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忙！”乔纳森激动到了一种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灵魂振动出躯体的程度了。
天哪！
他的朋友和他的朋友！
乔纳森其实早就应该料到有这样的一天。
毕竟他们两人对对方都有种难以言说的…嗯…纵容感。
乔纳森也不确定他用词是否准确。
达米安对奥罗拉总是会比对待别人更有耐心。
如果不是奥罗拉可能会感到冒犯，乔纳森会说达米安对待她的态度与对待动物的态度几乎是一样的。
鉴于达米安本人对动物的喜爱，这其实很能说明奥罗拉在他心中的地位。
而奥罗拉，嗯，她会对达米安发脾气。
不不不，不是那种地动天摇的怒火，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巨浪从来不会淹到达米安身上。
他说的是，奥罗拉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对达米安摆臭脸，但两分钟后又会因为他说的什么话而喜笑颜开。
鉴于奥罗拉本人其实十分记仇，并且秉持着遇事尽量控制好表情的理念，这其实很能说明达米安在她心中的地位。
噢，天哪，他的朋友和他的朋友。
他们会很幸福的。
乔纳森还一直怕达米安会孤单一辈子，虽然他自己可能根本不在乎孤单不孤单什么的。
这可能正合他意。
达米安肯定宁愿自己可以心无旁骛地奉献出所有给哥谭，给他的父亲。
可是乔纳森无法接受他好友会有这样的未来，他希望达米安能无比幸福。
而他没有天真到认为哥谭会在可见未来内变成无犯罪乌托邦，没错，他认为只有哥谭变成天堂达米安才会满足。但哥谭变成乌托邦可不现实，那其实已经落入了自欺欺人的范围了。
幸运的是，现在达米安有了达成幸福结局的另一种可能性。
总而言之，乔纳森现在很开心，也很期待。
如果可以，乔纳森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们幸福的见证者。
这也是为什么他提议要帮忙。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哦不。
达米安冷漠地拒绝他，墨绿色的双眼正盯着客厅中央和海王交谈着的奥罗拉，“我有自己的计划，不要插手。”
“但是……”
“没有但是，我唯一需要帮忙的就是不要让奥罗拉提前发现那束花，而你的房间已经帮助我达成了这一点。”
太好了，乔纳森气愤地想到，他的房间参与度居然比他还高。
“如果你很闲就去看紧迪克，防止他一个激动就蹦到我们面前胡言乱语。”
乔纳森挠挠头，只觉得达米安想得太夸张了，可最后还是灰溜溜地去找迪克去了。
等他走远后，达米安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往奥罗拉的方向走去。
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走太久了，先是莉琪然后巴里，现在更是和亚瑟聊上天了。
“我可以替你找一下，”奥罗拉的声音在达米安走近前就先飘到了他耳畔，“净化的咒语有不少，但若是说到魔药和道具的话可能就少见一点。”
亚瑟其实总是在暗暗惦记着寻求方法去净化被污染的海水，若是魔法可以对此有所帮助，那就是最好的。
他认可地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不要犹豫。”
达米安一听这话就深感不妙，他在奥罗拉开口前就伸手捉住她的肩膀，“父亲找你，奥罗拉。”
“哦？”奥罗拉挑眉，“但我正和库瑞先生聊天呢。”
聊天？更像是进行交易前的详谈吧。这种事开了头就会拖上很久，达米安不能再等了。
他加大手上的力度，引领她离开，“重要的事情，亚瑟会理解的。”
接着他看了海王一眼，“对吧？”
亚瑟，作为一个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成年人，十分干脆的点点头，“当然，你们快去吧。”
当奥罗拉转过身后，他更是冲达米安眨了下眼，仿佛在替他打气。
达米安：……
不会吧……
这栋房子里还有谁不知道他今天的计划吗？
“布鲁斯找我干嘛？”奥罗拉可没注意到他的失神，她现在疑惑得不得了，“他刚刚才找过我。”
他们拐过一个转角，达米安忍不住皱眉，“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和莉琪骑完扫帚之后啊？”
在奥罗拉和莉琪玩耍的那段时间，达米安确实短暂地无法追踪他们的去向，但那也没有持续很久啊！
达米安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聊了什么？”
奥罗拉却不以为然，“关于安排他和我的教授见上一面再聊合约的事情。原来英国政府本来就与魔法界有合作，布鲁斯可能有了更深的顾虑和更久远的打算吧。”
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
她继续说着，“又或者他终于有了自己似乎在欺负小孩的实感，倒也不是说我不能应付他。其实只要我的身份仍然处于保密状态，而你们的监视不要太过分了，我就没什么意见。”
奥罗拉顺着达米安引领的方向再走出两步后才发现他居然没跟上来。
她扭头，当目光落到达米安身上，将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收入眼中时，她只觉得心漏了一拍。
“怎么了？达米安。”奥罗拉赶紧往回走，伸手就要碰他，但达米安先一步走开了。
“没什么。”他说。
在奥罗拉能反应过来前，他已经往屋外走去了，嘴里说着牵强的借口，“只是想起来忘记拿东西了，我待会就回来。”
“达……”
“奥罗拉！”莉琪宛如幽灵般跳到了她面前，张开双臂抱住了她的大腿，“巴里说不吃蔬菜的小孩是会被蔬菜冤死的灵魂而诅咒，请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奥罗拉：……？
————————
达米安不是故意要远离人群把自己像个自闭少年一样藏起来的，他只是不希望再看到奥罗拉疑惑的表情，也不想再呆在那个吵闹的环境……
嘿，你猜怎么着？
或许他真的是故意走到这里的。
在距离肯特家大概六百米的农场边缘，有一颗倒塌的大树，经历风雨侵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苔藓和青草在它的缝隙中顽强生长，在这样入冬的天气也能勉强给它披上了一层坑坑洼洼的绿色外衣。
坐在树干上能看到十分养眼的风景。
达米安怀疑这棵树可能是氪星人独处思考的地方。
这本该是他告白的地方，但很明显现在是派不上用场了。
无所谓了，这里也很适合他度过这个消极的状态，他已经在这里呆了有起码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过来找他。
倒也不是说他很在意。
达米安揪起脚边的一撮草，将其在指间蹂躏，试图发泄自己心中沮丧。
一道身影遮挡住了照耀在达米安脸上的阳光，也将他的思绪带回地球。
奥罗拉轻柔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责怪，“你可真是个难找的人。”
她嘴角带笑，及腰的长发被扎成了一条粗长的麻花辫，达米安猜测是在莉琪手痒编的。她手里还拿着个带着盖子篮子，达米安无法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吗？你根本没想找吧。”这话刚脱口而出达米安就忍住不在内心斥责自己。
她又怎么知道你的打算？是你计划不够完善而导致的告白失败，达米安，跟她无关。
奥罗拉却也不介意他带刺的态度，她在他身边坐下，陪着他眺望农场的风景。
当微风吹起她额头的碎发时，她微微眯起双眼，满足地呼了口气。
起码她今天过得挺开心的。
那也不错。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达米安。”她的视线终于落到了他身上。
“什么？你要告诉我什么你的闺房秘密吗？”
不，老天，不！
他刚刚没有说出这样的话！
而且，不！奥罗拉不会真的把他放在好友区域了吧？
不过，嘿，以他的运气来看，如果奥罗拉真的这样想，倒也不算是比仙女蝙蝠侠更疯狂的事情。
奥罗拉明显认为他很幽默，因为她咯咯地笑了起来。
达米安不知道这是否能算一个好兆头。
“又或许我应该直接展示给你看，”她打开篮子的盖子，一束漂亮的雏菊出现在达米安的面前。
这束花搭配得恰到好处，色彩斑斓又和谐。雏菊小巧金黄的花蕊被白色花瓣环绕，艳丽的玫瑰点缀其中。
达米安沉默了，他盯着这束精心挑选的花束，良久后把脸埋进了手心。
“乔纳森？”
不应该啊，乔纳森其实是很能保守秘密的。
奥罗拉摇摇头。
“迪克？”
他就该知道迪克看他计划失败了就会忍不住告诉她。
奥罗拉又笑了两声，“不对。”
达米安皱眉思索了会儿，“父亲？”
不、不会吧？
“是你，达米安。”
达米安错愕地看向她，“什么？”
奥罗拉耸耸肩，仿佛这是一个他遗漏的常识，“你喜欢我，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天哪。
天哪！
达米安再次把脸埋进手心，声音被压力和情绪扭曲，“这不是我的计划，这不是……，呃！”
他的窘迫与沮丧没有太过影响奥罗拉，她伸手揉了下他的头发，这奇怪地安慰到了他。
“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吧。”她把花束从篮子里拿出来，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拉着他的手把花束送到自己面前。
她压低声音，模仿着他的语气，“奥罗拉.布莱克，我，达米安.韦恩，喜欢你。我的智商样貌财富都在金字塔顶层，我是最能与你适配的伴侣，请接受我的喜欢。”
接着，她拿过花束，快乐地说道：“梅林，这束花真好看……”
“不，不，”达米安哭笑不得地把花收回来，无视奥罗拉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嘴唇“这不是我的计划，不是我的台词，我说话也不像这样。”
“那应该是怎么样的？”
“我会先称赞你。”
这引得奥罗拉哈哈大笑，“你要夸赞我，很难想象。”
在她的笑声中，达米安涨红了脸，“嘿！我可是有称赞过你的！”
奥罗拉干巴巴地回道：“就在一小时前，在我打败你的情况下，你都不愿意称赞我为好学生。”
达米安：“……你是一个好学生。”
“不是现在啊喂！现在是该说这些夸赞的时候吗？”
这句话其实并不有趣，因为里面含着对他情商的贬低，但是达米安意外的觉得这很有趣。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奥罗拉也跟着他一起笑了。
在两人宛如疯子般笑了不知多久后，静逸再次回归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都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最后，是达米安先忍不住了。
他把玩着手上的花束，“你知道在我的计划中，这一切都会更美好的，对吧？”
奥罗拉将脸颊旁的发丝顺回耳后，她摇摇头，“我觉得，不会了，不会比这更美好了，达米安。”
“但我甚至都没有把要说的话说出口。”
我爱你。
他想说。
可是他连‘我喜欢你’都还没说出口。
奥罗拉歪了歪脑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像是在计划着什么恶作剧。
达米安很难决定他该不该期待奥罗拉即将说出口的话。
“太好了。”
“太好了？”
“对，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先你一步了，”奥罗拉也不拐弯抹角，她的蓝眼睛中闪烁着光芒，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道。
“我喜欢你。”
达米安的第一反应是——那是我的台词。
第二反应则是——她喜欢我。
他不合时宜的怔愣也没有打击到奥罗拉。
“我喜欢你，达米安。”她再次强调道。
“请你，达米安.韦恩，做好被我喜欢的觉悟，猛烈地追求我。”
真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