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好不容易跟沈祁闻有了进一步的接触,眼看第一场战役她都马上要占领高地了,谁能想到自家内部起内讧了啊!
一时间除了姨妈不自主的流淌着鲜血,方梨只感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脸瞬间红住了,最最最尴尬的其实是,她今天穿了一条白色背带裤……
白色!还有!她的大姨妈平常都是先疼后来的,这次一点感觉没有,大姨妈是知道她上战场,也来搞突袭战吗?怎么还带帮倒忙的。
一时间方梨想坐下遮住裤子,但是透明的凳子上似乎已经沾染了血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然后瞬间钻进去,从此告别这个丢人的世界。
沈祁闻忽然往店内走,方梨一个扭身,把自己面对着他,还企图用手遮住裤子后面,这么尴尬的事情,没有女生会想让心上人知道,方梨更不例外。
小琳拿过来了卫生巾,带着方梨往里面的厕所走,好在沈祁闻这会儿步伐比较快,已经上了二楼,方梨得以解封,快步走向卫生间,并且向小琳姐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琳姐温柔的笑了笑,还贴心的帮方梨把卫生间门带上。
收拾好自己,现在要想想裤子怎么遮住了,方梨想起自己还有个书包,实在不行用书包遮一下,怎么都能回得去家的,现在只祈祷沈祁闻一直待在楼上不要下来,别看到这尴尬的一幕。
给自己梳理了一口气,方梨伸手打开卫生间的锁,拉开门的一瞬间,她石化住了,脚上好像是灌了水泥,步伐有点沉重呢。
因为
沈祁闻懒散的靠在水吧的台子上,正在低头玩手机,听到厕所门发出的响声,慢悠悠的抬起头,朝着方梨走过来。
伸手,方梨才发现他胳膊上还挂了一件衣服。
衣服递到了方梨面前:“刚下过雨,外边降温了,你刚才淋了雨,拿件外套吧,感冒了方教练拿我试问了。”
一件牛仔深蓝色的衬衫外套,沈祁闻身高很高,方梨感觉能有一米九,他的外套,她自然穿上能遮到大腿。
方梨刚想伸手接过衣服说谢谢,但是手刚要碰到外套,沈祁闻胳膊一拐,又把衣服捞回怀里,方梨双眼瞪大,不知道这狗男人又卖的什么葫芦药,看向沈祁闻的眼神里满眼都是问号。
看着小姑娘被捉弄到,沈祁闻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与其说是笑容,不如说是勾了勾唇角,但是足以看出他心情不错。
大步一迈,沈祁闻站在了方梨面前,距离其实有点近,方梨感觉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还是头一次和一个除了方教练以外的男人单独距离靠的这么近,特别是现在这个气氛说起来,有点诡异。
小姑娘只有一米六出头,沈祁闻站在她面前轻微低头就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头顶,还有两个小漩涡。
沈祁闻微微弯腰欠身,靠近小姑娘耳朵边说了一句“小朋友,下次可就不许偷偷看别人换衣服喽~”
“小朋友~”“不许偷看别人换衣服~”“喽~”
几句话在方梨的脑袋里回响,方梨真的感觉今天不是天赐良机,简直就是流年不利了属于是,出门买书挨雨浇,躲雨还等来了大姨妈,沈祁闻又知道了那天更衣室门外的人是自己。
方梨闭了闭眼睛,企图不被沈祁闻的“美色”所迷惑,脑袋里想着对策。
看着眼前的小孩头脑风暴,但是瞬间红温的耳朵尖似乎暴露了她,沈祁闻心情大好,目的也达到了,还没等方梨反应过来,沈祁闻已经伸手把衣服披在方梨的肩膀上,还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方梨的肩膀,一副长辈的样子。
正好收银台的工作机来了消息,沈祁闻越过方梨,去回消息去了。
方梨很快缓过神来,衣服都穿身上了,正好还为怎么遮住裤子犯愁,沈祁闻又没看到自己的囧状,脑袋转的飞快,借了衣服总要还吧,那要个联系方式总不过分吧?
方同学向来执行力max,双手套进沈祁闻的外套里,他的外套有一股男士香水夹杂着茶香的洗衣液的味道,方梨抽了抽鼻子,多闻了几下,和刚才沈祁闻靠近的时候身上的味道一样。
果断的转身走到刚才的桌子前面,捞起自己的小手机,走到收银台面前:“哥哥,你人真好,谢谢你的外套,我加你个联系方式吧,要不还衣服的时候联系不到你。”
沈祁闻放下工作手机,看着面前瞪着圆溜溜小鹿眼的小姑娘,又起歹心,逗小孩太好玩了,他上辈子应该是个幼儿园老师吧?
“哦,没事,你直接送来花店就好了,我不在店不是不可能跑嘛,微信就不用加啦!”现在的小女孩的心思最难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微信还是算了吧。
被拒绝了,方梨第一次这么勇敢的主动要别人微信,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光明正大的拒绝,一时间眼眶有点发热,但是又不好让沈祁闻看出来。
“那好,我洗完给你送回店里,哥哥,那我就先回家啦,麻烦你啦!”小姑娘说话明显带了那么一点微微的哭腔,沈祁闻也是看到了方梨眼睛里明显的眼泪打转。
小姑娘侧头伸出手跟沈祁闻挥了挥手,背上小书包吭哧吭哧的走出花店。
终究是小朋友,沈祁闻只觉得这小孩还真挺可爱的,方教练和韩院长为人都很和蔼温柔,当然排除训学生的时候,但是怎么到方梨这就变得这么古灵精怪呢?
刚才他硬是在楼上想了半天怎么不伤害小姑娘的面子,又能名正言顺的把外套送出去,凳子上那么一大块血迹,他又不是色盲,当然看到了。
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大家都不已经谈性色变了,女孩子生理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看起来小姑娘的表现不是很想让他知道,那就编个理由呗。
忽然沈祁闻突然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有爱心呢?
回到楼上的时候,周子扬终于从沈少爷的大床上起来了,伸了个懒腰又摊到了沙发上,揉了揉眼睛说:“老沈,你的床垫是什么牌子的,我的天,惊为天人的好睡,我要让我妈把家里的床垫都换成这个。”
看到周子扬揉眼睛,给眼珠揉的有点泛红,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了刚才那小孩转身的瞬间,红了的眼角,想了一下,沈少爷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哄孩子,孩子这一哭他就没招了。
周子扬只听手机叮咚一声,沈祁闻给他甩了个链接,正是床垫的链接,转身冲自己的卧室走去。
“晚上不回寝室了,我在这补个觉。”
可能是霸占了沈祁闻的大床,周子扬看到沈祁闻眼底那一块乌青,有点愧疚,老沈还是这么好,打小就对他好,长大了还是这么够意思的哥们,要不是都是男的,他都要以身相许报答他沈哥了。
当然,前提是他沈哥不知道他现在这点恐怖的想法,知道的话肯定会连夜从寝室里搬出来的,嗯!沈祁闻能干得出来。
方梨一路疾步走回家,微不微信的现在不重要的,以后也不是要不到,现在重要的是这会儿生理期的疼痛隐隐约约的上劲来,平常方梨最怕的就是生理期的到来,平常来之前会先疼,她都会掐时间吃止痛药的,但是这次给她搞了个偷袭,大概率是最近学习太晚,作息有点乱套的原因。
推开家门,她的忘崽父母还没回家,她赶忙脱下沈祁闻的外套扔在沙发上,冲进卫生间,清理掉被血渍侵染的衣服,她甚至不敢洗个澡,因为洗了澡她这两天必定会疼的生不如死,这幅小身板哪都好,就是这个大姨妈太爱折腾太娇气了。
“连滚带爬”的收拾干净自己,肚子已经开始要疼起来了,赶忙冲进屋里翻出药箱里的止痛药,掰了一片,都来不及用水送服,直接就在嘴里含服,她觉得跟痛经比起来,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的。
现在明明是初秋,但是方梨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如同浸泡在冷水里,被窝怎么捂都捂不热,家居睡衣开始被冷汗打湿,强忍着虚弱,爬下床打开衣柜,翻出来电褥子,掀开褥子的一角,把电褥子塞进去,插上电,直接调到最高档。
这一套动作下来,方梨已经疼的毫无力气,只能蜷缩在床上,等着药效起作用,等着被窝热乎起来,疼着疼着,方梨只觉眼前泛白,然后,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再醒过来的时候韩女士正坐在床边摸着自己的头。
方梨都不知道自己是疼晕过去了,还是药物作用睡过去了,每次这样疼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浑身无比轻松,但是极其虚弱,好像是死过一次重获新生的感觉。
韩女士一回到家,想上个厕所,一眼看到旁边小盆里浸泡的衣服,她赶忙去卧室看看方梨,果不其然,大大的大床上,方梨像个小鹌鹑一样窝在被窝里,只漏出一个小脑瓜顶,她就知道方梨生理期来了。
各种医院都查遍了,都说没有病因,或许等以后生完孩子,或者再长大之后会好一点,都是根本不现实的问题,她才多大,这么多年就只能硬扛过去。
韩女士心疼的把女儿的被往下拉一拉,方梨小脸被被窝捂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