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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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黑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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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樊道:“我靠,疼,疼,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方濯头一回听林樊骂脏话。翩翩君子骂脏话也温润如风。为此林樊说他恶心。又骂了句脏话,说他真他妈恶心。

方濯说:“你别骂脏话,小青侯不喜欢。”

林樊说:“你神经病。”

方濯把药碗一放:“哥哥,他骂我!”

柳轻绮游魂似的飘进来,一手按着一个的后脑,手腕下压,迫使他们对着彼此点了点头:“和好。”

方濯大人有大量,不和被招惹了才反唇相讥的林樊计较。林樊的伤很重,从左到右一道深深的刀伤,若非有祁新雪的还魂贴,现在他早已命丧黄泉,变成一条魂儿和方濯在梦里打麻将去了。

林樊躺在床上动不了,只有一颗头像是嵌在一根木头似的躯干上,不太灵活地来回看。谁都知道他在找谁,但大家心照不宣。方濯翘着二郎腿搅着药,为了耍帅,肩膀疼他也不吭声。林樊看着他额头渗出来的细汗,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

“要不……我给你道个歉吧。”

“道什么歉?”

林樊说:“其实你才是最帅的,我不是。你别撑着了哥,真的,赶明儿你肩膀断了,你师尊怕是得把我给涂墙上。”

方濯说:“你香吗?”

“什么意思?”

“香的话,就是对我的‘椒房专宠’。”

“……”

林樊问:“我小师叔呢?”

方濯的二郎腿已经放下来了:“忙着呢。”

林樊就有点担心:“别忙了,你跟他说说,让他歇歇。”

方濯那双漆黑的眼睛就一直盯着他看,倒也不妨碍喂药,许久后,林樊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蠢的话,药顺着喉咙滑下去,在胃里烫了一下。那刀好像劈到了他脑子里,让他忘记了柳泽槐近期到底是为什么忙碌。

柳泽槐的确很忙,微生守一突然带人攻城,而他毫无察觉,搭进去不知道多少条人命,自责得差点碎成八块。靳绍恒把他八马分尸,柳轻绮又用树胶给他草率地黏了起来,大抵眼睛长到了嘴上,导致每当方濯蹑手蹑脚想要在身后偷他钱袋的时候,柳泽槐都会来一句:

“少偷懒,我看到了!”

方濯夹着声音:“我是林樊。”

柳泽槐头也不回:“你是傻杯。”

方濯就笑。柳泽槐有心情骂人,他就知道他有力气继续做他的主帅。这点是柳轻绮告诉他的,说柳泽槐骂得越脏越好、越烂越好。最好能逼得他说脏话,因为他就是这么他妈的没素质。

方濯笑嘻嘻地说:“我不觉得他是没素质的人。”

柳轻绮道:“小孩子不要武断判人,会出大岔子。”

方濯道:“你是我老婆。”

柳轻绮道:“嗯,你不是一个武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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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樊的伤稍微好点以后,柳泽槐就按着他们进行“特训”。所有的弟子全都包含在内,谁也跑不了。自打守住断鸿峡后,兴许是觉得有戏,也可能实在是迫于无奈,其他较近的门派也陆陆续续派了人来,柳泽槐全把他们编在一起,统一只训练一个项目:

随机应变。

每一套武功都有自己的绝学,每一路刀法、剑谱,自然也有它传统的套路。学不会中规中矩就不可能融会贯通,这是不可避免的。起势、出招和收势,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剑招,此招尽了,接着出第二剑,首尾相连,循环往复,练得越来越熟,才能渐渐得心应手、如有神助,叫人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因而只要能提剑,就能起势。能起势,就能成章法,能成套数。出剑出刀越快,越让对方看不懂套数,自然得胜的可能就越大。

但这只是对于“初见”而言——一旦出手较多,让对方发现了端倪,只要能扣住套数中的任何两个招数的衔接点,所有曾经编排好的套数与招式就将彻底崩盘、灰飞烟灭。

柳泽槐想要传授的,就是让他们在依靠这套“套数”的同时,又能脱离它。

“你瞧,”柳泽槐道,“剑,在你手里。刀,也在你手里。你们所有的师父在传授套数的时候,都一定告诉过你们要尊重武器、尊重对手,不可临阵脱逃,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现在你们给我看看你们出招时的第一步都是什么。”

弟子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依言,随便选取了自己门派路数中最熟悉的一招。方濯也照做,只不过他的位置不在下面,而是和林樊一左一右,一起当柳泽槐的保镖,把他石柱子似的夹在中间。

林樊的身体恢复得还不是很好,身上一圈一圈包着细布,出手比较缓慢。但这也给其他门派的弟子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用肉眼观测他的出招姿势。林樊师从天山剑派掌门,学的是最正儿八经的内门剑法,他深吸一口气,强忍肋间疼痛,缓缓抬起手臂。

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正是天山剑派起手式“雪岭初阳”——这一招讲究以静制动,看似缓慢,实则暗藏七种后手变化。起势到收势,虽然缓慢,但一气呵成。

“看清了?”柳泽槐突然拍掌打断。台下几个年轻弟子下意识点头,却见他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寒光直逼林樊咽喉:“那现在破给他看!”

林樊瞳孔骤缩。身体本能快过思考,他手腕翻转,本该衔接“玉门春风”的剑招硬生生在半空变势,剑身横挡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台下响起一片惊呼——这根本不是天山剑派的套路。

“好!”柳泽槐的剑锋却突然下压,贴着林樊的剑身滑向他的手腕。千钧一发之际,林樊突然松手,左掌拍向剑柄末端。脱手的佩剑如同活物般旋过半圈,剑柄重重撞在柳泽槐肘关节处。

柳泽槐大笑收剑,转身时衣袂翻飞:“都看见没?当你的剑变成你身体的延伸——”他忽然将软剑抛向方濯:

“接着!”

方濯本能地跃起接剑,却在触及剑柄的瞬间变了脸色。这根本不是软剑,而是一条银鞭,鞭梢擦着他耳际掠过,在石墙上抽出一道焦黑痕迹。

柳泽槐的声音穿透烟尘:“——就连呼吸都能成为杀招!”

林樊捂着渗血的绷带剧烈喘息,却见方濯突然将银鞭甩向天空。借力腾空时,他抽出腰间伐檀直刺柳泽槐后心——这本是必死杀招,却在最后一寸陡然收势,剑锋轻轻点在柳泽槐肩头。

这一刻,世界似乎停止了。方濯有一种顿悟了的感觉。不止是从他这一剑,也是从方才林樊的变招时开始。他回想起曾经柳轻绮在白华门的花林中与他那一战,他觉得他手里拿着的几乎不是剑,而是一样任他供使的、随便是一样什么东西的玩意儿。那东西攀着他的手臂,如此熟练地契合他的心意,并且已经向他暗示:

世界上的事情并非是全须全尾的,剑招也一样。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为何柳泽槐要这么做:

一柄长剑已经破空而来,成杀招之势直逼他的眉间。方濯转腕断招迎上,两把剑当的响了数招,收回手时,他下意识有一个向后翻的趋势。

恍然间,他看到火星四溅里,柳泽槐眼中有寒光。他似乎认出了里面的自信和讥诮,这瞬间的波浪迅速点透了他,让他立即制止住手腕,借势向前一挑,转瞬切身换招,一脚踹向柳泽槐肩头。

柳泽槐道:“好!”手上动作却没停,方濯眼睁睁看着他身形如鬼魅似的一闪,未出去的剑锋骤然半空变招,左手成掌,狠狠拍向他胸膛。

要放在实战里,柳泽槐这一下防不胜防,不是把人拍残,就是把人拍散。方濯尽管知道他必然收着九成力气,可忽的对上这么一记杀招,心也颠了一下。原本当在此时有个送腕动作,方便他去紧接着连下一套剑势,见状却不得不立即收回,一剑虚点他胸口,另一只手已闪电般探出,去擒柳泽槐手腕。

方濯已经做好了抓不住他的准备,他不认为自己这个“急中生智”的行动里面又有多少“智”的因子存在。但他强迫自己告诉自己——他必须这么做。在蔓城的数日已经告诉他:今日手下留情的是他的师长,明日却绝对不会是。

一截手腕被他骤然擒在掌中,向下用力一掼。柳泽槐如鹞子一般顺势脱身而出,方濯看到他的身形是环成了一个奇异的如银鞭似的弧度,他看清了,却并没有搞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忽的肩头落上一只手,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轻飘飘往前一递。柳泽槐正要送出的手腕突然迟滞一瞬,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的身躯,倏地将他向后一抛、一顶。

场上爆发出一阵带着惊呼和欢笑的潮声。方濯不必回头,便闻到一股熟悉的、属于那个人的气息。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顺势用手指包住了那人的手指,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柳泽槐身上时,悄悄侧头吻了一下。

果不其然,那手掌立即翻过来,对着他的侧脸一拍。方濯挨了打,却轻得像是被雪花贴了一下,他忍不住傻笑起来。

一抬头,发现林樊艰难地用一只手臂帮忙托着柳泽槐,正对他怒目而视。

柳泽槐被一剑送出去数步,险些摔倒,刚跳起来立即抛却风度不要,冲着他身后嚷嚷:

“表哥,你什么意思?护犊子也不至于这么护吧?见异思迁,重色忘……”说到这儿他许是觉得这么说不太好,立即改口:

“重徒忘色!”

柳轻绮哈哈笑道:“柳泽槐,别太自信了,老子的眼光要是能看上你,才真该叫师姐打着灯,好好看看眼睛。”他从善如流地一搂方濯肩膀:

“方才你膝盖都抬起来了,就看你打算攻我徒儿左肩,为师如此仁慈,怎能看你得手。他那儿好大的一块伤疤,你不心疼我还心疼,若是叫我回去看着上头多一星半点的血印子,我就把你屋子里那些银票全烧了喂狗。”

柳泽槐道:“随你烧,稀罕那个?你要喜欢,站在城头上随便撒着玩我都不心疼。”他也随手搀扶起林樊,拍拍他身下的土,高声对众弟子说:

“你们都看见了?方才的过招,承蒙观微门主倾情加入,有正面的,也有反面的。方才你们方师兄那一招收的慢了,没能及时立即变招,尚在尾巴里犹豫,才叫我脱身后又得以反攻。如果没有观微门主突然出手,刚才那一剑,我必已捅在他心口。”

柳泽槐说话,在这群弟子里向来是没什么异议的。就算曾有异议,这几日也已经十分服气。而方濯与林樊的剑招在这群弟子中是当之无愧的魁首,虽然剑招看着眼花缭乱,却也能明白柳泽槐的意思。一个弟子率先举手提问道:

“惊鲵堂主,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学会变招?可变招谁都会,在门派里,师尊曾经细细地教过的。”

柳泽槐道:“孺子可教也,但是只可教一半。”他拿过林樊的剑,在剑锋上擦拭一下,听闻叮一声细响:“变招自是都会,可是在手忙脚乱的多人混战中依旧能够随着对方的攻击而进行变招,又何其难?普通弟子与宗师的差别便在这里。总有人能游刃有余,将所学尽数武学都融进眼睛里、心里、手里、甚至是叹息里。他说一句话,这话里便有刀谱;他抬一抬眼,这眼神里就有剑招。人家出了什么招,你就知道应对什么招。不然你的对手已经瞬切八套刀法,你却还在师尊教的一条道里晃悠,不砍你砍谁?”

底下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笑声。又有人问道:

“那,如果反应不过来呢?”

柳泽槐道:“还能怎样?反应不过来,就接不住对方的攻击。接不住,就死。”

此时,全场终于安静下来。对于这群年轻人来说,“死”早就不再是一件遥远的事。这个字眼像一把刀,钉在所有人眉心。不必柳泽槐再说,弟子们已经三三两两分开,练招去了。

林樊和方濯自然组了队,两个人身上都有伤,索性你喂我一招我喂你一招,效率甚至比其他的弟子还低。不过柳泽槐和柳轻绮在旁边聊天,他俩也权当一边休息一边聊天,翩翩君子林樊怒目而视,压低了声音,抓住了他的前襟:

“你回去和门主说说……别总把我小师叔摔来摔去的。铁做的人这么摔也总有一天得坏。”

方濯乱七八糟地笑:“那你家小师叔钢做的不就成了。”

林樊瞪他:“你扫帚做的。”

方濯也瞪回去:“你簸箕做的。”

林樊道:“你……”

看他神情,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运用日常用品来打赢如此战争,下一句话可能是蚊帐或者凳子,方濯已经跃跃欲试。他想的词儿是“木柴”,辅之以奇特眼神,绝对能给林樊会心一击。

可还没等他兴奋地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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