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手里后,又转头拿了短袖和长裤给他。
“真是绝了,胖爷我果然英勇过人,居然料到小哥你今天醒。”
“还有我给你买的礼物,就当庆祝你出院了。”
……
张起灵醒来的突然,没有什么预兆。
纪初桃带着主治医师飞快地在门口看了一眼,随即强势地要了出院证明。
要不是医生平常查房时知道里面昏迷的患者各项体征比正常人都健康,他肯定不能答应这种要求。
趁办出院手续的时候,纪初桃定了最近一班从北京飞杭州的机票。
他们俩的管制刀在住院之后,被阿宁带着送回了杭州的家。
现在无事一身轻,可以回家先待一段时间,让张起灵适应一下后再做打算。
纪初桃收起手机,把卡递给护士结清住院费,秾丽的小脸漫上淡淡的笑容。
小护士看到,顿时脸红心跳。
等她到病房时,张起灵已经换好了衣服。
黑色的针织衫显得他整个人修长挺拔,坐在床沿边、表情淡淡地看着窗外的蓝天。
他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气色,但眉宇间仍有几丝对这个世界的陌生,眼神如镜,淡地像水一般。
听到门开启的声音,迅速转过了头,发现开门的是纪初桃,原本淡漠的目光忽然开始涌动。
胖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发现在小天仙儿进来以后,小哥整个人好像都活了过来,眼神瞬间就亮了。
“出院手续都办好啦,等一会有人过来接我们,我们回家。”
纪初桃晃了晃手上的出院手续,小脸漾出一抹清丽的笑容,温柔明媚,看得人心动不已。
张起灵没有说话,直接几步上前,十分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少女的手柔软纤细、嫩滑雪白,常常泛着淡淡的凉,莹润如玉雕一般。
他紧紧地牵着这只手,把泛凉的指尖包裹在自己手心当中。
心头攒动的迷茫瞬间消散。
温热顺着两人相握的手指间传来,纪初桃先是一愣,随后唇角微微扬起,潋滟的乌瞳带着喜悦。
她很开心。
就算是失忆了,张起灵依然没有忘记牵她的手。
胖子新开的店已经步入了正轨,不需要他时时刻刻盯着,正好小哥醒了,趁这个时间,他干脆也定了一张机票,和小哥、小天仙儿一起去杭州逛逛。
三个人说走就走,两个小时后,从北京顺利落地杭州。
纪初桃和张起灵的家就在西湖边上,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中式大宅。
推门进院便是假山流水的花园草坪,三层青砖黛瓦、飞檐画梁的小楼。
从三楼的露台上便能完整看到马路对面的西湖。
胖子第一次来他们家,看到外表古色古香、内里全部现代化的大房子,羡慕地口水都要留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小天仙儿家里有电梯!
谁家家里还能装一部私人电梯啊,酷毙了简直。
平常家里就只有她和张起灵两个人,一楼和二楼的房间他们都很少去,现在胖子来了,刚好可以随便挑个房间住下。
等胖子扭头去选房间时,纪初桃拉着张起灵重新逛一遍家里。
“这个房子是去年我们从秦岭回来以后买的,到现在应该快一年了。”
“不过我们比较忙,在家待的时间并不长,算起来可能只有两三个月。”
“地下一层和二层是收藏室,里面放了很多古董。”
“你平常喜欢在院子里晨练,练习身法和黑金古刀。”
“二楼是客房,我们很少来这里,平常也没有什么朋友过来住。”
纪初桃牵着张起灵的手,带着他走了一遍家里的每个房间,秾丽而又仙气的小脸挂着笑。
粉嫩的唇瓣张张合合,露出雪白整齐的贝齿和一点嫩红的舌尖。
张起灵侧头看她,目光中的淡漠已经尽数退去,他熟悉初桃的声音,也喜欢听她在自己耳边说话。
看着那一张一合的粉色唇瓣,他的喉结忽然滑动了一下。
指尖有些发痒。
他失去了全部记忆,现在只知道面前的少女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心头涌动的情绪让张起灵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上跳出来了。
他没有委屈自己,在纪初桃还在认真介绍家里的时候,大手忽然扶上她的腰肢,将人一揽,面向自己。
空气瞬间宁静下来。
张起灵垂眸看向面前的初桃,薄唇逼近,轻轻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没有深入,没有纠缠,只是唇与唇的相贴,却让两人瞬间像是触电一般,心尖一颤。
抬起头,他的语气有些若有所思。
“我好像做过这样的事。”
纪初桃被他偷袭地猝不及防,雪白的小脸顿时晕染出诱人的红晕,白玉似的耳根也漫上薄红,饱满的耳垂像是要滴血一般。
“你干嘛呀,我还在介绍呢。”
她的语气似是埋怨,但手指却紧紧地捏着张起灵的衣角,声音绵软甜腻,不自觉地对他撒娇。
张起灵觉得自己心里的感觉更奇怪了,连牙齿都有些痒。
很想咬些什么。
不过他的感觉没有被落实,就被初桃拉着上了三楼。
整个三层都是主人的私密空间,电梯也需要指纹识别才能上三楼。
比起下面几层的豪华,三层的布置多了很多温馨。
衣帽间里,女孩的裙子依靠在男人的外套上,如同爱人的亲密拥抱。
洗漱台上,一黑一蓝两个杯子贴在一处,同色的牙刷一左一右,旁边整整齐齐地搭着两条毛巾。
卧室床上铺着浅蓝色的丝绸被单,两个枕头亲密地靠在一块。
无处不显示着这个家里一直是他们两个人。
张起灵认真地将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记在心里,脑海中破碎的画面忽然拼出了完整的一张。
他抱着初桃,在他们的房间里安心入睡。
“怎么样,看到这些有没有想起什么?”
少女清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忐忑。
张起灵点点头。
纪初桃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还没开口就又见他摇了摇头。
“只想起了一点,我每天都会抱着你睡觉。”
听到他的话,纪初桃也没有失落,只是紧紧地拉住张起灵的手,眸色认真。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寻找过去的记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似乎认准了他的记忆一定会回来。
张起灵垂眸看她,浓烈的情绪冲击着他的胸口。
他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初桃的头,然后顺从内心激荡的情绪,把这个如同神妃仙子般的女孩按进自己怀里。
“好。”
纪初桃没有挣扎,纤细的手臂环住张起灵的腰,乖巧地把小脸贴在他的肩头。
两人静静地相拥,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直到胖子大咧咧地从楼梯走上到三楼敲门。
“小哥、小天仙儿,胖爷我饿了,咱们去找天真无邪同志蹭饭吧!”
纪初桃松开手,想去给胖子开门。
但还没走出一米,腰肢忽然一紧,整个人像后仰去,直接跌进了张起灵的怀抱。
男人的长臂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肢,脊背也完全撞进了他的胸膛。
突如其来的桎梏让纪初桃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抚上张起灵的大手。
还没说话,就听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房间。”
不能让别人进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让那一小块雪白的皮肤着上了一层嫩红。
手指缩紧,捏着张起灵的手微微用了些力。
不过听到他说了什么以后,纪初桃忽然扑哧一笑。
小手拍了拍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声音也软了下来,放松地靠在他的胸膛。
“好,不让别人进来,但是我们得出去吃饭呀,刚好去看看吴邪,没准儿看到他,你还能想起一些其他的事情。”
张起灵有些不情愿。
他刚刚回家,连卧室还没有熟悉呢,就要离开家去其他地方。
但在侧脸被少女落下轻轻柔柔的一吻,手也被牵着以后,他抿了抿唇,听话被纪初桃拉着出了门。
……
南山路和河坊街相距不远,短短的几公里,穿过西湖就是西泠印社。
吴山居一如既往地空空荡荡。
吴邪半躺在沙发上,胡子已经长出了一寸长,邋里邋遢的完全没了往日玉面书生的模样。
此时他手上拿着剃须刀,双目无神地刮着胡子。
他回到杭州已经有段时间了。
先是二叔警告他不要再掺合三叔的事,也不能管长沙的那些盘口。
他二叔叫吴二白,现在也是吴家的当家。
二叔这人心眼比蜂窝煤还多,不仅工于心计,还十分的心狠手辣、精明冷静。
吴邪其实最怕的不是三叔,而是他二叔,他宁可得罪十个三叔,也不敢和二叔顶撞。
所以在二叔发话以后,他就丝毫不敢再管长沙那边的事儿了。
而在北京回来以后,吴邪百无聊赖地看积下来的心,突然发现其中有一封信是三叔寄来的。
上面没有邮戳,是一封在敦煌时写的长信。
信的内容是诀别,也告诉了他当年的真相,和文锦说的几乎相同。
默默地看完后,吴邪就变成了现在这副颓丧样,好似对世俗的欲望已经快要消退了。
躺尸在沙发上,胡子刮地七七八八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王盟齁大的声音。
“老板!老板!”
语气兴奋地好像中了一个亿的彩票一样。
“喊什么,等我刮完胡子就给你发工资。”
吴邪两眼无神,抿着嘴继续用剃须刀在脸上挪来挪去,发出的声音翁里翁气地。
“不是啊老板,我不是说这个。”
“你快看看,看看谁来了!”
王盟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有些手脚不知道放在哪里的滑稽。
他身后跟着三个人,打头走在前面的是个身材魁梧过头的胖子,后面的俩则手牵着手,好像要郊游一样。
王盟一边欣赏着纪初桃的盛世美颜,一边大喊老板出来接客。
还想多看几眼时,却突然觉得身上一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脊背升起。
视线一飘就发现张老板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王盟:……不敢看
吴邪被他吵的不行,刚好胡子也挂好了,顺手把剃须刀一撇,抬头刚准备骂人,就听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
“胖爷我来啦,也不说铺个红地毯迎接一下,啊?”
胖子摘下墨镜,露出俩眼睛,看着吴邪嘿嘿一笑。
见真是自己想的人,吴邪瞬间一骨碌坐了起来,惊喜地看着他们。
“怎么是你们三个啊?小哥这是已经醒了吗?”
他赶紧过来拥抱了胖子和张起灵,而后又看向一脸花痴的王盟。
“还愣着干什么?泡壶茶招待贵宾去。”
别问他为什么不抱小桃子,问就是小哥在一边盯着,根本不敢。
张起灵牵着纪初桃的手,进门后四下观察起吴山居。
他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点眼熟,不过并不在他的记忆里,但眼前这个人一脸笑容的年轻人,他似乎有些熟悉。
“吴邪,好久不见。”
纪初桃挥了挥空着的那只手,和吴邪打了个招呼。
“嗨呀,小桃子,你来我这不跟回家一样吗,快坐快坐。”
说着,吴邪赶紧把一片凌乱的沙发清空,让她和小哥两个坐在沙发上。
胖子从年初到现在,来了吴山居不少次,完全算得上是吴山居的熟客。
压根不用吴邪安排,直接自觉地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小哥最近才醒,你可得好好表现一下,他的大脑正在更新呢。”
胖子的语气有些意有所指。
一起鬼混这么久,吴邪哪还能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非常上道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