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什么威胁,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劣势,但苦就苦在只要有一瞬不曾严阵以待,就完全可能被它们找到破绽直接调转局势。方濯亲眼看到柳轻绮刚才伸手要过来抓他,随之一件明黄色的衣衫便张开了胸怀,劈头盖脸地朝着柳轻绮罩去,而他身上也已经缠上了一两件明晃晃的衣物,整个人像是被一张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蜘蛛网给缚住了,明显也是自身难保。
可现在除了柳轻绮,又有谁能救他?无论如何,这就是他唯一的救星,方濯咬着牙,艰难地抬起手,尽力扯着自己脖子上的绫段不让它勒死自己,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已经横成了极为狰狞的样子,眼前一片昏暗,也开始冒起了金星,而有那么一瞬,在极度窒息的痛苦的感官之下,他突然觉得有那么片刻的轻松,脑中不由自主开始回忆起了曾经在振鹭山的点点滴滴……
方濯紧闭着眼睛,绝望而无可奈何地感受到自己极为迅速地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他的呼吸在下一秒便即将再也无法供给于他充足的生命所需的气息,而幸而在此刻,他感觉到手臂一痛,紧接着有血骤然喷了出来,这痛感令他猛然回神,也是在这瞬间的清醒之间,死死缠绕着他喉咙的绸缎被割断了,紧接着整张脸骤然触碰到了陌生而又熟悉的冰凉触感,正是夜风。
重见天日的感受让方濯愣了一愣,而喉间的痛楚再也让他无法坚持,他的手脚上还缠着衣物,站也站不稳,捂着喉咙,登时便用力咳嗽了起来。
他难受得要命,感觉喉咙距离断掉就差那么一寸,长久得不到空气滋润的肺部痛得像是被火鞭抽了三十下,连带着五脏都火辣辣烧得要死。更别提鼻间与眼眶,方濯被夜风一刺激,眼泪噼里啪啦不受控制地就掉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巨大的情绪变动令他很难去想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况,也让他无瑕再顾及接下来是否还有更为致命的攻击,生命本身的求生欲令他除了蜷缩在地上疯狂地咳嗽喘气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的大脑下意识地尖啸,几乎完全席卷了他的侧耳。方濯用手按着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截断了一半的蚂蚁一样在地上打滚。不!他心想,我要死了。他很痛苦地又睁眼又闭眼,眼前走马灯迅速回放,又好像三片月亮在来回游走。这感官来回折磨着他的神经,他想要高声尖叫,却只能触摸到自己颤抖的即将被勒断的喉咙。直到柳轻绮一步跨到他面前,没站稳扑通一声跪下来,一把把他抱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