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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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绯樱垂刃与匣中初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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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绯樱垂刃与匣中初雷

神樱的枝桠又覆上了一层新雪。五年光景,那方残垣神社的碎瓦间早已攀满了坚韧的藤蔓,缝隙里挤出青碧的苔痕。晨光被层叠的樱雪切割得格外细碎,筛落在被精心修缮过的临窗茶台边。空气里浮动着雪后苔藓的冷冽、精炭微红的暖意,以及几不可闻的……新墨混着陈纸的苦涩气息。

神子赤着脚,踩在微凉的竹席上。足尖点地,带着点猫儿般的轻悄。她已长开不少,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抽条,裹着一身水色底绣着银粉蝶纹的小袖,袖口用嫩樱色的细绳松松系着,露出半截莹白的腕子。粉发不再胡乱披散,松松挽了个垂髻,仅簪一根素银嵌细碎粉晶的短钗,随着她点茶的细微动作,在颊边轻晃,折射着零星光点。

墨已研好,松烟的气息淡雅。她提笔,腕悬,笔尖稳如磐石,悬停在素白的信笺上方。微微歪着头,浅紫色的眸子专注地盯着笔尖细毫的走向,小巧的鼻尖微皱——不是为写什么,是在思索落笔轻重。

“重了……”她小声咕哝,声音清亮里尚余一丝未褪的软糯,“昨日那条花街游蝶的蝶须就多描了一笔,丑。”似乎想到那失败之作,粉唇还不自觉地撇了下。提气,屏息,那笔尖终于稳稳地落下——纤毫灵巧地在纸上滑过,淡墨的柳叶初成,柔韧舒展。

窗外,朔风倚着新换的竹木廊柱。两年征战杀伐,已在他眉眼间刻下更深的痕迹,身量更显峻挺,玄色劲装紧束,披风随意搭在肘弯,是崭新的鸦青绸面暗绣螭纹。他没看神子,目光落在庭院雪地里被压出新鲜爪痕的几道湿痕——应是昨夜不知谁家狸猫溜进来玩过。

“昨日的蝶……游廊灯笼照歪了影子。”低沉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在评价院中积雪。指间却不知何时捻了一小撮昨日未燃尽的细银炭粉,随意地、不着痕迹地朝旁边新设的一个铜制风铃方向一弹。

叮……

极其轻微!炭粉击中铃舌的脆响在寂静的晨风中漾开。

神子专注的笔锋陡然一颤!新勾的那片柳叶的收稍瞬间添了一抹突兀的僵直!

“呀!”她轻呼,浅紫的眸子懊恼地瞪圆了,“都怪你!”放下笔,气鼓鼓地转过身,秀气的眉峰蹙起,冲着廊下那道始作俑者的玄色身影。

朔风转过脸来。午后的雪光映着他半边轮廓,另半边隐在廊檐的明暗交错里。嘴角似乎没什么弧度,唯眼神微动,落在那张懊恼的小脸上。

“柳无骨。”他短促一句,算作回应。视线似乎落在她笔下的废稿,又似乎没有。抬手,竟将那披在肘弯的崭新鸦青披风随意一扯,丢上窗台一角——正好盖住了神子旁边竹筐里散放着的几只未上色的彩胚泥塑小雀。

“这雪后新出的雀儿彩胚最嫩。”神子看见披风盖住自己的泥塑,反倒被转移了注意力,也忘了画坏柳叶的懊恼,兴致又起。她拿起一只素胚小雀,蘸了点朱砂,指尖在泥胚光滑的肚皮上小心点染。“就点个胭脂嘴儿……”

话音未落。

笃!笃!笃!

急促到近乎敲破木框的敲门声骤然撕破静谧!

朔风在声音初起的一瞬已然站直。方才那份倚柱的慵懒闲适瞬间收束,如同出鞘半寸的刀刃敛回了寒芒,只剩下冰封般的沉寂。他没有立刻转头,只颈骨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咔哒轻响。

门口站着个风尘仆仆的传令军士,半甲残雪,面容被斗笠压低的阴影半遮,看不清神情,只有沉重的喘气声在静室里格外清晰。他手中捧着一份未曾开启、卷成筒状用密蜡封紧的加急军文,蜡封处戳着漆黑如血的鳞爪军印。

空气瞬间凝滞如冰。神子捏着彩胚小雀的手指停在半空,朱砂笔尖一点猩红将滴未滴。她仿佛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冰锥般的气息正从廊下那玄色身影深处透出来,刺得雪光都黯淡下去。握着笔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朔风慢慢转过身,每一步都沉缓得不带丝毫烟火气,落在竹席上的声息压得室内落针可闻。他的目光彻底脱离了那方雪地与雀痕,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完全聚焦于军士手中那份漆黑的军文之上。窗格斜透的光线落在他半张脸——那嘴角依旧没什么弧度,唯眉骨下的阴影被拉得深浓如渊,遮住了眸色。

他伸出手。五指稳定,动作平稳如常去接那份军文。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及蜡封的瞬间——

嘎嘣!

一声细微却如同琉璃迸裂的脆响!

是他指节骤然过度发力碾压空气发出的爆鸣!

神子手中那只彩胚泥塑小雀,在她被那爆音惊得指尖发颤的刹那,无声滑落——

啪嗒。

滚落在席上,沾了尘土。那点朱砂,终是滴落下来,砸在素胚圆润的肚腹处,绽开一小团极其刺目的殷红!

这小小的动静似乎惊动了他。

朔风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不到千分之一秒!

目光如被灼痛的钢针!倏然从军文上抽离!猛地扎向声音来处——那滚落席上沾着污尘红痕的泥雀!

瞳孔!无声收缩至针尖!

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污秽狰狞的血痕尸骸!一股无法遏制的、源自尸山血海最深层的暴戾罡风,毫无预兆地自他周身轰然炸开!整个茶室的空气如同被投入冰湖的烧红烙铁!扭曲!沸腾!

“混——!”一个含在喉咙里、如同野兽低沉咆哮的音节尚未炸出!

他那只伸向军文的手,五指猛地攥紧!不是抓向军文!

而是——

反手!裹挟着凝成实质的、冰寒刺骨的杀意罡风!朝着身旁那盏刚刚点好、热汽袅袅升腾的粗陶茶碗!狠狠一握!

砰——!!!!

刺耳爆鸣!

粗陶茶盏连带着里面滚烫的茶汤、尚未沉底的雪末樱瓣!被他掌心轰然爆发的无形气劲!瞬间碾成亿万粉末!

滚烫的水液混着瓷屑如暴雨喷射!

碎渣与滚茶瞬间横扫整个茶台!打翻墨砚!泼污信笺!染黑银粉蝶纹的袖口!

一点尖锐的、不及小指甲盖大的锐利瓷片,如同被毒蛇吐出的獠牙!在混乱的飙射中,精准无比地——

噗嗤!

狠狠钉进了神子赤着踩在冰凉竹席上、足踝内侧那一抹细腻的皮肤之中!

剧痛!

如同烧红的钢针刺穿脚踝!

神子闷哼一声!身体猛缩!整个人瞬间僵住!那痛楚来得太突然、太锐利!巨大的、毫无防备的痛楚让她所有的动作和反应都凝固了,只剩下一双因剧痛本能噙满生理性泪花的、圆睁的浅紫色瞳孔,死死钉在那道暴戾气息尚未完全散尽的玄色背影之上!

时间仿佛静止。

空气是凝固的、带着碎瓷血腥和滚茶灼焦味道的毒泥。

神子脚踝的血色在莹白肌肤上急速泅开一小块刺目的红。

朔风攥紧的五指缓缓松开,缕缕带着森然寒意的白气从他指缝间逸散。

他僵立着。并未回头。

那身崭新的鸦青暗螭纹披风的下摆,不知何时被溅射的滚茶泼湿了一片,如同被深重的暮色强行污染。

只有那点钉在神子足踝皮肉里的碎瓷渣,在细微的晨光里,折射出冰冷的、带着血腥的折芒。

神子咬着下唇,那点生理性泪水终究还是被压了回去。剧痛让整条小腿都在微微抽动,脚踝处的伤口不算深,但异物尖锐的刺痛感异常清晰。她吸了吸鼻子,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呜咽,视线从朔风那道如磐石般凝固的、绷得极紧的背影上移开,落到了那点刺目的血迹上。

雪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凝滞的尘埃在那道玄色身影边缘打着旋儿。方才爆发的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气正在缓缓散去,但某种更沉凝、更深邃的东西却仿佛从朔风每一寸绷紧的肌肉线条里渗出来,凝固在空气中。

沉默。只有军士粗重却刻意压低的喘息,以及血滴落在竹席上的微弱啪嗒声。

神子忽然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处理伤口。而是忍着脚踝尖锐的刺扎感,向前艰难地挪了半步。她没看自己的脚,浅紫色的眼睛反而抬起,越过那片狼藉的茶渍与翻倒的墨砚,径直落向朔风那只刚刚碾碎过茶盏、此刻指关节青白凸起、微微颤抖的右手。

不是恐惧。

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痛楚的平静?甚至……带着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主君……”她声音很轻,还带着点疼痛引起的细微气音,努力想让嗓子显得平缓,“您……的手……没烫着吧?”

声音不高,穿过凝滞的间隙,轻轻撞在那片如山的沉默之上。

朔风的身体……极其细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被点醒的怒意。

更像是……一柄正在缓缓冷却、却突然被泼了盆冰水的淬火之刃。

指关节绷紧到极致的青白皮肤下,那细微的颤抖猛地停住。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指腹内侧的皮肉果然红烫一片,是被滚茶近距离爆溅的灼痕,丝丝缕缕的白气还袅绕着。

沉默更深了一层。他依旧背对着她。

神子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回应。那点强撑的镇定开始有些无措地晃动。她抿紧唇,手指蜷了蜷,目光在朔风烫伤的手和那点碎渣之间来回移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忍着脚踝的锐痛,又往前探了一小步!那只没受伤的脚吃力地支撑着,伸手要去够旁边散架上搭着的一块干净绢帕——给主君擦烫伤!

就在她指尖几乎要碰到绢帕的刹那——

一只大掌极其突然地!

不容置疑地!

带着刚刚褪去戾气、尚未来得及收敛的、令人心悸的力道!啪地一下!牢牢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神子猛地抬头!

朔风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

那张向来没什么波澜的脸上,此刻清晰地烙印着一场短暂却凶险的飓风过境后的痕迹。方才暴戾翻涌的深沉戾气被强行压回了冰海之下,但他眉峰依旧紧蹙如刻痕,瞳孔深处残留着难以褪尽的、被猝然拉离战场幻境的惊悸残影!如同一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人,尚未彻底分清现实与血海边界!

他攥着她腕子的手力道很大,几乎要在那莹白脆弱的皮肉上勒出红痕。目光死死锁住她的眼睛,不再是居高临下的俯瞰,更像是……某种野兽在确认眼前的存在是否真实?带着尚未散尽的狂暴余威和一丝……极其罕见的、深藏的狼狈?!

神子被这眼神刺得一缩!腕骨的力道让她真切地感觉到了痛,比脚踝更甚!她本能地想挣一下,却被那掌心铁箍般的力量死死钳住!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

神子手腕处一个不起眼的冰凉硬物触感传来——是朔风无意间压在她脉门之上的一小块东西。

她视线下意识地垂落一瞥。

那东西嵌在朔风粗糙指腹与腕骨之间——一块拇指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边缘极其锋利、呈现出暗沉血玉般色泽的碎片!触感冰凉坚硬!

上面似乎……刻着某种残缺的、模糊难辨的纹路……像是……

半片断裂的、扭曲咆哮的兽瞳?!

更让她心惊的是——

这块嵌在主君指间、本该冷透坚硬的黑红碎玉,此刻竟然隐隐散发着一种……极其微弱、却又滚烫到仿佛随时要烧穿的邪戾热度?!

就在神子瞥见那东西的瞬间!

朔风像是被滚水烫到一般!眼神猛地一厉!攥着她手腕的手指骤然松开!仿佛那片碎玉的触感才是真正灼烫的烙铁!

手腕处那冰凉的紧箍感和剧痛骤然消失。

神子失去钳制,身体微晃。

再抬头时——

朔风已退离一步,重新站在了那道明暗交界的边缘。被烫红的手已藏入披风褶皱之下。指间那片散发邪热戾气的黑红碎玉……也消失无踪。

刚才眼中那混杂着惊悸的狂暴狼狈也如同潮水般褪尽,被一层更深、更沉、更难以窥探的浓稠漆黑所覆盖。只有紧绷的眉峰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角,泄露着一丝尚未平息的余震波澜。

他目光沉沉掠过神子脚踝处那片被血色洇红的伤处,一丝几乎难以捕捉的暗流在那漆黑瞳孔深处浮动。随即,视线径直越过她,落到门口那个僵立如木、大气不敢喘的传令军士身上。

“说。”一个字。冰珠砸地。

军士一个哆嗦,几乎是跪伏下去,双手高捧那卷漆黑军文:“大……大人!离岛急报!至冬愚人众特使……”

话被朔风抬手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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