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拿来了那本陈旧泛黄的艾琳用剩的笔记。
她最好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如果中途脆薄的书页掉落了,而她敢嫌弃潦草地塞进去———斯内普发誓,无论谁求到他面前,自己都不会再管特纳惨不忍睹的魔药成绩。
“特纳?”
斯内普回忆着自己进左甬道时,并没有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见到特拉弗斯,又将魔药笔记朝特纳的方向递了递。
“哦,谢谢。”埃拉纳将思绪从那块飞速略过废弃房间的深色衣角上收回。
无害温软的褐色珠子动了动,“斯内普教授。”
那种熟悉的羞耻感又涌上了胸口,只不过这回,没有可以再用作遮掩的媒介。
经历过一次的小蛇有了些准备,更何况这里算是他的巢穴。
“特纳小姐,我有必要提醒你,留在霍格沃茨任教,并不在我的职业选择里。”
“如果你不认得现任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我可以浪费些时间给你指路——城堡七楼,如果你确定自己身上的某种特质,能得到他赏识的话。”
埃拉纳眨了眨眼睛,似乎真的在思考这种可能性,最终弯了弯唇角,
“显然我们日理万机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并没有好心地肯为一个得不到任何好处的、外院学生补习的精力。”
“在我看来,你绝对担得起这个称谓,虽然你的教学方式有些严格,不过我受益匪浅······谢谢你,斯内普教授!”
埃拉纳摇了摇那本弱不禁风的笔记本,脚下的矮跟皮鞋奏唱出了细密的鼓点,向着相反方向轻快地行进着。
与畅快轻巧的嗒嗒声背道而驰的,位于塔尖的扭捏不安的脚步声,正逐渐靠近阔别已久的公共休息室。
彼得·佩迪鲁从没想过有一天连堂堂正正的走路,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和那群山羊挨挨挤挤地被圈在临时围起的石栏中,听着耳边不绝如缕的绵长叫声,彼得后悔极了。
为什么非得要凑这个热闹,是上学前没被人欺负够吗?难道不知道拳头打在身上的滋味吗?
想学一次那些隔岸观火的看客,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彼得支支吾吾地复述了偷听到的口令,颓丧地爬上了旋转楼梯顶端。
正当他想把自己陷进久违的床铺时,从相临的两张帷柱床幔里,突然窜出两个黑发男生,正欢脱的放着他们改良的麻瓜礼炮:
花花绿绿的碎纸屑纷扬的飘散在赤金色的空间,空气中弥散着暖融融的松脂和橡果香气——
就像他从没缺失过这几个月,浓郁的庆祝氛围持续蔓延到了现在。
彼得总是不敢光明正大的抬眼看,这些出类拔萃的舍友们。
他们太耀眼了,以至于他总是害怕被瞧不起。
但这回他尝试对上那几双眼睛,深褐色的眼眸即使被圆框镜片遮挡,里面的喜悦和亢奋,也不似作伪。
神秘莫测的灰色星球里是愉快和松懈,并不如彼得想象的、可能有的骄矜和忽略。
略浅些的棕色珠子透露着安慰和体贴,他没有忘记自己。
彼得看得出来,他们都在真心的欢迎他回归。
他快要哭出来了,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丢人的嚎啕出声。
又在下一刻,咧开嘴呵呵地笑了。
三只小狮子面面相觑,最终哭笑不得地和尽情释放着的归队幼狮,闹作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