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时，姜溯已经站在了厨房里。她将两片灵谷面包夹着灵兽肉排，又倒了杯冒着热气的黑色药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师尊，弟子给您送早膳来了。”她端着托盘站在陆沉舟房门前，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陆沉舟一袭白衣中衣立在晨光中，发梢还带着未干的水汽。见到姜溯手中的托盘，他眉梢微挑：“这是？”

“三明治和咖啡。”姜溯紧盯着他的眼睛，故意咬重这两个现代词汇，“弟子特意为您准备的。”

陆沉舟接过托盘，神色如常地咬了一口：“灵谷夹心饼火候不错。”又啜饮一口黑色液体，“黑芫花提神露？难为你能找到这么稀有的药材。”

姜溯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这老狐狸居然连“咖啡”都能对应上这个世界的药茶名？

“师尊喜欢就好，弟子明日还给师尊做！”她强撑着笑脸告退，转身时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别的计划！

陆沉舟看着姜溯远去的背影，有些琢磨不透她究竟想干什么，不过……这样也好，她今日不避着他，还一切如初，说明她根本就没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

藏书阁内，姜溯踮着脚去够最高层的古籍，宽大的衣袖扫落一卷竹简。陆沉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抬手接住下坠的竹简，温热的胸膛几乎贴到她的后背。

“师、师尊！”姜溯慌忙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陆沉舟将竹简放回原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你在找什么？”

“弟子在找一本有关……系统的典籍。”姜溯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他的反应。

陆沉舟神色不变，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书册：“《太虚剑谱系统详解》？你开始研习高阶剑术了？”

姜溯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那卷剑谱封面上明晃晃写着“系统”二字。她暗自磨牙咒骂，这巧合也太过分了！

“弟子只是好奇……”她忽然凑近一步，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师尊平日修炼，可有什么……特别的系统？”

陆沉舟突然俯身，俊脸在她眼前放大：“迟儿想知道哪方面的？”

迟儿？？？？姜溯呼吸一滞，下意识后退撞上书架。竹简“哗啦啦”落了一地，在寂静的藏书阁里格外刺耳。

陆沉舟对她的称呼以往都是“姜小迟、徒儿”怎么突然就改口叫她“迟儿”了？

陆沉舟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迟儿？”

姜溯低下头装作扭捏道：“弟子有些说不出口，怕师尊责罚！”

陆沉舟把身子往后退了退，道，“迟儿但说无妨！”

“比如……双修系统？”姜溯闭着眼睛豁出去般说道，耳尖红得滴血。心想就算试探不出你到底是不是穿书者，也能恶心你一把！

陆沉舟眸色骤深，又凑近，抬手撑在她耳边的书架上，声音低哑：“你近日，很关心这些？”

姜溯突然睁开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道：“弟子听闻双修系统可以增进修为，所以想了解一下！”

陆沉舟的呼吸明显一滞，撑在书架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姜溯心跳如擂鼓，却强撑着不露怯意，甚至故意歪了歪头，装作天真无邪的模样：“师尊，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双修系统……具体该如何操作？”

话音未落，陆沉舟忽然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直视自己。他的眸色幽深如墨，声音低沉：“迟儿，你确定……你想知道？”

姜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浑身一僵，但很快又稳住心神，眨了眨眼，故作无辜道：“弟子只是求知若渴，师尊若是不方便说，那便算了……”

她作势要后退，却被陆沉舟一把扣住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挣脱不得。

他微微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双修系统，需得两人心意相通，灵力相融，方能事半功倍……”

姜溯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陆沉舟这个老狐狸，竟真的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决定再试探一次，于是故作羞涩地低声道：“那……师尊可有试过双修系统？”

陆沉舟眸光一暗，忽然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迟儿今日，胆子倒是很大。”

姜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揽入怀中。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

“既然你这么好奇……”他低头，薄唇几乎贴上她的唇瓣，嗓音低哑，“不如……亲自试试？”

姜溯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脸颊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猛地一挣，从陆沉舟怀里挣脱出来，踉跄后退两步，差点被散落的竹简绊倒。

“师、师尊！弟子突然想起还有功课没做完！”她结结巴巴地丢下一句，转身就往外跑，连掉落的书册都顾不上捡。

陆沉舟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藏书阁门口，眸色深沉，唇角却微微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姜溯一路狂奔，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间，才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她捂住滚烫的脸，脑子里全是方才陆沉舟低哑的嗓音和近在咫尺的唇。

“疯了疯了……他到底是不是穿书的？！”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要他真是穿书者，被他发现我在试探他，岂不是……”

她越想越心惊，干脆一头扎进被褥里，闷声哀嚎：“完蛋了！还不知道以后他要怎么报复我呢！”

而另一边，陆沉舟弯腰捡起她落下的书册，指尖轻轻摩挲过书页，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笑意。

傍晚，姜溯手持木剑在院子里练剑，故意用了个现代击剑的起手式。

“师尊，这招“突刺”如何？”她猛地向前冲刺。

陆沉舟侧身避开，木剑在空中划出破空声。他反手一挑：“御剑术第三式不是这么用的。”

姜溯顺势格挡，木剑相击震得她虎口发麻：“那这招“格挡”呢？”

她清晰看到陆沉舟瞳孔一缩，但他旋即变招，木剑一下子抵住她的手腕，严声道：“你这招“格挡”不合格，敌人一变招你就招架不住了，你应该这样……。”

说着，陆沉舟给姜溯演示了一下他的“格挡十八招！”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数十招，姜溯渐渐力不从心。一个转身时她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向后栽去。

“小心！”

天旋地转间，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陆沉舟的脸近在咫尺，长睫下的眸子如深潭般幽深。

姜溯鬼使神差地哼起一段旋律：“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陆沉舟的手臂明显僵了一下，薄唇微动竟跟着哼出下一句调子，又猛地止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姜溯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他果然知道周杰伦！

“师、师尊也听过这首……民间小调？”她声音发颤。

陆沉舟轻轻将她扶正，神色已经恢复平静：“三百年来，什么曲子没听过，就是跟着你的调子哼了一句罢了！”

这个解释虽然合情合理，但姜溯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她总觉得真相就在眼前了！

月黑风高夜，姜溯捏着隐身符，悄无声息地摸进陆沉舟的寝殿。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月光透过雕花镂空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她蹑手蹑脚地来到陆沉舟的床榻前，翻找可能的线索。

突然，枕边一道微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姜溯屏息靠近，只见一个半透明的光屏悬浮在床榻上方，上面闪烁着熟悉的进度条：

【任务进度：40%】

这是……任务进度条！陆沉舟果然就是穿书者，姜溯倒吸一口凉气，伸手就要触碰光屏。

“好看吗？”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她浑身一僵，缓缓转身。陆沉舟正倚在门框上，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指尖轻挑，那光屏便化作流光没入袖中。

虽然他速度很快，但姜溯还是看清了，那分明是一件梭形法器，并不是什么系统光幕！

“师尊的……法器真特别。”姜溯干笑道，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陆沉舟缓步逼近，“半夜擅闯师尊寝殿……”他伸手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迟儿究竟想做什么？。”

姜溯退到床边，小腿碰到床沿退无可退。陆沉舟却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是还想跟为师探讨双修系统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姜溯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殿门突然被推开：“大祭司！姑射山结界……”

栖鹤的声音戛然而止。姜溯趁机从陆沉舟臂弯下钻出，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夜风中，她听到陆沉舟低沉的笑声随风传来：“我们……明日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