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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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偷来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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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灯的光晕在沈北桉摊开的《肿瘤放射治疗学》书页上投下一圈暖黄。复杂的等剂量曲线图在眼前交错,他却罕见地无法聚焦。笔尖悬停在纸面,墨迹在尖端凝成一颗将坠未坠的黑点。空气里弥漫着松香、旧纸张和窗外涌入的、夏夜特有的燥热气息。隔壁房间隐约传来吉他拨弦的调试音,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像羽毛搔刮在紧绷的神经末梢。

他合上书,动作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焦躁。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书桌一角——那里静静躺着林南野傍晚时“随手”丢进来的两盒薄荷糖,包装纸在灯光下反射着廉价的彩光,旁边还压着一本沾着舞台灰尘的绝版《地下音乐编年史》,书页里夹着一张撕下的乐队排练时间表,背面用红笔潦草圈出了某个日期。一切都带着那个人特有的、粗粝又灼热的印记。

沈北桉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跳得有些失序。他走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指节悬停片刻,最终还是落下。

“叩叩叩。”

门内的琴声戛然而止。

几秒钟的沉寂,空气仿佛凝固。门锁“咔哒”轻响,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林南野站在门后的光晕里,穿着洗得发白的背心,额角带着练琴后的薄汗,头发有些凌乱。他手里还拿着拨片,目光落在沈北桉脸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有事?” 声音带着刚停止演奏的沙哑。

沈北桉没有看他让开的动作,径直走了进去。房间里混杂的气味瞬间将他包裹:汗味、松香、旧木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余烬。他走到房间中央,背对着林南野,目光扫过墙上那些狰狞的海报,扫过地上散落的乐谱和空饮料罐,最后落在那把靠在琴架上的深红色电吉他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目光终于迎上林南野带着询问和隐隐烦躁的眼睛。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深潭,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房间的寂静:

“林南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经过精确测量,

“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问题砸在空气里,带着不容回避的重量。

林南野捏着拨片的手指猛地收紧,金属边缘硌进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他脸上的不耐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猝不及防刺穿的错愕和慌乱。那双总是带着桀骜或嘲讽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着沈北桉平静的脸,以及台灯在他镜片上反射出的、两个小小的、刺目的光点。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血液疯狂地涌上头顶。

算什么关系?

是台风夜废墟琴行里那个印在眼睫上、带着雨水咸涩的吻?

是公交车上汗湿脊背紧贴时疯狂擂动的心跳?

是深夜他弹《白噪音》,他无声聆听时笔尖晕开的墨迹?

是藏在词典“abnormal”词条页里那张被攥皱的livehouse门票?

还是此刻这房间里无声流淌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暗涌?

无数画面碎片在脑中炸开,混合着松香的气息和眼前这人清冷又固执的目光,瞬间点燃了压抑在心底最深处、名为渴望的引信!理智的堤坝在汹涌的情感洪流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南野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他死死盯着沈北桉近在咫尺的、紧抿的唇线,那弧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声的、致命的诱惑。一股无法抗拒的、近乎毁灭的冲动攫住了他所有的神经!

“操!”

一声低哑的咒骂从齿缝挤出。

林南野猛地向前一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左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扣住沈北桉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右手则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狠狠按在沈北桉的肩头!

“砰!”

一声闷响!

沈北桉猝不及防,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冰冷的、贴满斑驳海报的墙壁上!震落几点灰尘。镜片后的瞳孔因震惊和瞬间的疼痛而骤然收缩。他闷哼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林南野滚烫的身体已经带着山崩般的气势,狠狠压了上来!将他完全禁锢在墙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

浓烈的、属于林南野的气息——汗味、松香、烟草余烬、还有少年身上蓬勃而危险的热力——如同实质的网,瞬间将他牢牢罩住!

下一秒,滚烫而带着蛮横掠夺意味的唇,狠狠覆压下来,堵住了沈北桉所有未出口的质问和惊喘!

这不是废墟琴行那个带着试探和怜惜的轻吻。

这是一个宣告!一个烙印!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和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

林南野的吻毫无章法,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用牙齿和唇舌笨拙而凶狠地攻城略地。他啃咬着沈北桉的下唇,舌尖带着灼热的气息蛮横地撬开他紧抿的牙关,深入那从未被人踏足的禁地,疯狂地攫取、纠缠、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急促而混乱。他紧扣着沈北桉手腕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按在他肩头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挣脱的力道。

沈北桉的身体在最初的撞击和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亲吻中彻底僵住。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被这汹涌的、带着疼痛和窒息感的浪潮冲散。后背紧贴着冰冷粗糙的墙壁,身前是林南野如同烙铁般滚烫坚硬的身体,唇齿间是对方霸道而陌生的气息。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对方疯狂的心跳共振下,如同脱缰的野马,疯狂地撞击着肋骨,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种灭顶的眩晕感攫住了他。反抗的念头在升起的瞬间就被更汹涌的、陌生的悸动和沉沦感淹没。被禁锢的手腕传来清晰的痛感,混合着唇齿间灼热的厮磨,形成一种奇异而强烈的刺激。他紧绷的身体在对方强势的禁锢和掠夺下,竟奇异地、一点点地软了下来。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僵硬的后背微微弓起,像是某种无意识的迎合。他闭上眼,浓密的眼睫剧烈地颤抖着,承受着这如同暴风雨般的侵袭,喉间溢出几声细碎而压抑的呜咽,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

时间在激烈的唇齿交缠和粗重的喘息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林南野近乎窒息的掠夺才稍稍放缓。他的额头重重抵在沈北桉同样汗湿的额头上,鼻尖相触,灼热的呼吸交融。他微微退开一丝距离,唇瓣依旧离得很近,能感受到对方同样急促而滚烫的气息。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锁住沈北桉被吻得红肿湿润、眼神迷离的唇,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打磨过,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喘息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现在……”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从滚烫的胸腔里艰难挤出,带着灼人的热度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

两天后的黎明前,黑暗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一辆破旧的二八自行车在空旷无人的沿海公路上疾驰。林南野弓着背,用力蹬着踏板,破风前行。沈北桉侧坐在后座,一只手有些紧张地抓着车座下的金属支架,另一只手……犹豫了几秒,最终轻轻环住了林南野汗湿精瘦的腰身。

风,咸涩而猛烈,带着大海特有的腥气,从四面八方灌来。沈北桉身上那件洗得发旧的白衬衫被风鼓荡得猎猎作响,像一面扬起的帆,紧贴着他清瘦的身体,勾勒出肩胛骨的轮廓。额前的黑发被吹得凌乱飞舞,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紧抿的唇线。他微微仰着头,看着前方林南野被风吹得鼓起的黑色T恤背影,感受着掌心下对方腰腹肌肉因发力而绷紧的坚硬触感,和透过布料传来的、年轻而灼热的体温。

海岸线在微熹的天光中显现出模糊的轮廓。林南野将车随意丢在沙滩边的礁石旁。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冰冷柔软的细沙。天边,墨蓝与灰紫的交界处,开始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橙金色的光。

他们并肩坐在一块巨大的、被海水冲刷得光滑的黑色礁石上。海浪在不远处一波波涌来,拍打着沙滩,发出永恒的低语。咸湿的海风拂过面颊。沈北桉抱着膝盖,白衬衫的下摆在风中微微飘动,镜片后的目光安静地投向海天相接处那抹越来越亮的金边。

林南野侧头看着他。晨光熹微中,沈北桉的侧脸线条干净得近乎透明,被海风吹乱的发丝贴在颊边,眼神专注地望着远方,带着一种平时罕见的、近乎虔诚的宁静。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他跳下礁石,走到湿润的沙滩上,蹲下身。

手指在冰冷细腻的沙粒上划过。

**林南野**

**沈北桉**

两个名字并排写在一起,笔画有些幼稚,却异常清晰。

沈北桉的目光从海平面收回,落在沙滩上那两个紧挨着的名字上。镜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暖意掠过眼底。

就在这时,一道更大的浪花涌来!

“哗——”

冰冷的白色泡沫瞬间漫过沙滩,贪婪地吞噬了那两个刚刚写下的名字。细沙被水流裹挟着退去,沙滩上只留下一片光滑平整的湿痕,仿佛那两个名字从未存在过。

林南野蹲在退去的浪花边缘,看着那片瞬间被抹平的空白,手指还保持着写字的姿势,沾着冰冷的沙粒和水渍。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沈北桉静静地看着那片消失的痕迹,又抬眼看向远处海天相接处。那里,一轮浑圆的、燃烧着的金红色朝阳,正奋力挣脱海平面的束缚,将万丈金光泼洒向整个灰蓝色的世界。光芒刺破云层,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黑暗和寒冷,将冰冷的海水和沙滩都染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色。

光线太过强烈,沈北桉微微眯起了眼。他抬起手,似乎想遮挡一下刺目的阳光,指尖却在空中停顿了一瞬。然后,那只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轻轻覆在了旁边林南野沾着沙粒的手背上。

林南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他猛地转过头,看向沈北桉。朝阳的金光勾勒着沈北桉的轮廓,给他清冷的侧脸镀上了一层近乎圣洁的光晕。他依旧望着海面,仿佛刚才那个触碰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睫,泄露了心底并不平静的波澜。

林南野反手,用沾着沙粒的、滚烫的掌心,紧紧握住了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微凉的手。十指交扣,用力得指节都微微泛白。沙粒硌在紧贴的皮肤间,带来清晰的刺痛感,却奇异地让人感到一种近乎疼痛的踏实。

海浪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冲刷着沙滩,一遍遍抹去所有的痕迹。但那轮初升的太阳,将两人紧握的手和并肩而坐的影子,在金色的沙滩上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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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来的时光,在盛夏的蝉鸣里无声流淌,裹着蜜糖,也浸着刀刃。

废弃琴室落了灰的隔音棉后,紧贴的唇瓣交换着薄荷糖的清凉和喘息的热度。散落的乐谱被压在身下,发出细微的呻吟。急促的心跳在空荡的房间里撞出回音,每一次唇舌的纠缠都是对“禁止”的挑衅,每一次指尖滑过衬衫下绷紧的脊线,都在理智的悬崖边纵火。

林家那扇永远可能被推开的房门外,是另一个战场。一个递水杯时指尖刻意的、长过一秒的触碰,都能让空气瞬间绷紧。藏在《内科学》厚重书页下的纸条,字迹潦草却滚烫:“今晚老地方?” 深夜,仅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他背靠着门,听着隔壁隐约的吉他声,指尖在冰冷的门板上无意识地描摹着对方名字的轮廓,直到里面传来一声极低的、带着笑意的气音回应,像羽毛搔过心尖,瞬间点燃一片燎原的火。

他们像两个在雷区共舞的囚徒。学校琴房短暂的亲吻带着随时被撞破的战栗,每一次分开都像生离。林家昏暗走廊里擦肩而过时,衣料摩擦带起的静电火花,无声地灼烧着彼此紧绷的神经。深夜门缝下交换的纸条,是维系这岌岌可危甜蜜的唯一绳索。

快乐是真实的。指尖缠绕的温度,黑暗中彼此眼中闪烁的星火,那因对方一个笑容而瞬间充盈整个胸腔的暖意,都真实得让人沉溺。沈北桉甚至会在林南野弹奏《白噪音》时,暂时忘记背包里那份沉甸甸的、标注着“病情进展”的最新检查报告。

但不安,如同附骨之疽,在每一个甜蜜的间隙悄然滋生。沈北桉看着林南野沉睡中毫无防备的侧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母亲日益憔悴的脸和巨额医疗费的账单在脑海中交替闪现。父亲那通越洋电话里疲惫的叹息:“北桉,你是家里唯一的希望了……” 像冰冷的枷锁,瞬间将人从云端拽回泥泞的现实。这份感情是奢侈品,是随时会引爆他人生规划的炸弹。他只能更疯狂地扎进书堆,用繁重到窒息的学业来麻痹那颗越来越失控的心,仿佛只要解题的速度够快,那些汹涌的、危险的念头就追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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