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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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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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家二少爷受风寒有四、五日了,即便天天喝药都不见好,咳嗽反而是越来越频繁。

在这寂静幽僻的大院,别看上上下下的来往的人多,可谁也不敢随便吱声儿,这大院就像是一个闷铁炉子,而二少爷难掩的咳嗽声儿就像是一声声闷雷,不大的音儿却传遍了院里的每间屋子。

站在炉火旁,小六子提着药罐子小心翼翼地倒着刚煎好的药,他生怕二少爷没能痊愈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就连碗口沿儿的药渍,都拿袖口擦得是慎了又慎。

他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药,又看了看坐在炉子边的煎药人,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二少奶奶,这药真的是治风寒的吗?我瞧着二少爷喝了好几天,面色还是那般差,咳得也越厉害了!"

"是吗?这几天,药都是我亲自煎的,该不会出错的。"方懿圆带着疑惑掏出了怀里的药方子,每一味药名,从上到下是仔细的看了又看,接着又凑近罐子边闻了闻,并未发现异常。

她眉头挑了挑开口问道:"你都看到二少爷喝下去了吗?"

小六子每次只是收了空碗就出了屋,所以他晃了晃眼,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自上回争执后,方懿圆就没见闵炎凉从书房走出来过,睡觉自然寝在了书房,她也没有前去打扰那人,只是每日按着方子煎好了药,便差了小六子送去。

想着上回喝个姜汤都是那般的煞费苦心,这药想必是没有入口。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决定自己煎的药,自己送,"小六子,今天这药我来送过去吧。"

小六子高兴的应道:"好的,二少奶奶!"

在小六子心里他知晓,二少爷除了会喝吴嫂煎的药,二少奶奶会是第二个人。

方懿圆托着方木盘子,还特意在药碗旁边搁了几颗蜜饯儿。她刚走到廊子拐角处,就见清儿附在门缝悄悄打望着什么,她缓缓走了过去,轻轻张了口,问:"清儿,看什么呢,怎么不进去坐会儿?"

清儿惊得转过身来,差点打翻了药碗,也惊得方懿圆退后了两步。

她俯着身子拍了拍胸口,努力平复着慌乱的心跳,待呼出的白气儿不再急切了,面前站立的人影才变得清晰起来,"二…二嫂!"。

她看清来人后,飞快的把双手背在身后。

"你是有东西要给你二哥吗?"方懿圆见她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清儿极快的把东西掩在袖口里。

她两眼不经意到处瞅了瞅,又望了望,掩笑着说:"没…没有啊",说完视线就停在了方懿圆托着的药碗处,接着又正色道:"听府里的下人们说,二哥受了风寒,我就是来看看二哥。"

"既然这样,要不进去坐会儿吧?"

清儿微微摇了摇头,渐渐收回了脸上的笑,她侧过脑袋从门缝望去,沉声道:"二哥生病的时候不喜被打扰,从小都这样,我知道,她…不会变的。"

说完就要离去。

"清儿!",方懿圆叫住了她,托着药碗走到了她身后,"有空儿的话,可以给我多讲讲你二哥的事吗?我想多了解她一点。"

清儿冷不丁的怔住了,原来二嫂对二哥的关心,是那么的真切。是啊,二嫂才是那个可以正大光明对二哥关心的人,她紧了紧袖口的物什,回转过身,盯着药碗,缓缓开口道:"二哥…只会喝吴嫂煎的药。"

说完转身要走,方懿圆站在原地看着碗里的汤药,凝神想了想,转而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淡淡道:"谢谢你,清儿。"

尽管那人只喝吴嫂煎的药,她还是托着药碗走到了门口。

"咳…咳"的声响,病情显然是加重了。

吱呀一声轻响。

"把碗搁旁边桌上,下去吧…",埋头不停在抄写的闵炎凉以为是小六子照常送药来了。

在旁边不大的方桌上搁好了药碗后,方懿圆闻着一旁狭角处的万年青带着几分药味儿,俯身撩开一片绿叶儿,看着那浸湿的泥土,快要腐烂的根茎,原来如此。

"咳…咳"

方懿圆走过去,见她平时都是右手抄写的,就随口好奇一问:"你干嘛想起用左手写字?"

闻声,闵炎凉怔得罢了笔。抬首凝视着面前站着的人,清美柔和的眸子就像她们从来不曾争执过,她心虚的低下了头,满不在意的应了一句:"你问这么多干嘛?"

她的回应让方懿圆很是尴尬。

方懿圆肚子里的气还没呼出来,就听见那人捂着嘴一阵咳嗽,她忍着气还是把旁边小桌上的药碗端了过来,"咳得这般厉害,先把药喝了吧。"

"你搁一边吧,我待会儿喝",闵炎凉翻着书本随意应道。

方懿圆却有意望了望墙角边的那一抹绿,没好气道:"想不到这药治不好你这受其风寒之人,倒却养死了这耐寒受冻的万年青!"

听出弦外之音的闵炎凉,也不再翻书了,低着头冷冷道:"我不会喝的,你走吧…"

"咳…咳",又一阵咳嗽声响起。

"喝完,我就走!"方懿圆也冷冷道。

"好啊,你不走,我走!",言罢,直接扔下了手里的书,起身擦过方懿圆的肩就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儿?"

"我说了,别问这么多!",说完漠然离去。

方懿圆背着身子欲哭却笑,紧紧拧着手里的帕子,生怕自己松了一口气,就什么都崩塌了。

小六子一路紧跟着二少爷,二少爷走在前面,他就跟在后面。

闵炎凉站住脚步,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要是为我好,就别什么事儿都告诉二少奶奶。"

"我…我没有,我只是见您喝了药,久不见起色,这才…",小六子的眉头皱了皱,有苦难言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你回去吧,我去吴嫂屋里坐坐。"

小六子也没有再跟了,双手交叉进袖口里,转身默默地走了。

西苑的偏屋里暖烘烘的,吴嫂坐在炉子跟前煎着药,她麻利的手脚,不时要揭开盖儿瞧瞧火候,还要忙着手里的针线活儿。

屋外的咳嗽声响起,还未见人,便知是二少爷来了。

吴嫂起身开了门喜闻乐见道:"快…快进屋坐会儿,我正给你煎着药呢",

二少爷好久不曾来这偏屋了,吴嫂帮她取了外袍后,特意搬来了一张老掉牙的矮凳,见着凳面上附了点儿的灰尘,还是拿了袖口用力的擦了擦。

环顾四周,还是老样子,家具摆件,还有烧得发黑的火炉子,陈设是一点儿没变。

她把矮凳搬到吴嫂边上,抚了抚凳面上的刻字(一个‘王’字,一个‘田’字),"吴嫂,没想到这字还在呢!"

吴嫂拾起了针线活儿,抬头看了一眼,徐徐道:"我都给你留着呢,你小时候啊,练字不分左右手,在你娘那儿挨了打回来,就索性刻了里外左右都不分的两个字儿。"

她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右手中指边上的茧子,喃喃道:"是啊…我早就不分左右里外了。"

"咳…咳",刚说完,喉咙里止不住一阵涌意。

见药煎得也差不多了,吴嫂起身微微抖着手倒了一碗,再从瓷罐里夹了几颗梅干跟蜜金柑。

这药还没入口,果脯却先进了肚子里。

"嗯…酸甜相间,甜而不腻,还是原来那个味儿",闵炎凉刚吃进肚子里又捧着药碗又闻了闻,接着说:"连药的气味都跟以前一样。"

"你呀,小时候可没少喝药,挨…打",吴嫂说笑的脸,笑着笑着就沉了下去,难言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了,不说了…"

闵炎凉知道吴嫂说的是什么,她放下了手里的药碗,坐了回去,低头自语道:"事已至此,怪谁都没有用,要怪就怪我命不好,谁让她是生我的人呢!"

自从知晓自己是女儿身后,她就开始不停的向母亲发问,可每次带来的结果就是不停的打骂。再之后,就是在连哄带骗下,喝了好些年的药,才绝了那事。

“嘁…”她不由得嗤笑了一声。

吴嫂听后心里很难受也很愧疚,好半天,手里的丝线是怎么也穿不进针眼。

"我来吧…",瞧出了吴嫂的自责跟不安,闵炎凉恢复了如常的样子。她穿好针线给到吴嫂手里,凑身向前,挑着眉做笑道:"不知道谁这么有福气儿,以致让吴嫂亲手描鸾刺凤!"

言罢,吴嫂手里的针线忽的滑落,颤着双手缓缓捧过面前这张英气的脸,怔怔地说道:"是你…你啊~"

她看着吴嫂愕然的表情并没有多想,因为府里年年都会制冬衣,年年都是一个样。

她坐了回去,轻快的说道:"你给我做的,前些日子不是让桃李送来了嘛。"

吴嫂有些苦口婆心的说道:"这是二少奶奶给你制的,她有些走针挑线不会的,这才托我帮忙改改,你才是那个有福气儿的人!只是…"

"咳…咳"

闵炎凉听后重重的咳了好几下。

"孩子,药凉了,先把药喝了吧,喝完就早些回去歇着,啊~"吴嫂起身端来了药碗,又拍了拍她的后背。

谁知闵炎凉一个起身,拿了袍子就往门口走。

"孩子,你去哪儿,把药喝了再走也不迟…"

闵炎凉停在了房门口,拉着门栓,她侧过头看着吴嫂,略微一笑,轻轻说道:"吴嫂,我心里有些难受,顺道儿去拜拜菩萨…"

"你现在不能去!",吴嫂搁了药碗,拉着她的手臂,抗声道。

“为什么?”闵炎凉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盯着吴嫂。

吴嫂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去。

"砰…!","哐当…!"

摔打的声音从西苑正屋传来。

"你这个贱人!"

是爹的声音!闵炎凉想松开吴嫂的手,可吴嫂的手像灌了铅一样,牢牢抓住丝毫不懈力,不停的摇着头,嘴里也不停念道:"不能去…你不能去!"

"啊…!"

是娘的声音!

闵炎凉再也不想拖下去了,她一把紧紧抱住了吴嫂,分开来后,她红着眼眶直视着吴嫂慈眉的眸子,凝声道:"吴…妈妈,让我去吧,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儿了。"

这三个字,吴嫂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突然不再重复刚才的话语,泛着泪花的眼盯着面前俊俏的人儿,泣着声说道:"我的二少爷,长大了…"

这才松了手。

看着离去的身影,吴嫂回过身把药又倒进了药罐子里。

现在的二少爷连吴嫂煎的药都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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