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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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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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

集镇上的媒人施喜娘,刚从桥西镇办喜归来,她一眼就瞧见自家门院外,站着一个高大身影,似是候了许久。

“哎哟余百户,蒋夫人先前便同我说了喜事,今日大娘还特意早归了,怎料途中被那些个运货的商队耽搁了时辰,劳烦余百户你久等了!”

商队?

余子归敛眼颔首,客气道:“无碍,外后日还得辛苦施大娘,这些时辰不算什么。”

话间他从衫内抽出一贴,“这是大婚当日事宜,大娘先过目,若有何违矩之处,还待提前告知。”

“好好好,余百户的喜气,集镇众人皆是想要沾沾的!”施喜娘笑着接过草贴。

余家儿郎面相出众,可惜老四跛了脚,但老五更是争气啊,年少有为,日后指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她早就想给他们做媒了,可总被蒋夫人搪塞过去。

也是,她要是蒋夫人,梦中都得笑开了花,都是多让人省心的儿啊!

“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大娘先歇息吧,若有异议,明日上门寻母亲商定便是。”

“哎,好好好!余百户慢走!”

出了舍院,余子归身侧立即有黑影凑近,“主公,已调来二十暗哨。”

“嗯,途中有商队误事吗?”

李复沉了沉眼,“确有此事,有营队归了东夷,商队登船皆被耽搁了时辰。”

“哪户营队?”

“是五十六与五十七营。”

余子归瞳孔微缩,“看来南郡那三个老匹夫的对峙,已有定论了。”

“是,就不知太子瞻,他是否还来得及了。”

余子归加快了步伐,“带人随我前往庄家。”

“是,主公。”

庄氏药铺在巷子深处,纵使有余明余武在,余子归却无法完全心安。

余府内的护院小厮,是他让嵇叔按奴仆挑选的,打理府中内外事务不成问题,但终究不像邕兵暗哨那般密集规训。

不加些人手,他不放心。

黑影刚拐入巷口,便见一侍女慌忙冲了出来,余子归眉眼瞬冷。

“南黛,出了何事?”

侍女像看见了救星,“主公!姑娘被人掳走了!”

“什么?!”李复难以置信,就差这么半刻钟的功夫!

煞那间,余子归整个人冷了下来,他的眼神鸷狠狼戾,浑身散发着阎罗般的气息。

面无表情看了一眼南黛,他拔出长刀,在夜色中亮起一道光辉,继而消散在暗巷黑幽中。

“……”

·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前方却愈发嘈杂喧嚣。

外头的天色未明,怎就这般人声鼎沸?

童瑶面有所思,就见曹延安掀开了窗帏一角,吩咐道:“去打个照面,多事之秋,路证后头再补,速速登船。”

“是,主子。”

童瑶浑身酸软,颞部穴位涨得生疼,她哑着音虚弱问道:“这是哪儿?”

曹延安没再出声,只继续品茗。

童瑶心更加急了,“表哥又要将我送往何处去?”

举杯的手顿住,曹延安眼中燃着幽火,又要?

手背青筋微凸,如若可以,他甚至不愿她离开自己半步!一想到白日在药铺所见之景,她面上的娇羞真切,这足以让他怒火中烧!

若他再不利落出手,他的夭夭,怕是真要嫁给那个泥腿子!

曹延安深吸口气,这才抬眸,“夭夭放心,此地是我的私产义渡,他找不到这个渡口来。”

“我要回去。”哪怕嗓子沙哑,童瑶也坚决明示了意愿。

“表哥在此,他不会再强迫于你,也不会……”

“强迫我的人是你!曹延安,看在姨母的面上,放我回去!”

哪怕动不了身,童瑶眼中也怒意横生,她蹬了蹬双腿,案桌上的甜酿与茶水“哐啷”洒地,甜腻的香味与茶香掺杂,立刻溢满了整个车厢。

她痛恨他总将自己视作所有物的眼神,她不是没开窍,拒绝过他那么多礼,他怎就不明白呢?

马车内静默下来。

覆盖着面皮的二人看不出神情,但眼神皆亮如火炬。

曹延安半跪俯身,拾起她腿旁的碎片,垂着的睫羽温和无害。

“呵呵,夭夭还是头回这般叫我,倒也……还算动听。”

童瑶侧挪开腿,却被他一掌扣住。

他顺着小腿肚向上轻轻游弋,童瑶瞬间生起密密麻麻的疙瘩。

“你疯了?放开我!”

“是啊……我要疯了!你为何要自甘堕落!宁愿嫁给一个仇敌,也不愿同我离开?是为何?!”

童瑶被他发怒的吼声骇住,她胸腔起伏,双眸隔皮对视了须臾,这才别开了眼。

“表哥,夭夭不喜欢你,以往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今后也不会喜欢!”

她直直望进他的眼底,“因此,我愿嫁予何人,何时嫁,是我的自由。”

“呵呵……喜欢?自由?”曹延安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他缓缓起身,将碎片踢到一旁,俯瞰着她。

心绪忽而就平静了下来,等不到回应那又如何呢?这么多年下来早已习惯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过长辈了吗?”

童瑶眉眼微动,想到陶瞻,她反唇相讥,“表哥不是知道的?拜你们所赐,我已无长辈可问!”

曹延安的神情彻底冷淡了下来,盯着她半晌,最终妥协似的屈下膝,半跪在她身侧。

他凑得很近,怒气似乎也转瞬而逝了,深吸了口她身上的香气,愈发叹喟。

“母亲夙夜忧叹,你难道不在乎她了?也不在乎王后身后的母族,文家?”

童瑶眉心一跳,“你这是何意?”

但已由不得曹延安再叙因果了,外头传来了曹二的声音。

“主子,货已上船,随时出发,不过……”

曹延安不再多言,自顾自将童瑶拦腰抱起,欲带她下马车。

童瑶挣扎几舜,很快被他紧紧桎梏,他将人扛上了肩,头也不回地朝商船走去。

“不过什么?”

曹二连忙紧跟其后,“鲁东渡口归来了两户东夷营队,似是耽搁了许久,有一营队已重新登船,欲另寻渡口,要往平安商渡去。”

曹延安脚步微顿,眯紧了眼,鲁东军渡行船至平安商渡,是要经过他们这儿的。

曹二也停了下来,左右为难,“若现在行船,恐会被东夷营队察觉,义渡如今是封渡状态,主子……”

真要这般冒险吗?

可再不出发,后头的人一旦追来,亦是难以脱身,队伍中还有旁人,届时无论哪头,恐是都不好交代了。

一时间曹二觉得进退两难。

童瑶不动声色向四周望了一眼,这个义渡虽被封锁,但并非无人,相反看起来热闹得很,平日里应该也未曾真的封渡。

难道是有什么暗舱交易?

她收回了眼,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可动弹不得,如何求救?

她再次朝黑黢黢的小道望去,阿少……他可知晓她不见了?颖儿姐她们可曾受伤?而曹延安说到文家,又是为何?

思绪混乱着,曹延安已继续抬步上前。

“先上船,尽快离开渡口,雾气重,不一定真能遇上,若遇着了,就报平衡舵折了,船在鲁江漂浮一夜,迷失了方向。”

曹二眼前一亮,面露喜色,还是主子厉害!

“是,主子!”曹二兴奋去传令了。

曹氏卫兵动作很快,不稍半刻钟,商船便驶离了渡口。

童瑶又登上了船舱顶层,也又一次的,苦船了。

“呕”,躺在船舱床榻上,她只想呕吐,吃进去的梅子零嘴,此刻全部泛成了酸意。

童瑶本就被迷药整得浑身酸软,眼下更是再也提不起劲儿,看什么都是晕乎乎的。

曹延安就站在床榻旁,望着她的眼神讳莫如深。

待童瑶缓过了片刻晕眩,她蔫蔫缩回床榻。

曹延安却不肯放过,“你有孕了?”

童瑶本就晕眩,听得这话更是诧异,冷笑一声背过了身,不再理会他。

直到曹二再次来报,曹延安才回了神似的,“夭夭既……身体不适,便先休憩吧,睡醒便到家了。”

他的话自是无人回应。

曹延安又盯着她片刻,终于移步。

舱门从外头上了锁,听着动静,童瑶睁开了眼,她忍着那阵晕眩,确定曹延安是真的离开了舱顶,这才舒了口气。

强忍着身体不适,她从榻上爬了起来,撑着床的边缘木架,慢慢挪到了窗口,使出浑身力气,窗终于动了。

还好,他没将窗从外封死。

呵,童瑶再度冷笑,是,南郡王女是做不出逾墙翻窗这等不雅之事的,可时隔两月,她已经不是那个陶妫了。

时近寅末。

天际隐隐已有亮意,但江上的雾气是更加浓重了。

童瑶慢慢轻挪着,行至船尾,她听见了舱下传来若有似无的动静。

“……让周相放心,这批私茶,我定会在南郡卖个好价,也给齐氏有个交代。”

“阿龄那头我自会打上招呼,他本来对南郡也无好感……”

“南公子比父亲通透,可塑之才呀哈哈哈……”

“合作愉快!”

“好说好说……”

舱内之人有意压低了声音,童瑶听得并不真切,但曹二的声音由远及近,她倒是听清了。

“主子,有尾巴跟上来了!”

舱内动静戛然而止,须臾间有门被打开的声音,童瑶立刻隐匿在柱后,噤若寒蝉。

幸而曹延安并未有要上顶舱的意思,他出了舱室直奔甲板,借着舷侧的侦察口探望着。

曹二再三确认,“愈发近了,就是冲我们来的,瞧着是江寇?”

他连忙抱拳请示,“主子,我们怕是被盯上好一会了,这个时辰江寇最爱洗劫商船!眼下是杀是守?”

“抄家伙准备,绝对不可让他们登船。”

“是,主子!”

“……”

鲁江江面多了许多小舟。

李复一身江寇装扮,手下黑衣暗哨禀报了什么,他微微颔首,这才示意暗哨退去舟尾。

“主公,马车车辙延续义渡,下面的人亲眼所见,正是这艘没错。”

“围了,杀无赦,清舱。”

李复凝气应诺,“是,主公。”

但还未来得及去吩咐,便又听见余子归道:“慢着!”

李复回眸,只见主公紧紧盯着那艘商船的船尾,他顺着主公视线望去,那儿……似是有个招手相望的男子,手中却摇晃着女子的丝布?

“不,让他们绕到船头去吸引注意,我来去船尾。”

李复咽了口唾沫,再次抱拳,“是,主公!”

这头。

童瑶早已全身绷紧,她虽被曹延安做了伪装,但里衣犹在,撕碎了布,希望能引起那江面小舟的注意。

不负众望,江寇围船了。

曹二站在甲板上唾骂,“寇贼无知,若敢登船,必叫尔等有来无回!”

“江寇”们得意叫嚣,“弟兄们,拿下这船大的,家中老小可养上三年五载的了!还等什么?冲啊!”

眼见威慑无用,曹二便让卫兵射下弩箭,箭头燃火,很快就有小舟起火,“江寇”们反倒被火激起了血性,厮杀得更加勇猛了!

曹延安避回舱室,忧动静太大徒让夭夭心惧,他决定上去先安抚一二。

“曹二,绝不可叫人靠近舱顶。”

“主子放心,这些个寇贼也就十几舟罢了,待舟船燃火,他们必然只得死在鲁江!”

可还未转身,曹延安便听到了后方舱顶传来了沙哑的高呼声。

听不清她唤了什么,赫然回首,只见一道身影就那般从舱顶跳了下去!

“夭夭!”他三步并做二步冲了上去,却也心知根本就拦不住人!

赶至舷侧,曹延安一脚踢开侦察兵,向下望去,只有燃起火的弃舟,纵使江面雾浓,可火光映照,只剩江水滔滔!

他双手微颤,难以置信!

跌跌撞撞冲回舱顶,打开那以为天衣无缝的锁,里头果真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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