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
门人疑惑:“去哪啊郡王爷?”
沈桓伸手扶额:“随便你……出去吧,本王要一个人静一静。”
那门人疑惑着出门,沈桓则是伸手召来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韵白,派人查查沈随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另外,刚才那人,处理掉,别让他泄露咱们的事。”
韵白颔首:“奴才领命。”
沈随离京惊动的人不止沈桓,还有身在宫中的顾妩。
只是她不像沈桓那般摸不着头脑,听说沈随离京,她第一反应就是沈随一定是出城找人去了。
“你也派人出去找,只是悄悄的别惊动了王爷的人。”
黄总管困惑:“娘娘,咱们找谁啊?”
顾妩:“王爷找谁你们就找谁,跟在王爷的人后面,若是找到了,你出面把人截下来。”
沈随事务繁多,不可能时时刻刻亲自去找,若是派人去找的话,她就可以提前将人扣下。
她叮嘱黄总管:“若是王爷那边的人问起,你就说是太后心中愧疚,吩咐你们出来帮着寻人的。”
黄总管应承下来起身去办,顾妩则是静静思量着。
她不觉得那个春儿还活着,孤身一人独自出逃,或许悄悄死在路边都无人知晓。
应天府
“春儿,送货时小心些,拿了银子就走,别过多停留!”
“哎!知道啦!”
春儿挎着小筐出门,去给东门街的宅子里送胭脂。
前些日子有一个宅子里的丫鬟来店里买颜值,正巧想买的那款胭脂缺货,人家留下银子就走了,现在东西到了,春儿便跑个腿给人家送过去。
送货这种事很是常见,有时宅子里的丫鬟都不必出门,打发个闲汉来铺子上吆喝一声,春儿便挎着小篮子把胭脂直接送到府上去,顺便把钱收了。
春儿的长相十分显眼,在路上时常引得旁人瞩目。
春儿曾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这般抛头露面,可转念一想,普通人的日子就是这样,她总不能一辈子躲着。
来到东门街,她找到那户人家,对看门的小厮说道:“劳烦您知会府上四小姐一声,我是三行街胭脂铺的,来给她送胭脂。”
小厮点点头:“你且在门房坐着,等我进去找人。”
春儿坐在门口小房中,顺着格子窗往府内张望着。
这宅子没有王府大,但也是华贵精致。
春儿收回视线,看着搁在膝上的小筐,努力不去想那些已经与她无关的事情。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春儿起身:“这是四小姐定下的胭脂。”
“嗯。”丫鬟迅速接过接过,眼神狐疑着上下打量了春儿一眼,随后转身离开,没半句客套话。
春儿也不在意,提着空了的小筐出了府,身后却传来交谈声。
“姐姐平日是最热心不过的人,怎么对送胭脂的姑娘那么冷淡。”
“你管这些做什么?”
“我……我是看那姑娘漂亮的很……”
“若不是小姐喜欢她家的胭脂,我才不会与她们多说半句话,这些日子我听人说她和她们掌柜都是从勾栏瓦舍里跑出来的,身份卑贱的很……我要秉明小姐,日后不许去那买胭脂了。”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春儿耳中,她心里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只是担心这样的消息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等回了奴儿娇,东陵正坐在店里与玉奴闲聊,见她回来,玉奴赶紧招了招手:“快来!就等着你回来咱们一起说呢。”
春儿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赶紧小跑着进店。
放下小筐,东陵便开口说道:“前几日绸缎庄送货的伙计生了病,我们东家与绸缎庄的掌柜交好,便让我过去帮着送了几趟货,我这才去了‘紫门大宅’。”
春儿疑惑:“紫门大宅?”
玉奴指指身后:“就是三行街背靠的那个大宅子,没有匾额,大门的刷的漆比旁人家红的多,又暗的发紫,所以叫‘紫门大宅’。”
说到这,春儿也来了兴致:“然后呢然后呢?”
她一脸希冀的看着东陵,到让他的脸有些发红,轻咳了一声随后道:“我只到了门房,里面的小厮就把绸缎搬进去了,我瞧着那些小厮行事做派很是威风,与寻常人家都不一样,而且那宅子大的离谱,我在应天府送货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气派的房子。”
玉奴:“然后还看到什么了?”
东陵挠挠头:“然后就没什么了。”
春儿撇撇嘴,虽没说话,但也表达出了失望的意思。
东陵赶紧说道:“但后来我去问了我们东家,我们东家年岁高,在应天府住了许多年,自然知道那户人家是什么来头。”
春儿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我们东家说,那户人家是十几年前搬来应天府的,光是搬家就搬了半月有余,奇珍异宝像是流水一样的搬进府里,柜子上镶满螺钿,丫鬟小厮穿的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还气派,而且当时的应天府尹当初还数次登府看望。”
东陵喝了口玉奴端来的茶水继续道:“我们东家说,一猜就能猜出那人家定是原本盛京中的勋爵人家,只是不知为何要突然搬到应天府来。”
玉奴皱眉:“勋贵,那为何不挂匾额?”
东陵摇摇头:“我们东家也不知,他猜测这宅子里住着的未必是勋爵本家,可能是旁支富户,所以不挂匾额,也不用住在盛京城。”
春儿轻咬下唇,倒是想起旁的事情:“勋贵人家……那他们会与盛京的人有来往吗?”
若是勋贵,万一认识沈随,那她藏在应天府的事情,不久暴露了。
当然,这前提是这户人家认得沈随,更重要的前提是,沈随在找她。
离开了这么久,沈随……应该是不会找自己的,毕竟自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春儿垂眸黯然神伤,东陵还滔滔不绝的说着。
“说来也怪呢,听说这户人家从不与人交往,小厮丫鬟不常出门,东西都是城中的商户送到府上去的。”
而后东陵又说了些别的,只是春儿没再听得进去了,待他走后,春儿和玉奴说了今日送胭脂时听到的事。
“我担心这种谣言会影响店里的生意。”
玉奴摆摆手:“不必理会,谣言传的多了店里反而人多,人人都想看从勾栏里跑出来的女子是什么样的,这几日店里但凡进来个人,你都得让她带着两块胭脂走,知道了吗?”
春儿笑着点点头。
玉奴翻了翻账本,语气轻巧:“看画本子还得花钱买呢,想听故事就得交茶钱。”
事情果然如玉奴所料,这几日登门的顾客多了不少,有些眼瞧着是来凑热闹的,春儿也极力推销,最后都没让她们空着手出去。
看热闹的人多了,碰见坏心思的人的机会也变大了。
玉奴留了个心眼,不让春儿出去送货,一来是店里确实事忙,二来是担心她送货的时候遇到什么变故。
可生意总要做下去,这阵子忙完了春儿也总要送货。
这天店里来了个大单子,西门街有户人家,差闲汉上门定了几块极贵的胭脂,店里忙得很,玉奴看着店,春儿只能跑上一趟。
往西门街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东陵赶着他的小马车,他顺口问了一嘴春儿要去的哪儿,听到地址后神情便有些犹豫:“我正好也要去,你搭我的车,咱们一起去。”
说完,他就调转马头,作势要去西门街。
春儿一脸疑惑,瞧见东陵车上还拉着要送的货呢,而且他方才明明是往东走的,这怎么就是要去西门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