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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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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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地广人稀,部落数不胜数,相较于其他几郡,他们的矛盾大多来于自身——天灾,领地,各族间的冲突。

最有实力的当属漠北与漠南,两年前,巴尔汗与忽赤波相争领土,最终忽赤波惨败,肥沃草原和玉石矿河,皆被漠北如数吞并。

北域的和卓更替,忽赤波只得领旧部南逃,而南逃,能逃去哪儿呢?

相较于威望的中原,毒瘴的西蜀,忽赤波最终选择了东夷,并以胡商身份游走边境,用马匹橐驼置换银两,又用银两去置换情报。

得知东夷与南郡有战,忽赤波又盼做那后伏黄雀,可在此之前,他须得找回他失去的威望,须得向旧部证明,他还有作为首领的实力。

此事在他提回南郡忠武侯的首级后,已得圆满。

接下来,忽赤波日夜盼着东夷与南郡继续交战,可二郡渐有“平静”之象。

南郡鞭长莫及,得益于“草原明珠”丹佳奴的献计,忽赤波最终给东夷各邑驻守的百户,递去了“武德司”的消息。

·

丹佳奴在听到“北域王女”之称时,万分诧异。

说来好笑,她本不叫丹佳奴,她是阿玛塔,是草原明珠,北域王女皆是汉人唤的,眼下听来却有些亲切。

就像她固执自称阿奴一样,她的乳名,是她最后能抓住的东西了。

食肆内剑拔弩张。

童瑶等人立于柜台与隔栏间,挡着了丹佳奴离去的道,而胡人又将童瑶等人的后路堵紧,暗哨里外包围了食肆,胡兵进退两难,一如当年南北夹击。

他们只想保住丹佳奴,并不想在东夷境内惹事。

“丹佳奴物归原主,好心,不让她离,你是何又道理?”为首的胡人说着错乱颠倒的中原话,质问的语气倒是传神。

童瑶的猜测得到证实,难免唏嘘。

她能认出此女,皆因前世“南北双姝”的传言,北域内战早于南郡灭国,前世她亲眼见母后在暗室更换北域王族的画像。

她甚至还起过少女臆想,若无内战动荡,她与那画像中的北姝,或有机会在中原见上一面。

然而事与愿违,世道变迁之快,她及笄前,各郡的朝拜礼,就因中原动荡一推再推,直至南郡灭国。

帷帽下的童瑶敛起神思,她将挡在前头的唐娅乌拉回姑嫂身旁,转而用胡语上前笑言。

“王女与我夫君是旧识,既是物归原主,还是亲自转交为好,各位随从何至于拍案而起?”

她的话一出,食肆内听懂的听不懂的都愣住了。

丹佳奴心中万分懊悔,原以为汉女娇弱,情报所言,她分明是低贱舞姬出身,哪知不是寻常妇人?这妇人又是如何识破她身份的?

实在不该因一时意气,冲动坏事!

丹佳奴也换了胡语,拘谨道:“只是去岁与余百户有一面之缘,那时他对我的马儿诸多挑剔,阿奴心中有气,这才出言不逊,此物许是余百户有意丢弃的,不还也可以。”

童瑶有些好笑,“既有缘,那更要再见了。”

有了她这个南郡王女的先例,童瑶心有预感,丹佳奴出现在此,不是偶然,各郡乱象丛生,她又是搅的哪势之局?

不得掉以轻心才是。

丹佳奴面有岔愤,大步凑近,“我只是唤句阿少哥哥,你别得寸进尺,汉女都是如此善妒的吗?”

一个舞姬,胆敢让她下不来台!

纵然不明她们所言,但胡女的举动惹得暗哨立刻拔剑出鞘,胡兵也纷纷左右拔刀。

童瑶微愣,善妒?

她蹙了蹙眉,平生还未体会过那种滋味,一时不知所言,可见她这般着急离开,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这个曾经的北域王女,定有问题。

还未想好如何答复,就见丹佳奴抬手吹响那骨笛,声音刺耳。

霎那间,食肆外侧的马厩传出异动,里头的马儿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朝着食肆冲撞过来。

老袁在后头抓都抓不住,他这才发现食肆里头黑衣包围。

出事了!

发狂的马儿惹得暗哨频频后退,肆内之人皆乱了起来,丹佳奴眼明手快,朝胡兵那头翻身,借着他们的支撑,一举跃上二楼。

二楼厢间的客人还未看清身影,丹佳奴就破窗而出,落到了发狂马匹后头的马背上,她勒住缰绳,掉头奔离。

“不要让她跑了!”童瑶对着暗哨高呼。

前头发狂的马儿还在嘶叫,暗哨眼疾手快斩杀了它,热血溅在雕花拱门上,立刻有黑衣人上马追赶。

肆内的胡人趁乱逃窜,皆想抓童瑶作挟,余香归心急之下,一脚踹开一个,那胡人捂着下跨痛苦万分。

暗哨察觉到女眷困境,皆朝这边聚拢,护着她们。

童瑶几人在这兵荒马乱中被挤到一旁,眼见唐娅乌就要被隔栏绊倒在地,童瑶连忙向前扑去。

一脚踢开隔栏,一手将她往回拉。

唐娅乌有孕在身,万分摔不得。

这一用力,唐娅乌是站稳了脚,童瑶却踢碎了隔栏上摆放的花盘,花盘硬生生砸在了她的左臂上,划出了长长的血痕。

“五嫂!”“瑶瑶!”“夫人!”

后知后觉的疼痛传来,童瑶咬紧了牙,肆内还有胡人,不是露怯的时候。

“我无事,小心!”童瑶连忙拉回余香归,避开个持刀凑近的胡人。

老袁跑近只瞧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唐娅乌立刻大唤他,“老袁!快去请大夫前来!”

余下的暗哨们皆慌了神,主公交代过夫人不得有失!

他们当中多数人还在扣押胡人,而眼尖者,还不等老袁停步,已将他抓上了马,让他匆忙去寻大夫。

“……”

·

余子归一出戏坊,便有人匆忙来报,“主公,郊外的马匹橐驼躁动,城门乱成一团,士兵已开始巡邑。”

“食肆可曾出事?”

“末将从城门来,邑内尚且不知。”

谢昀觥抱拳请示,“主公,人多眼杂,我们的人得隐匿了。”

“崔叔善后戏坊,李复前往城门,昀觥叔与我一道速归食肆。”

众人抱拳应诺,分路而行,可还未等余子归赶出两步,街巷尽头就见有人策马,城邑不得策马,更何况还是这个时辰!

老袁远远瞧见了人,大唤,“夫人受伤了,我去寻魏大夫!”

闻言,余谢二人瞳仁紧缩,夫人?哪个夫人?为何会受伤?他们心急如焚,顾不得其他,上马疾奔食肆,与老袁擦肩而过。

食肆。

映入眼帘的是被斩杀的马匹,雕花门还在往下淌血。

“吁!”勒马未停,余子归就跳了下来,险些磕绊到,浓厚的血腥味让他前所未有的畏惧。

直至他看见戴着帷帽的三女,夭夭的手臂仍在淌血,余子归恨不得杀人!

“五哥。”“阿少。”

余香归与佟枝枝见余子归来了,终于舒了口气。

佟枝枝已从余叔归口中得知二人身份,依旧慌得不行,瑶瑶何时学会了胡语,又为何识得那胡女?

不论是胡兵还是黑衣人,都出乎她们意料,而小姑娘甚至不能理解,五嫂为何舍身护人?毕竟隔栏又摔不死人。

食肆内的客人皆散尽,只剩捆绑的胡人,唐娅乌愧疚万分,“军爷,妾身简单为夫人止了血……”

余子归已听不见旁人叫唤,他疾步奔来,半跪在童瑶面前,想抱她又怕伤着了她。

“瑶瑶,瑶瑶……”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唤什么,瞧见她的伤口,还有那惨白的小脸,缓下心绪的同时,他又涌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我不该……”

童瑶还是头回见他这般语无伦次,伸出右手止了他的话,她淡笑道:“夫君,我腿软,你抱我回屋好不好?”

余子归这才回了神,“……好。”

小心翼翼将人抱回三楼厢房,老袁也带来了桥西镇上的魏大夫。

一顿诊断后,魏大夫安抚众人,“无甚大事,夫人的长袖避了些力道,碎盘划得不深,老夫开副利于伤口愈合的药方便是。”

女眷们都再次松了口气,外室的唐娅乌听见,不安稍缓。

谢昀觥安抚妻子,“娅乌勿怕,夫人无碍,我先去善后食肆。”

唐娅乌拉住了人,望着夫君欲言又止,“夫人是为护妾身所伤。”

谢昀觥一怔,又听里头的主公追问:“可会留疤?”

魏大夫大气都不敢出,“不至于此,军爷若实在担忧,老夫可再开瓶消痕膏药,但需等伤口结痂后再涂抹。”

“我要她恢复如初,一丝伤痕都不许留。”余子归神情定定。

魏大夫额冒虚汗,这样的划伤,让人策马去接就算了,还要不留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夫人患了重症。

可见这军爷实在是个疼人的,魏大夫咽了口唾沫,抱拳道:“老夫定竭尽所能。”

外头的谢昀觥沉了沉气,这才转身离去。

童瑶见他这般,先前的惊骇渐渐淡去,她开口唤人。

“阿少,夜深了,大夫也说了无碍,枝枝姐与香儿还未进食,你去安排下,让她们都好安心罢。”

唐娅乌终于出声,“夫人,让妾身亲手准备罢,您们想食些什么?”

童瑶无奈,“娅乌顾紧身子,勿再折腾,唤后厨做便是。”

“不行的,妾身亲手来,才得安心。”

童瑶嗔了眼余子归,他弄得大伙都紧张兮兮的。

余子归敛下眼,“有劳大夫,将药方交予我罢。”而后又望向佟枝枝,“三嫂受惊了,稍后我唤小厮将吃食送上来,你与香儿先回屋罢。”

“主……军爷,妾身本就要下楼,一并交予妾身罢,妾来吩咐后厨便是。”

魏大夫摸了摸长须,打断了他们,“夫人需食清淡,我将药方一并写予当家媳妇?”

“嗳,嗳,魏大夫请。”

佟枝枝与余香归对视一眼,“有劳娅乌了。”

“……”众人皆退出了厢房。

余子归转身侧坐床榻,他知道世上没有万全之策,但他已经很久没生出这种渴望伤在他身的情绪了。

他摸了摸童瑶的脸,既后怕又心疼,还有深深的自责和难以压制的愤怒。

“夭夭疼吗?”

童瑶望着他,主动伸出右臂,贴近他怀里,“花盘因我而碎,是我没顾及得上,不怪任何人,更不怪你,阿少你抱抱我,我就不疼了,嗯?”

余子归望向那眼眶泛红的水眸,倏尔想笑,竟有她安抚他的一天。

俯身轻吻她的眉眼,她的鼻,她的唇,最后将人揽紧了怀中。

他不想再听到“迫不得已”的理由了,务必要尽快解决这些隐患,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亲眷。

尤其是她,绝对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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