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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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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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百停住脚步,却并未回头,只问:“为什么?”

他的背影在渐沉的夕阳中有些寂寥,暮昼绕到他身前,固执地看着锦百的眼睛,道:“因为我比他强。只要你需要,我可以做你的剑和盾。”

片刻后,暮昼小声加了句:“不需要也可以。”

锦百突然笑了下,声音很轻,马上便消散在温热的熏风中。

捕捉到那声笑,暮昼的手指不自觉地绞住腰侧符牌垂下的流苏,细细打量着锦百面上的表情,试图揣测他的想法。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锦百静静地注视着他,琥珀色的瞳中除了灯笼橘黄的光以外,什么都没有,像一汪不会被任何事物惊扰的湖。

欣喜、愉悦,抑或是厌弃嫌恶,什么都没有。

暮昼怔怔地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锦百早已习惯他这副说着话忽然卡壳的德行,继续一字一顿地问暮昼,为什么如今做了这么多与从前割裂的事情,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在乎他。

下界后,相守的那数百年在锦百心中无限延展开来,最后被分割成无数个细小的薄片。

无事的夜里,他翻阅它们,咀嚼回味同暮昼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那些时光不停在心中闪回,像一面摔在地上的镜子,每个碎片都装满了暮昼不爱他的证据,倒映着他的狼狈。

心脏无数次被冷淡的表情、回避的动作以及闪躲的眼神刺痛,锦百却不愿逃避,近乎自虐般反复回想,让自己记住那种感觉。

只有痛定思痛,他才能确保自己不会再次踏入错误的河流。

几乎是下一秒,暮昼心中就有了答案,在心中酝酿了片刻,回道:“因为我喜欢你。”

这回答实在荒谬。

锦百没忍住轻嗤一声:“你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说,在将我贬下界后,你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心意?”

看守书斋时,锦百读了不少话本。

部分话本里,主角总在伤害了另一位主角,彻底失去对方后,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的心意,用尽一切手段重新挽回那人。

锦百无法理解话本里的主人公,总觉得那是迟到的愧疚抑或是其余情绪,无论如何,它都不应该是爱。

在他眼中,爱会让人克制让人勇敢,叫人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蠢事,惟独不会让人去伤害心爱之人。

话音刚落,锦百便有些后悔,暗暗在心中骂自己。

总归他也不打算继续和暮昼相处,从前那些事情问了又有什么意思。

无论爱恨,他们都不该再有瓜葛。

锦百不再言语,兀自向前走。

“并非如此!——”暮昼拉住锦百的衣摆,急切道:“从前的种种事,我都可以解释。”

“那你解释吧。”

锦百站定,更加不理解那位总是心软的主角了。

整理了一下措辞,暮昼断断续续地说起自己最初的计划。他神色僵硬,声音颤抖,比起解释,更像是在同上司禀报工作情况。

景旧陨落后,他残存的部下前往敛尸,却从残余灵力之中提取出了玄鸟纹。

自此,他们开始联名上诉,要求新任天尊的暮昼彻查锦百。

“所以你就想了个与我结为道侣的主意,”锦百抱臂,闷闷笑了声,“在我身边更好地收集证据?”

暮昼轻轻掐了下背在身后的手,道:“不是的。”

“我原本打算在合适的时机,让景旧在江景身体里复活,成为新任天尊,执掌六界事宜。”

他吸了口气,继续说:“两人灵魂融合后,景旧受到影响,会将你看作师父,永远保护你照顾你。这也是我当年将江景交给你抚养的原因。”

锦百没了表情,只静静地看着他。

暮昼心下慌乱,快速道:“与你在一起,是为了先稳住他们的情绪,让他们相信我会彻查此事。”

池面在微风中泛起波澜,将落入水中的月色晃成无数洒金般的碎片,波光粼粼。锦百扭头去看,默默数着碎片的数量。

“但其中也有我的私心……”

暮昼的视线随他而动,落到池面上,看看月莲又看看锦百的侧脸,好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因着恕灵是断——他们最开始安排了恕灵去接近你,我说若是我去,必定能很快查出真相。”

“确实,你动作很快。”锦百不冷不热地接话。

他好像…并不相信我说的话。

暮昼僵在原地,意识到这点后,不过片刻,他体内灵力的走向便乱了八成。他额头青筋狂跳,生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锦百心中梗得慌,看向身前神情殷切的人时,心中无由来地生出股疲惫来,胡乱道:“夜色已深,早些休息吧。”

刚走出去半步,身后猛然传来的力道将他拽住,紧紧箍在怀中。

“不要、我不要……”暮昼脑袋抵着他的后颈,有些烫人。他前言不搭后语,说得断断续续,“不要休息…求你听我说,我的话都是真的!”

远处传来任晨闲和江景的吵闹声,锦百扭头看了眼,良久,说:“你先放开我再说。”

身后人纹丝不动,好像根本没听见自己的话。

在心里叹了口气,锦百继续道:“一直以来,我没对你说过任何难听的话,但那不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你,只是因为我觉得,事情没有必要闹得太难看。”

“好歹也做过几百年的伴侣,体面点对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感受到腰间力道稍稍松懈,锦百拍拍腰间的手臂,示意他放开自己。

暮昼闷闷应了声,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锦百揉揉被勒得有点疼的肋骨,随意坐在池边的石椅上,看天看地,就是不与跟前目光灼灼的人对视,“不是说让我听你说话吗?”

“……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锦百应了声,终于抬头与他对视,目光被月色浸润得柔和了许多:“其实我更希望它是假的。”

江景来到锦百身边时不过五六岁,至今共处三百年,早被他视为己出。光是想象一下暮昼的计划成真,他便有些眼酸。

“为什……?”

“从始至终,你的计划里都没在意过江景的想法,只把他当作一件容器……”枝头上的花被风吹落,掉在锦百膝上,粉白的花瓣有些残败,“没有人应该被这样对待。”

“你能明白吗?”

他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暮昼哽了一下,面颊发烫,再不明白也该明白了。他无颜再看锦百,默默低下头。

“你明白了就好,日后不要再计划这样的事了。”锦百起身,说:“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暮昼下意识点头,片刻后,忽觉还有许多话未说,忙道:“我先前打算代替恕灵待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想尽全力弥补你、保护你。”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目的。”

锦百站在树影里,脚边落了一地花瓣。听到暮昼的话,他忽然笑了声,“是吗。”

现在,暮昼本该回答“是”。

但锦百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是带着些无奈,以及暮昼读不懂的情绪,单薄浅淡地吐出两字作为回应。

暮昼不懂锦百是什么意思,反复回想着人生中遇到的所有类似此刻的片段,想找出合理的解释。

静默之间,暮昼忽地想起某日,他在锦百这里受挫后回到神界,迎面遇上绮埃时对方说的话。

“你把锦百当作他人替身,伤害了他一次还不够吗?怎么还要三番五次地去打扰他,讨他嫌?”

那时的暮昼满心困惑,觉得绮埃前言不搭后语,并不想搭理他,扭头便走。然而,如今想来,那些话语却仿佛一把钥匙,悄然间为他打开了困惑已久的谜团。

难怪那时在仙牢中,锦百忽然问他自己和景旧像不像。

难怪锦百总是认为他别有用心。

暮昼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即便知道如今锦百并未提及那些事,却还是迫切地想要解释:“我从未把你当过任何人的替身,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一直以来,锦百都认为,侮辱暮昼,无异于侮辱了曾经深爱暮昼的自己。因此,每当亦守口出恶言,他总会及时制止。

如今,他的耐心消耗殆尽,懒得再控制情绪,不再愿意压抑情绪,出言讥讽:“我不知道你喜欢的到底是谁,也不想知道你曾经把我当作谁的影子。”

他从未如此锐利地同身边人说过话,暮昼一时呆住,额头青筋暴起,瞳仁紧缩,不受控制的獠牙疯长,从唇边冒出。

同江景拉拉扯扯的任晨闲出现在小径尽头,见了坐在石椅上的锦百,当即兴奋地冲他招手。

灯笼随着少年的动作乱晃,在沉沉夜色中,好似一盏鬼火。

怕他再吓到夜里出门的侍女,江景将任晨闲紧紧捉住,不准他再乱动,把那灯笼稳稳提在手中。

暮昼低下脑袋,飞快整理好自己,想要追上转身离开的锦百。

不想,锦百视他如无物,兀自朝着徒弟们走去。

暮昼大着胆子抓住锦百的袖子,“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求你不要无视我。”

清辉洒落,将锦百的面容映照得更为寒凉:“没兴趣。”

再开口时,他语气中已经没了任何情绪:“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不想恨你,更不想爱你。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我的世界里从未有过你的身影。”

“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吧?”

话已出口,点到三分即可。

锦百不再言语,转身离去,独留明月高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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