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很好吃啊。
陶西池小时候家后院就有两棵樱桃树。
但俞行时说喜欢,他就想说不喜欢。
“樱桃?还好吧。”
俞行时用剪子剪了一小拽葡萄递给陶西池:“这串应该很甜,你尝尝?”
陶西池接过那串葡萄,捏着葡萄果梗在阳光下晃了晃,青色葡萄里瞬间被金黄色的阳光装满,就像一个装满了果汁的气球,再转个方向,避开阳光的透视又变回了葡萄,
“你怎么知道这个很甜?”
俞行时伸手在陶西池提着的那葡萄最下方摘了一颗,在手心里摩挲几下,放进嘴里吃了下去:“尝尝不就知道了?”
陶西池噎住,努力忍住不去看一旁的镜头,这时要是看了,怕是会显得他比较愚蠢:“……你说的对。”
俞行时看着他瞟來瞟去的小动作,就知道这人的包袱又上来了,闷笑一声后,敛了敛表情,一本正经的说道:“想要看葡萄甜不甜,首先要看葡萄的果梗,要是果梗硬,葡萄长得松散,就说明这葡萄日照充足,也可以看葡萄的弹性……”
陶西池觉得这段素材可能会被剪成小知识,配合的没说话,时不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也知道了,目光却透过俞行时看向正在叠手叠脚想偷偷从俞行时背后走过去的陆承业。
陆承业早就看到他二哥和陶西池两个人在这边摘葡萄吃,他也想吃,不确定吃了二哥会不会跟他老公告状说他在外有肠胃炎还乱吃东西,只能偷偷摸摸的去摘葡萄。
他二哥现在可偏心了。
前面俞行时还在对着镜头说怎样辨别葡萄甜不甜,“想要知道葡萄甜不甜还可以使用折射仪的方法……”
陶西池看着陆承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剪子,站在葡萄藤下瞻望一番,剪了一拽葡萄下下来,高高兴兴地吃了一个后,被酸成了眯眯眼。
“哈……”,陆承业那模样实在搞笑,他实在是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这位大少爷是真的没有任何包袱。
俞行时说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陆承业提着一串葡萄,苦着一张脸朝他们走过来。
“陆承业,你还真是不长记性,但凡刚才听完我说的话,你都不会酸成这个样子。”
俞行时从陶西池的葡萄上摘了一个抛给陆承业,“吃这个。”
陆承业笑嘻嘻地接住葡萄吃了下去,甜的眼睛都发亮,吃完还想去陶西池手里拿,手还在空中,被俞行时拎住。
俞行时偏头看了眼陶西池,推着陆承业往边上走:“我带你去再摘点,从别人手里拿像什么话。”
陆承业满口答应:“好啊!”
陶西池看着手里免遭夺食的葡萄,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嘴角。
所以说,俞行时怎么能不被别人喜欢呢。
他吃了一颗葡萄后,将剩下的葡萄用纸巾包起来,放进外套口袋里,剩下的等会累的时候再吃吧。
这葡萄有点甜了。
他回头看了眼俞行时和陆承业,俞行时手里又出现了一串葡萄,陆承业笑着接过,嘴里嚷嚷着‘二哥你终于对我好了!’
俞行时拍了拍他的头,说了句:“快吃吧。”而后朝着陶西池走了过来。
陶西池看着陆承业快速摘了一颗丢进嘴里,看着俞行时对着他突然扬起笑容。
再看见陆承业的脸比刚才还要苦,连忙把嘴里的葡萄吐了出来,大声控诉:“二哥!!你又骗我!!!”
俞行时笑容越来越大,人已经走到了陶西池面前,在陶西池一言难尽的表情中试图为自己解释,“他比较喜欢吃酸的。”
陶西池:“……”
“走喽,大家集合去石榴园摘石榴,早摘完早收工,行时、小陶、承业,你们快点过来了!”
“来了。”
“李导,我摘了葡萄给你吃,你吃吃看!”
“行。”
加上原本就有的50个采摘人员,今天一共59人在石榴园采摘石榴,老板适当给他们的任务多加了几亩地。
“大家可以看到现在我们树上的石榴大多数的果皮底色都是浅黄色,表面有些也变成了红色,形状饱满又光滑,这样的就可以摘了。”农庄老板摘下一个成熟的石榴举着给大家看,又扒拉出一个还没熟的石榴,“像这种就还没熟,现在不能摘。”
她示范一次摘石榴的技巧给大家看后,就让管理这片园区的负责人发放装石榴的袋子,“长在高位置的石榴大家可以用梯子,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掉下来……”
事项交代清楚,老板走了后,李导站出来安排几个嘉宾。
“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怎么样?就玩摘石榴的游戏吧?”,李导早在跟农庄老板口头约会借用他的农庄拍摄时,就想到了这一趴,不仅赚了伙食费又出节目效果。
他拿出大家熟悉的喇叭,打开开关:“四组嘉宾就不重新分组了,今天每组摘得石榴计重,最后统计数据,哪组摘得石榴合计最重,哪组就胜出,胜出的一组在下期节目可以拥有一次任务选择权。”
“任务选择权?是在任务范围之内任由选择吗?”,冯作兰提问。
李导点头回答:“是的。”
“那我们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能摘得过他们年轻人?李导,我这弯不下腰啊!”,赵港故意扶着腰,做出一脸疼痛的摸样朝李导说道,“老年人了体力也拼不过呀~”
萧楼月配合的扶着赵港。
李导呵呵一笑,直接将这个理由怼了回去:“摘石榴好像站着就行了吧?要是体力拼不过,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小技巧,也可以拼手速嘛!”
“那我们只能拼手速了。”,冯作兰悄悄对徐露浓说道:“承业和承安两个人铁钉是不行的,咱们对手就只剩下俞哥和小陶,他两又高,都不需要梯子,手一抬就够到上面的石榴。”
徐露浓觉得很有道理:“我俩争取干过他两,俞哥常年在外面跑,体力肯定很好,但是……”
她目光落在俞行时身边的陶西池身上,“你别看我师弟长得高,其实他小胳膊小腿的,体力不太好,上次他爬树后就没啥力气来着,所以他两综合综合,跟我俩差不多。”
以为是在说悄悄话,其实大家都可以听见的其余几个人:“……”
陆承业第一个不服,他走到冯作兰旁边:“喂,什么叫我和承安两个人是铁钉不行?我厉害起来自己都怕好吗?!”
说完他转头望着一直不说话的张承安,开始嚷嚷:“承安你说句话啊!”
张承安:“……”
其实他赞同冯作兰的话。他两确实不行。
被所有镜头聚焦就够他害怕的了:“我们还是先看看吧……”
“看看就看看,走,战场上见真章!”
俞行时自然也听见了冯作兰的话,转声瞧了瞧陶西池,他这小队友体力好像是不太好,上次去山里他就看了出来,刚才来时他还晕车。
他朝陶西池说道:“走吧,咱们拿个第一。”
陶西池嗯嗯点头,师姐竟然觉得他体力不行,俞行时那表情也觉得他不行,这次就应该证明证明!
没有硝烟的战争很快开始进行,陶西池和俞行时两个人选择了偏高一点的石榴树。
上午十点时,太阳高高挂起,照在每一个辛勤劳动的采摘人身上。
陶西池额头上闷出些汗来,他从袋口里拿纸巾擦了擦汗,又吃了颗葡萄这才缓解一点头皮上的暴晒感。
原本他想着自己都流汗了,跟他一样顺着太阳晒的俞行时应该也是在流汗的,便又拿了一张纸巾,想递过去给他。
手还没拿出来,他往俞行时那边看过去,就见俞行时抬起手肘,用胳膊将额头上的闷汗擦掉。
“……”
陶西池收回手,很好,俞行时是不需要纸巾擦干的。
大约是在十二点半,太阳移到头顶上,农庄老板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饭菜。
卸了装备,几十个人去农庄门口的坪地上吃饭。
几个嘉宾都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用餐,他们也不是挑剔的人,只觉得挺新奇。
几十个人的饭菜都是农庄老板亲自下厨做的,味道很不错,各种菜香蔓延在人群里。
就连陆承业这个平常只吃五星级大厨做的菜的大少爷也吃的津津有味。
陶西池这顿吃的很饱,一上午将体力都消耗光了,又从口袋里拿了葡萄出来吃。
他转过身,背对着镜头悄悄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觉得要是李导的厨艺也有这么好就好了。
他低着头看了看因为拿剪子太过用力而有些颤抖的手心,突然也生出一股自己体力真的下降的想法。
看来这期结束后他得去健身房练练体力。
“喝水吗?”,俞行时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
陶西池接过水,将葡萄梗丢进垃圾桶,“谢谢。”
俞行时没应,瞟了眼垃圾桶,走了。
几分钟后,陶西池准备去休息时,看见俞行时手里提着一串葡萄走过来。
“吃吧。”
陶西池:“嗯?”
又是给他的?
俞行时抬抬下巴,“我看你挺喜欢吃的。”
陶西池接过来,“哦。谢谢……前辈。”
“去休息吧,下午还得摘石榴。”
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间在下午一到三点,老板让他们在这几个小时里休息,下午三点以后再继续摘石榴。
睡了一觉起来,大家精神好了不少。
一行人走到石榴园里才发现冯作兰和徐露浓两个人早早就来摘石榴了。
陶西池估了估她两的石榴数量,已经超过了他们这组的。
赵港握着剪子,轻笑道:“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精力好啊,我中午睡了两个小时现在还昏昏沉沉的呢。”
冯作兰站在梯子上得意地看着他们笑道:“那是!我们这组赢定了!”
陆承业在样品框里拿了半个石榴吃了起来,“那可不一定,我二哥和小陶说不定能超过你们。”
冯作兰边摘石榴边说:“他们也摘不过我们,我和露浓绝对是第一!”
冯作兰太过肯定的语气将陆承业的话噎了回去,还感染了其他人,就连一直当透明人的张承安都说了句:“真的说不定的哎,作兰姐和露浓姐这边的石榴看起来更多一些。”
“哈哈哈哈!我才不信!冯作兰你要不要跟我打赌!”
陆承业是绝对相信他二哥的,毫不犹豫放出狠话,“要是你赢了我就帮你盖一天房子!”
冯作兰虽然嫌弃陆承业干啥啥不行,但他也算得上一个劳动力,便答应下来:“好啊!明天就来给我们盖房子。”
当事人陶西池默默爬上梯子去摘树顶端的石榴,他们上午一直在摘够得着的石榴,下午得把顶端的石榴摘完。
果园里的土比外面的土松软些,梯子放在上面隐隐有些不稳,但没太摇晃,陶西池就没当回事。
打算摘完这棵树到下一棵树再好好放梯子。
结果就这侥幸的一刹那,他去够一颗离他有一臂多远的石榴时,梯子晃了晃,他脚一挪,没踩稳就从梯子上滑了下去。
右脚踩在一个石头上往左一崴,脚踝处就传来剧痛。
陶西池顿时无比后悔刚才没有下来把梯子放稳再上去,现在好了,直接把脚给崴了。
他还得摘石榴。
他站在原地缓了缓,试着动了动脚,还能动,不是特别严重,余光看周围人都没往他这里看,就朝他的跟拍摇了摇头。
他还能坚持,这点伤不碍事,只是不能爬梯子了,那他就站在石榴树下摘就行。
俞行时还想拿第一来着,他不能拖后腿。
他的脚不走动不搬运篮筐倒是不痛,偶尔挪动到另一棵树下也还能坚持。
一直到太阳开始下山,天边彩霞愈渐愈红。俞行时搬了几筐石榴到他这边,让他一起帮忙搬石榴时,他指了指自己的脚踝,
“抱歉,前辈,我的脚扭到了,不能搬东西了。”
俞行时脸色一变,手里的筐子被他“嘭”的一声扔在地上,朝着陶西池走来,皱着眉问:“扭到脚了?刚刚扭到的?”
陶西池点头,“嗯,有一会儿了。”
俞行时脸色沉了沉,拍了拍手上的灰土,蹲下去看他的脚踝,“扭到脚了不知道说?现在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