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真是糟糕。不会主动来亲亲蹭蹭就算了,还养不熟,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了机会,就溜掉不见了。”
他看见苏格兰的耳朵动了动。
“但是——他会记得我的气味,怎么摸都不咬我,周围人太多的时候就会钻进我的手里躲起来……很过分对不对?只有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来,用完又不见了。”
苏格兰终于接了话:“……他咬别人吗?”
“我不知道。”萨马罗利有点苦恼地耸耸肩,“我查过这种蛇的资料,看着小小一条,实际上却能轻松杀死那些剧毒蛇呢。会绞死毒蛇,连皮带骨一起吞下去,实在有些想不到。”
“听上去很凶。”
“是吧是吧。但这也正是他迷人的地方——对着同类那么凶,对我却格外温顺……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理我,哈哈哈。”
在两人的闲聊中,房间的气氛渐渐回暖了些。
就在萨马罗利准备拿出手机,展示自己珍藏的宠物照片时,他们进来时通过的那扇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了。
挟裹着一股地下室特有的沉闷冷风直直撞上来,踏入室内的那只黑色男士皮鞋落下时却悄无声息。同样黑色的长风衣,和冰雪一样的银色长发——
像是即将带来暴雪的乌云一样,琴酒停在了门口。
“在里面?”
发问也带着风雨欲来般的沉沉杀意。
苏格兰没有答话。萨马罗利则是朝他扬起笑脸:“是的哦。林先生和波本在里面。”
琴酒瞥他一眼:“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林先生要做一点准备吧。”萨马罗利叹了口气,“明明是我们珍贵的双人独处,突然要加一个人进来,有些不开心呢。”
琴酒从鼻子里很不屑地喷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仍旧低着头的苏格兰,扔下一句话就转头向外面走去。
“守好这里。”
萨马罗利在他后面喊道:“在林先生工作的时候擅自进去打扰,可是会被讨厌的哦!”
回答他的是一声已经不见人影的冷笑:“我又不是你。”
“……”
萨马罗利慢慢收回视线,向后伸展上身,直到后脑抵上冰凉的墙壁。
他对上苏格兰沉默的目光,笑了笑:“是吧,那种独一无二的待遇,真的会让人上瘾——尤其是当这种待遇被收回去,给到另一个人以后。”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萨马罗利不用看也知道新邮件的内容是什么,毕竟先发出邮件的是他,现在对方的回应无非就是“马上到”之类的已阅提示而已。
如果不曾得到过,也就不会生出长久持有的心思。
但是,既然已经尝过了相拥的滋味,就难免想要再重温——尤其是目睹对方落入了另一个怀抱之后,果然还是会不甘心的吧。
“你没有枪。”萨马罗利突然说。
苏格兰默然。下到这一层的首要条件是交出所有武器,不管审讯者还是被审讯者,或者他们这样的随行人都不例外。
这是因为组织里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善茬。在审讯过程中想要趁机把人干掉,或者协助被审讯者暗度陈仓,都是常有的事。
如果只是挟私报复也就算了,但如果是叛徒试图脱逃,守卫至少能保证他没法活着走出那架电梯。
萨马罗利继续说:“他也没有。”
苏格兰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
刚刚琴酒开门那一刻,巨大的风短暂地冲开了那件前襟大敞的长风衣。苏格兰虽然没有细看,但现下想起来,琴酒身上各处确实都没有系着枪带。
也不可能是在口袋里,那样的强风会让枪支一类的重物无处遁形。
“林先生总是在黑暗里给我治疗,那样能模拟我的记忆图景——”萨马罗利打了个呵欠,手掌掩住了口型。
他朝苏格兰眨了眨眼,声音轻微得几乎要被淹没在通风机的噪音里:“我打听过了,在这个审讯室里,没有红外线摄像头。”
——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