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福!”
方多病看着上方的房间立马明白,出事了。
刚走到大厅,就见外面众人瑟瑟发抖,窗外黑影绰绰,仿佛百鬼夜行。
李莲花看着窗外,神色莫名,不知在思考什么。
阿秀,能感觉到此刻周围被恐惧的情绪环绕纠缠,让人心绪难凝。
没有迟疑,阿秀将李莲花护在身后,周身剑光金芒凝集,朝着窗外就横射过去。
“不要伤人!”
李莲花之前便发现阿秀不能伤人,连忙阻止,却还是晚了一步。
所幸的是,门墙未损,外面倒是有落地之声,但可以肯定。
不是人。
“外面没有人,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李莲花闻言看向阿秀,那语气那话都不像阿秀会说的。
此时的阿秀已经收敛剑芒,仿佛刚才出招的并不是他。
但李莲花和方多病却着实震惊。
什么时候,武林上出现了这种武功?
对敌墙外而不伤墙?
既然阿秀已经放下防备,那就说明外面已经没有人在。
方多病提起便飞上二楼。
推开门,旺福就这么瘫倒在方多病面前。
胸口、嘴里、地上都是血。
这是很明显是杀人灭口。
跟在方多病身后的离儿,流着泪看向李莲花:“是你,一定是你。”
“旺福进你房间前还好好的,没一会儿就出事了。”
方多病闻言陡然想起刚刚李莲花在饭桌前说的话:
‘你那小厮进门开始就不见了踪迹,不如你先用这方法寻一寻他好了。’
难道真的是李莲花杀的?
想到这里,方多病‘噌’的一声将佩剑抽出,往李莲花的脖子上抵。
李莲花尚还没做出反应,阿秀便已经将他拉出几步,护在身后。
两人身前剑芒闪动,仿佛在告诫对面的方多病。
一旦他踏入雷池,就不要怪阿秀剑光无情。
方多病非但没退,还往前更刺一步:“说,是不是你杀了旺福?”
“在大堂的时候,你就知道旺福进了你房间,然后你就用邪术杀了他对不对?”
他是单孤刀的外甥。
这般想着,李莲花微叹一口气,拉了下阿秀。
感受到李莲花的情绪,阿秀收敛剑芒退到李莲花的身后。
李莲花走上前想将方多病的剑压下去,“以你的聪明,不难看出这事与我无关。”
“我知道旺福的死你很难过,但你不能将这罪名栽赃到我的头上啊。”
即使李莲花说道这样,方多病依然没有放下剑。
反而一抖剑身,差点将李莲花的手割破。
“你可是药魔啊,谁都不知道你有多少奇诡手段。”
“要是你真的是冤枉的,不如和我回百川院走一趟,好好调查清楚。”
李莲花无奈退后一步,“如果现在离开,你家旺福就白死了。”
“他颈骨折断,明显就是被掐死的。”
“刚刚我们就坐在你旁边,我有什么手段能够隔空把他掐死呢?”
方多病闻言冷笑一声,指向阿秀,“你不会隔空,那他呢?”
李莲花想起刚才的画面竟是一时语塞,“他用剑气,而且他不会伤人。”
方多病也想起那天他攻击朴二黄是突然被反震内伤的画面。
“方少侠。你要是再这样浪费时间的话,凶手可就真的要逃走了。”
方多病闻言,果然松动下来,将剑缓缓放下。
一旁离儿看自家少爷仿佛被假神医说动,赶紧开口:
“少爷,你要信他的话,旺福已经房间就出事,肯定是他搞的鬼。”
软糯的哭腔让人心疼,但此刻,方多病已经恢复理智。
“离儿放心,我一定会为旺福报仇的,但是现在真相未明,一切还需要证据。”
揉了揉离儿的小脑袋,方多病安抚道:“你还小,这里有我,先回房间吧。”
离儿点点头,擦着眼泪走出了门。
方多病这才转头看向李莲花:“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知道凶手是谁?”
李莲花不可思议地看向方多病。
‘这人是死了个小厮,连脑子一起没了不成?’
‘作为刑探,这种正是要紧关头的时候不冷静,该打。’
但转念又安慰自己:这是单孤刀的外甥,是我师兄的外甥,也就是我的外甥。
冷静,冷静。
“方少侠,这我真不知道谁是凶手。”
“但我知道,既然死的是个小厮,那他必然是需要一个引子。”
“顺着引子的线找下去,就能找到线索还原真相。”
就在这时,相邻的房间里传来了玉城护卫队的叫喊声:“二小姐,二小姐?”
片刻后就听到玉城护卫队踹门的声音。
李莲花和方多病互看一眼,意识到不对,赶紧往隔壁走。
引子牵的线出来了。
来到隔壁,只见地上一片血渍,二小姐则已经不见了踪影。
楼下原本吓傻的云娇姑娘也终于姗姗来迟。
苦着一张焦急的脸,很是做作。
“秋霜呢?秋霜呢!”
护卫们想着刚才那窗外鬼影飘动,凑到云娇姑娘身边:
“云娇姑娘,刚刚死了个人,现在二小姐也不见了,不会是被窗外鬼影抓走了吧?”
李莲花和方多病对鬼怪嗤之以鼻,但闻言却也在想会不会是被刚刚杀死旺福的武林高手劫走了。
阿秀则更加疑惑,“二小姐在这,你们为什么都在找二小姐啊?”
方多病看向阿秀,以为他是呆,没有弄清楚谁是谁。
耐下性子解释道:“阿秀,这是云娇姑娘,刚刚上楼的是玉城二小姐秋霜姑娘,不是同一个人,你认错了。”
转头又对着云娇等人道歉:“不好意思各位,我朋友脑子不太好,比常人单纯许多,还望各位见谅。”
云娇姑娘擦了擦没在脸上出现过的眼泪,朝着方多病微微颔首后,对着护卫度喊了一句:“搜!”
“是。”
护卫队去搜查,方多病自然跟着,他要查出凶手,为旺福报仇。
疑惑地阿秀拉着李莲花,还是想要问问清楚:
“花花,为什么要自己找自己?”
李莲花将阿秀的手从衣袖上拿下来,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去。
“阿秀,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把它的答案找出来。”
阿秀闻言点头:“好。”
两人出门时。方多病和护卫队已经找到二层的最后一间房了。
两人进门时,护卫队正在和屋内之人争执。
“大人,我们做镖师的,不能半路开镖,这是规矩,大人您行个好儿,不要砸我们哥儿几个的饭碗行不?”
“我家二小姐失踪,下落不明,你们这些镖箱大有嫌疑,今日非开不可!”
说话间两房人马便开始剑拔弩张。
阿秀在后头没有看准备干仗的人,而是越过他们,指向了他们身后的镖箱。
“花花,有死人泡在鸡血里,好恶心,上面还冰镇着人头。”
说完,仿佛被面前的画面伤到了眼睛一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地看着李莲花。
而另一边,方多病、护卫队还有镖师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阿秀。
但说话的却是店小二。
“镖爷,都是熟人,我才相信您,不开箱放您进来的,您怎么能带晦气东西进来?”
镖师闻言心虚的挠了挠鼻子,“这不是今日斩首的囚徒么,他假人想要一个全尸,托我加急帮个忙。”
说着又看向阿秀,“我这里面可只有一个脑袋,没有你说的尸体啊。”
“你不要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护卫队长看到了从角落镖箱里渗出的血渍。
护卫队长一刀劈开镖箱,里面赫然便是秋霜姑娘。
只是此刻,秋霜姑娘一身血污,脖子上还掐着一双鬼手。
好是吓人。
唬的护卫们一时间谁也不敢靠近。
而一旁的云娇姑娘,看到这一幕,仿佛再也受不住一般,喃喃着‘秋霜’两字,晕厥了过去。
李莲花、方多病,还有其他人都被面前的画面惊呆,谁也没有看到一旁云娇晕倒前的小动作。
当然,除了阿秀之外。
护卫长过了半晌才算是回过神,猛地劈过一旁的镖箱。
“全部给我带回玉城去!”
被带回玉城后,客栈里一众人全部被关进了地牢。
玉秋霜的尸体以及晕厥的云娇小姐则被带到大殿上。
牢里,方多病大喊一夜的‘我要见城主’,一直到天明,嗓子都哑了都没有人理过他。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百川院的刑探!叫你们城主来见我。”
“叫你们城主来见我!”
李莲花看方多病只在执着,忍不住开口道:“别叫了,玉城主人不在,等他回来自然会见你。”
方多病闻言回身反驳,“谁说的?刚刚那不就是玉城城主,玉慕兰吗?”
李莲花闻言无奈,“你仔细想想,想想昨天?”
“那些护卫张口闭口都是夫人如何,夫人如何,还有那秋霜小姐,叫的也是阿姐,你看他叫嫂子了吗?”
见方多病还是不解,李莲花只能直接开口挑破:
“你难道就看不出来?这玉慕兰是入赘改姓和玉红烛成亲,这玉城是玉红烛当家做主。”
“所以在这座城,真正说话的人,是玉红烛。”
方多病听着仿佛受教一般刚想点头,猛地想起,自己还在怀疑李莲花呢,怎么又叫他牵着鼻子走了。
当下冷哼一声,“昨晚的事你也洗脱不了嫌疑。”
李莲花更无奈了,这臭小子怎么说不通呢。
“我说方少爷,你就不能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么?”
“做刑探,要多听、多看。”
方多病难得的白了一眼,“不用你多说,我知道。”
阿秀看着李莲花,已经不解了半夜,在方多病终于安静下来后,还是决定问出口。
“花花,你们觉得玉秋霜和云娇像吗?”
李莲花不知道阿秀为何这样一问,便没有回答。
方多病则没有想太多,直接摇摇头,“不像。”
阿秀看着方多病接着问:“你们会将两人认错吗?”
“这怎么可能?”
方多病诧异,“你不会分不清吧?”
这话说得方多病看向阿秀的眼神都快要透出同情了。
阿秀摇了摇头,“我分得清,但是我感觉你们分不清。”
李莲花这才意识到,可能阿秀发现了什么。
“怎么说?”
“昨天,她进门,她打人,她上楼,她自言自语。”
“可当他再下楼的时候,你们就不认识她了。”
“所以我很奇怪,为什么你们一边肯定自己不会认错,一边有认错人呢?”
听到这里,方多病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昨天会错了意,今天又忽略了事情的细节之处,那他才是真的傻了。
想到这里方多病几步走到镖师身边,想要问明情况。
但李莲花想的却更多。
他可以明确的肯定,自己是绝对不会认错的,除非当时现场有些什么东西,干扰了他。
这般想着,李莲花看向阿秀,‘阿秀果然是百毒不侵的么?连安神迷香之类的也对他毫无作用。’
‘难不成真如方多病猜测的那样,他是药人?’
那边,方多病已经开始询问:
“你们这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镖头大叹一口气,实在是一腔委屈不知该如何说。
“我也不知道啊。”
“这镖箱中,本来应该是北山矿场送往京中的黄玉。”
“封箱之前我们都看到的,封箱之后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视线。”
“怎么就变成玉二小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