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月娘!”
谁在叫我?是谁?
“老子叫你你敢不答应?!娘的,都午时了,不赶回去给老子做饭,想饿死老子?!”
........
萧沉鸾与月青玄看着陷入迷茫的周雪生,萧沉鸾瞬间明白这是她入了女鬼的幻境,他正要出手强行破幻境时,月青玄出手阻止了他。
“不可,此幻境有点说法,只存在于雪儿脑中,而我们却什么都感受不到。若是其他幻境能让我们三人进入,那种幻境我们可以强行以功法武力突破,而这种.....若是外部强行破了,只怕会损伤雪儿心智。”
萧沉鸾见着周雪生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双瞳已失了焦距,更甚者还疯魔般捶打自己。
“我们不能看着雪儿一直这样,若是幻境不破,想她也沉浸在里面一辈子。”
月青玄皱眉思索,而后直接化为原形,身后的八尾全部展开,他化原形时便带阴阳通天眼,也能使得自己修为更纯粹,便于施展。
他阴阳通天眼一开,在斜上方屋顶处果然看到一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只见那女子悬停在屋顶上空,注视着他们。
“这位姑娘,我们知晓你有怨念,我们无意伤害你,请姑娘莫要折磨我妹妹。”
月青玄一贯都是先礼后兵,既然现在要解开周雪生的幻境,最好的方法便是跟这个女鬼和谈。
女鬼冷笑一声:“她也是鬼,我也是鬼,凭什么她身边有你们二人相助,我只是让她经历一下厉鬼该经历的事而已。”
“那姑娘你的意思是不愿解了我妹妹的幻境了?”
萧沉鸾也听到了月青玄与女鬼的谈话,既已听到月青玄这般说,他知晓再无谈判的余地。
在他魔族一贯是武力至上,对于不服管教的人直接武力压制便老实了,他双手灌注魔力,提着剑就直冲房顶。
萧沉鸾用的是上品法器,斩仙除鬼,此时金光覆于剑锋之上,他一冲近女鬼身边时,女鬼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迫之力。
她知道这两人来头不小,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她闪身躲开,随即招来无数被自己驯化的鬼,组成百鬼阵将两人围了起来。
百鬼阵对于两人来说并不是太难破解,只是被一群阴气测测的鬼围上,也是花费了两人一些时间。
等他们解决完这些被女鬼驯化操控的鬼时,那红衣女鬼早已不知所踪,此处的天空又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本座就烦跟这些阴气的东西打交道,让人不舒服。”
萧沉鸾忍不住抱怨一句,他刚说完只听周雪生又是一声尖叫,随即便呜呜呜的哭泣。
“这样下去不行,她本就是鬼体,之前也是凡人,被这幻境反复折磨,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心智,我去仙界找人来助。”
萧沉鸾严肃说到,月青玄将周雪生扶到一边坐下后点点头:“好,我在这看着雪儿,你快去快回。”
不过半日功夫,萧沉鸾就带着妁华回来。
妁华一听周雪生陷入女鬼幻境,二话不说带着司药真君的九转还魂丹就跟着萧沉鸾来了。
她一见到瞳孔失焦,坐在墙角时哭时笑的周雪生时,心底一痛,两步上前将她抱住:“姐姐。”
月青玄不耐烦道:“你先看有没有办法让她解了这个幻境,你俩再认亲吧,这会儿雪儿又没有意识。”
妁华点点头,先将九转回魂丹给周雪生喂下,转而道:“待会我分离我魂体进入雪姐姐意识中去唤醒她,这颗九转回魂丹是保证她心智与精神力的,待一炷香时间她吸收后,我便进去。”
“你们为我护法,我进入她意识的时候,绝对不能被中断,若不然我与她都有危险。”
萧沉鸾与月青玄点点头,萧沉鸾转身就在周围置下魔族炼狱结界,使任何灵体都不得靠近,月青玄也再次化为狐型,八条尾巴便得无比巨大,飘浮在结界周围,做二次防护。
妁华在周雪生面前盘腿坐下,而后闭上双眼,双手做莲花状陷入神明清灵状态。
不过一会儿,妁华感觉自己也到了几十年前的生鸳镇,这时的生鸳镇并不像现在这般死气沉沉,周围还有很多鲜活的村民。
而不远处的民屋内,突然传出女人的哭声:“别打了,你别打孩子!”
“求求你别打了。”
妁华现在是她的神识幻化的灵体,周围的人看不见她,当她顺着声音过去时,只见一个粗汉正在打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那女人抬起头的瞬间,妁华惊道:“周姐姐!”
妁华仿佛明白,这幻境并不是女鬼为周雪生而精心编织的,恐怕是女鬼生前所经历的一切。如今她并不知道幻境内容,贸然上去搭救,只怕会出什么差错,只能先在周雪生身侧观察着她的情况。
随着幻境中时间的推进,妁华看到了女鬼的一生,这也是周雪生所经历的一生。她从旁观者的视角慢慢融入其中,饶是经历过人世苦难,却也不无动容,她想杀了陈家一家替现在作为女鬼身份的周雪生报仇雪恨,却也知道这样只怕会让周雪生更被仇恨蒙蔽,分不清现实,也会更难走出来。
所以,在第二次循环时,妁华选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当周雪生被陈九河卖入金花楼后,她顺势出现,在周雪生面前显形,她告诉周雪生,如今她所经历的苦难都是假的,只要她相信现在一切都是假的,她就会带她走出幻境。
周雪生神色麻木,甚至觉得出现在她眼前不知是人是鬼的妁华才是假的,她眼底闪过一丝温情:“难道我的言儿和我的天儿都是假的?我不能逃避,只要他们能过得好,我就算苦一点也没事的...”
她伸出手,想挥散眼前的幻觉,安心适应现在的日子。但她突然感受到了妁华身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眼前的女人是她多年的好友。
她的手悬在半空。
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个自称“妁华”的人,但她的名字和样子都那样熟悉,她第一次对自己所处的环境产生了怀疑,露出茫然疑惑的神情。
妁华见状,立刻趁热打铁,她将发生在周雪生身上的事情告诉周雪生,同时谈论着她们曾经的过往,说着周雪生是如何跟萧沉鸾和月青玄救下她,又是如何跟她做好姐妹这些种种......
“原来你也是个苦命人。”周雪生听着眼神出现了一丝清明,这段蒙尘的记忆仿佛正慢慢被风吹开,让她回想起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碎片。
“姐姐,你曾经救我于水火,我也救你一次。你相信我,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妁华说罢,周围的一切突然开始崩塌,她不知道女鬼在冲击结界所引发,还是周雪生的心智在动摇,但她知道自己在这幻境中待不久了。
她不断重复着:“姐姐,你相信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妁华在周雪生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周雪生喃喃自语:“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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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妁华从周雪生的幻境中出来时,她看见萧沉鸾和月青玄正盘腿端坐在地为她护法,而那女鬼很有自知之明,根本就没有试图破坏。
萧沉鸾和月青玄看见妁华,便都忙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朝着她靠近,一边问及周雪生的情况。
妁华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躺在地上的周雪生,萧沉鸾和月青玄也都不约而同朝着周雪生看过去,只见周雪生慢慢睁开了眼睛,眼中却仍然是混沌一片。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月青玄道。
萧沉鸾心中一松,扯出一个笑容,眼下他无心跟妁华客套什么,只是说先将清醒过来的周雪生安顿好,好生照顾。
她们三人将周雪生转移到了一个破旧的客栈,月青玄拂去了客栈中的灰尘和脏污,妁华去烹煮一些清心明目的丹药,萧沉鸾则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刚刚醒来的周雪生。
此时的周雪生只是怔怔地看着头上的横梁,而后她慢慢开口:“萧沉鸾?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一会儿,你能先出去吗?”
萧沉鸾不知她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也知周雪生共情能力深刻,自然没那么容易走出来,既然周雪生如此提了,他自然要留足给她休息的时间。离开时,他在周雪生的房间布置好结界,确保不会有任何鬼混进犯,这才安心去和月青玄商量如何斩杀女鬼。
一刻钟后,妁华端着汤药进来,她想和周雪生说说知心话,用姐妹相认的温情打动她,或许可以疗愈她在幻境中经历的伤害。但她却没有在床上看到任何人,在整个房间搜寻一番无果后,妁华心中忐忑,手中的汤药应声而落。
萧沉鸾和月青玄闻声而来,在看到空荡的房间后便追出客栈寻找。
月青玄:“你不是布置好结界了吗?这女鬼怎么还会进犯。”
“不!”萧沉鸾总觉得哪里不对,“只能是雪生自己出去。”
“雪生她...或许根本没有从幻境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