的皇位都已经被人惦记上了,孰轻孰重我相信这点道理她老人家还是懂得的。”
我淡淡的打断了瞬华未说完的话,目光慢慢地在屋里环视了一圈。
一时间屋里的宫女内监皆是吸了一口冷气。
几个宫女紧张的汗一下就从额前冒了出来,更是无一人敢说话把头都埋的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生怕听了一些不该听的话下一刻就会被自己的一句话发怒降罪。
瞬华首先跪了下去,殿内其余宫女内监也慌忙跟着跪了下去。
收回了目光拿起案几上的笔,在纸上写下了卢束的罪行,以及废除他爵位贬为庶人的旨意。
瞬华见我提笔写完方才站起身来,无声的从我手中接过了奏折迅速地退了出去。
“今天午时大长公主殿下入凤藻宫求见了太后娘娘。”
“不过却是太后娘娘身边的胡宫人出来替太后娘娘传话,说娘娘在午睡不宜打扰。”
“还传太后娘娘的话说这事都是他卢庶人咎由自取,以下犯上竟敢觊觎天子宝座,太后娘娘也是保不了他。”
“还让大长公主殿下速速离宫不要再为此事去烦扰太后娘娘。”
瞬华端来一杯温度刚好适宜的热茶,轻声地向我叙说着今天发生在母后宫里的事。
离下旨到今天已有三天,下旨当天母后就已派身边的胡宫人来云泉宫问了事情的始末,瞬华自是实话实说。
把卢束如何在自己侯府内制造只有天子才能穿的服饰说了一通。
胡宫人是母后身边的老人,听的这话自是一惊连回凤藻宫回禀了母后。
就凭卢束犯下的罪就算是赐死也没什么,自己不过是想到临蕙姑母的时候才饶了他一命。
如今看母后对临蕙姑母的态度的确也是不想因此事而牵连临蕙姑母。
自己也就下令让临蕙姑母继续在公主府居住,也并无幽静或降罪其它。
喝了一口温茶,遂又放了下去。
向瞬华看道。
“临蕙姑母能为卢庶人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若是临蕙姑母来求见我,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瞬华眼里随即露出了一丝明白。
以往的事好像一下就变轻松了,心里一松便又想找东西填补。
叫来了小庄子让其去通知穆卓一,今晚自己在在启东殿设宴邀他一同赴宴。
又让人去请了新入宫的那些良人。
新人入宫除了高臻之前接触过外,其余的更是连面都未见过。
这一刻,自己承认此时的内心是波动的。
面对与先皇一样的权利一样的后宫心中又怎会毫无波澜。
从前自己对帝王之位几乎连想都没想过,更别说是坐在那把椅子上面驾驭群臣,现在那上面自己是坐过了。
可自己的后宫却是从未深入过。
想到自己要像先皇一样坐在上首面对下面那些名义上与先帝一样的后宫人,心中就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笑意。
虽然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有公主因得不到驸马的心寂寞难耐在自己府中养男宠的列子。
但自己从前心里也是默认了自己未来的驸马也是有纳妾权利的。
自己虽是公主也是要大方的接受并且还要遵守那些女人的妇德。
哪怕是以前尊贵如大长公主自己的临蕙姑母他的驸马卢庶人在府内也是有养小妾的。
现在事情一下反转了过来,自己反倒有些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