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人头攒动,血腥味挥之不去。
洛九夜马上拆开外科手套,当胳膊被砍出血的岑为当场看到洛九夜时,他暴起,揪住洛九夜的领子就大叫,一拳头打过去,“畜生!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岑为是岑然的弟弟,有打架的陋习。
他语气暴戾:“畜生!我姐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还敢来!你怎么不去死!”
医院内的警卫火速赶来拉开暴躁的岑为,可岑为被打,他又天生脾气大,岑为双脚踢出去,他双目赤红,指着洛九夜怒骂道:“我姐跟了你!她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畜生,我就这么一个姐姐,你害死了我姐,让她一个人孤零零走,”岑为说着说着自己哭了,他胸膛起伏得厉害。
十九岁的大男孩,哭得泣不成声,双目赤红,岑为瞪着洛九夜,洛九夜看到跟岑然长相类似的岑为,他头被打偏,才塌了脊背道:“对,我是畜生,可你,又是怎么对你姐姐的?!”
“你赌博,你打架,你斗殴,”洛九夜声嘶力竭地吼,“你以为我想管你!你要不是岑然他弟弟,我早就杀了你!”
岑为泪水奔涌,他更加火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年轻的男孩因为过早失去双亲,死去他最疼爱的姐姐,而暴躁而乖戾地长大。
面前的人忽然说不管他了,岑为气到脸色发白,他掰开警卫的手就愤气咬牙要推开。
光是一句有娘生,没娘养……
只是一句没有人有义务要管你,就能让岑为痛不欲生。
岑为生活习惯很差,他整日整日埋首在电脑前打游戏,疯了一般地打游戏,不停往里面充钱,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他生命中,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支点。
洛九夜的钱早给他输光了。
所以洛九夜没了工作,他非常急。
岑为大喊:“滚开啊。”
这个时候,游行出现了。
游行刚躺床上眯眼,打算玩游戏。
护士就噼里啪啦敲门说大监察官!洛医生被人打了!您出来一下!
“……”游行的脾气又上来了。
岑为看他来,马上怒骂一句:“哪里来的狗屁监察官?!”
游行听护士说岑为赌博斗殴,还当众叫嚣污染者是我,来抓我啊!
游行没理他。大抵又是池忱嘴臭,可能惹了岑为几句,他对岑为说:“你也知道你是狗屁,所以你狗叫什么?”
岑为反被骂,紧接着,一系列制裁污染者的措施被施加到岑为身上,陈寂白来了。
陈寂白准备了一根电棒。
游行看着叫嚣不停的岑为被电击,在嚎叫,他丝毫没有感觉。
陈寂白皮厚,抬手摘了听歌的耳机,对他露出大大的笑脸:“嗨~”
游行骂了声,“傻逼。”
“傻逼有傻福。”陈寂白对游行笑笑,“你总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比起陈露杀那块茅坑里的臭石头,我可不是顺眼多了?”
游行:“你也知道你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陈寂白偷笑,“我救你哥哥舒遇,让他复原腿跟手,你怎么奖励我呀……”
“离我远点儿!”游行被挑起情绪。
陈寂白说:“我把陈露杀关厕所了,还放了杀虫剂,你高兴不?他今天不来!”
游行瞥他一眼,还是嘴硬,“滚!”
陈寂白道:“那我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游行:“那赶紧滚。”
陈寂白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原谅我?我总不能,杀了我哥哥吧?你让我左右为难,阿行。”
游行最恨别人道德绑架,“你过意不去关我什么事?我原谅你干你什么事?”
“你死关我什么事?你大可以现在去死,我给你送行。”
“你对谁都是拒之于千里之外,可我就不走了!今天!”
“我陪你睡,我陪你吃,我陪你一起玩。”陈寂白:“我请了半个月的假!”
游行晴天霹雳。
他终于看向了洛九夜……
游行朝洛九夜投以帮助的目光,洛九夜喊人火速架走陈寂白,岑为还在叫唤,游行听了护士说前因后果,他问洛九夜,“你怎么不早说?”
“你早说,你不用走就是。”
洛九夜压了压嗓子,说:“我很怀疑,岑然的死跟你哥哥舒遇有关系,我想杀了他,但是……”
“我杀了他,我会坐牢,但岑为没人管了。”
“阿行,其实不是我有心背叛,只是岑为被人抓走,岑然就一个弟弟,”洛九夜慌张摆手,“我不是要道德绑架你!只是……我走投无路……”
洛九夜看向岑为,说:“为为很苦的,他姐因为我而死,我不能让岑为死,这是我妻子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游行还是感觉被绑架,他听不得这种消息。
于是他说:“那你就纵容他赌博,这么自我放逐?”
洛九夜低头,皱眉,眉宇间满满的倦色,“他以前是个好孩子,品学兼优。”
“都是我的错。”
游行深呼吸,叹气道:“我父亲游痕是军人,舒遇断然,不会做这种事。”
“洛九夜,有些东西兼听则明,偏听则信,你不如问问此刻的岑为,是他骗你还是怎么样。”
岑为大喊:“是又怎么样?!是我骗他又怎么样?!他不该死吗?!”
游行记起岑为是谁了,有点印象。
他如实道:“可惜死的是我,你被谁当枪使了?!”
岑为脑袋上被指了枪,陈寂白看表现的机会来了,他嗯了声:“是迟言允?!还是陈露杀!还是who?!!”
陈寂白送了岑为腿一枪,又送了岑为心口一枪,岑为吃痛,骂道:“你大爷——”
陈寂白遛狗似的:“嘬嘬嘬——不好听。”
“说,是谁?!”
岑为道:“是陆明曜!!我说!!!”
“还在撒谎!陆上校是什么人,你当我不熟啊?!这是套话吧?!”
“啊!”
陈寂白踩断岑为的大腿骨,冷冷觑他,“是谁?!”
岑为大叫,痛嚎,陈寂白提醒岑为,“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
“于思彤!”岑为痛呼,他为了活命,又道出一个秘密,“陈寂白,你姨母于思彤,害死了你的亲生母亲于繁,他跟你的父亲陈晔开从跟你母亲结婚时起就混上了!”
“你撒谎!”
“我没有撒谎!是真的!你不行,尽管可以去问于思彤本人!”岑为道:“池忱是私生子这件事,众所周知,陈寂白,别不信。”
游行看岑为马上要死了,他眼神扫过陈寂白。
陈寂白复原岑为的伤口,后者唉了声:“我好了?!不疼了?!”
游行警告陈寂白道:“你敢再给我惹麻烦,我剁了你!”
他看洛九夜拦手一个巴掌打歪了陈寂白的脸,问道:“谁让你在医院吵吵的?!”
陈寂白对游行说:“你宁可原谅他,都不原谅我?”
游行心慌气躁,陈寂白对他好笑道,“是不是我要把你救陷入梦魇的容倾——”
游行捂住陈寂白的嘴,踹他一脚,警告道:“你说什么废话呢你?!”
陈寂白唔唔唔,他挣脱,“双标狗!死了老婆你担心,我死你不关心,犯点错,你——”
“天杀的,你憋死我啊?!”
“容倾在这里,那才不骂人,是不是?!非得老子求你,跪地上求你?!”
游行怒极反笑,“你非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你个没下限的!”
陈寂白还非得说,“你就是只对容倾好,明明他也没多有能耐,你就是双标。”
“你喜欢他,是不是?!”
游行眼底神色晦暗不明,他又听陈寂白说:“你暗恋他,是不是?!”
陈寂白话越说越大,越说越天花乱坠,“也是,这么漂亮的人,换我老早手铐铐起来,让他地动山摇!”
游行哪听过如此污糟言语,无奈道:“君子爱人,取之有道。”
“你绑过?”
游行摁眉心,“强吻过。”
陈寂白一脸错愕,“什么时候?”
陈寂白满脸惊奇地问游行:“你真敢啊?!”
游行不愿提起前尘旧事,“终归是我欠他。”
“啊?那、那、你……把容倾欺负成什么样了?!”
“张口骂我是畜生,让我滚。”游行皱眉道:“这算不算是孽缘?”
陈寂白问他一句:“那他喜欢你吗?”
游行被戳到痛处,“他好像不愿意让我走,要不然,也不会死了都要把我从地狱拉回来。”
陈寂白扫视游行的表情,游行略带迷茫地看他,听陈寂白道:“阿行,虽然我不知道过去你跟容倾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
“你醒了,我跟陈露杀至少都是高兴的。”
“我跟容倾,都等着你回来跟我们团聚。”
游行无奈看向陈寂白,“你这么跟我说,我不习惯。”
“但你死了,我很难过啊……”陈寂白扔给游行一颗口香糖道:“我挺想我妈的,可我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斯人已逝,”陈寂白双手抱起左膝,他右手指着前面的钟塔道:“你别看我成天乐呵乐呵的,是因为我知道我真的特别需要朋友,所以我脸皮厚点,逗你开心,我也开心的。”
游行莫名其妙被触动,他开了罐旺仔牛奶,仰头干下,又说:“寂白,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游行大致把自己的过去跟陈寂白说了下,包括自己的身份以及什么其他。
陈寂白却道了句:“你这么牛吗?”
“王?”陈寂白道:“要是我是王,我一定把陈晔开给弄死,可惜我不是。”
游行道:“我被人弄死了,心灰意冷就灰飞烟灭,可容倾又把我救回来了,又把我扔了。”他又说,“你知道,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就活着没什么意思……”
陈寂白却问:“刚你说容倾是大天使长,那我能许愿让我见我母亲吗?我三岁,她就死了。”
游行摇头,“神界覆灭了。”
陈寂白戳他,“那你还不去杀污染物?还不喊他一起去?世界需要你啊。”
游行拧眉,起身踢走牛奶罐。
“滚!”
陈寂白不知道哪戳他笑话了,又挨骂。
“可你是王啊。好的坏的,你都是王啊。”
“又不是我愿意!”
“可你还是王啊。”
“你烦不烦啊你。”
“王。”
“你别说了。”游行声音笃定,反手打开陈寂白的手,怒道:“关你什么事?”
过了会儿。
舒遇拦在游行面前,直视游行的眼睛,“你能救到爸妈,是不是?”
“你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了,是不是?!”
游行扫到远处迟言允戏谑的眼神,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是。”
舒遇险些对游行一拳打上去,陈寂白拦在舒遇面前,替游行叫屈:“他承认,你就爆发?”
“你有没有心?”
陈寂白瞪着舒遇,“到底是你嫉妒,还是你把错误推别人身上?”
舒遇:“他是我弟弟,我来管教,你是谁?”
“如果我爸妈没有收养他,他们怎么会死?”
“要是你爸你妈知道你是这种人,把自己弟弟当仇人,把狗一般的仇人当亲生的,那才是他们的损失。”陈寂白冷冷警告,又道:“我会把你抓起来的,我会用尽一切办法把你送进神经病院。”
“你自己惹的祸,不要怪他人身上。”陈寂白道:“舒夏洛为什么怀孕,你没有数吗?她是研究员,湛海市数年来一直在针对污染者进行研究,试图让人生下正常的孩子,哦,你听别人说两句,就仗着哥哥的身份颐指气使啊?”
“可人家不是你弟弟啊,”陈寂白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教他。”
舒遇瞪向游行。
游行不再说滚,却也不愿意再被纠缠。
“我没有权利原谅你,因为妈妈可以救到,只是你跑了。”
他提起父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