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今天最大的热闹,不应该是我们这些归家的忍者吗?
他是亲爷爷吧?
怎么吸引力还没收草药的大?
姑婆是看着他长大的,对族长黑脸不以为然,丢下一句“等着吧”后,就很随意的去煮午饭了。
漩涡水户是午饭前回来的。
当时正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刻,空气中弥漫着鸡汁炖萝卜的香气,在各路虫鸣鸟叫间,漩涡芦名首先捕捉到的,是一阵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老头眉头轻皱:他本以为水户能撒欢似的出去玩,身体应该就不错,但这脚步声……听起来怎么萎靡不振的?
他瘫着脸转了下头。
门边,又是吧嗒吧嗒两声后,冒出了个比门槛稍稍高出一截的身影。
她——
漩涡芦名瞳孔地震。
她居然比想象中大了不止一号!?
事实上,举凡提及胎里带病的孩子,人第一反应都是瘦又小的。
日本女性平均身高,在154~155之间,《火影忍者》因为基础设定的缘故要更高一点,女忍者都在160左右。
但漩涡水户——
她原作设定里就一米七。
出生时的缺氧啊,呼吸暂停啊,客观来说,都只是穿越的不应期,拢共没持续几分钟,后来不爱闹腾,也可以理解为逻辑成熟所以懒得动。
所以:哇哦。
漩涡芦名原本的心理预期,是面对一个稍显健康的S码,如果差不多有M,就能小小欣慰一下。
结果迎面居然是个L?
不,如果165是L的均值,她甚至是个XL!
漩涡芦名怔怔的看着门边的小女孩,一时半会儿都觉得有点假了——
这真的是他印象中……那个需要人提早准备好饭票的怨种孙女吗?
显然是的。
门边的小孩有一头格外艳丽的红发,色泽和当初送去千手家那缕如出一辙。
她扎着两个小小的丸子头,发饰应该是姑婆年轻时的,看着有点老气,又有些奇异的古典,耳朵应该是最近才打了洞,正卡着两根细细的茶梗。
茶梗团子倚着门边,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的抬脚进屋,挪到了摆好饭的桌边。
——体态正常,胆子挺大,吃饭还积极。
漩涡芦名:这什么四肢健全的人间小天使!?
反倒是姑婆端着汤碗进来时,看到这互相沉默的场景,不悦的皱了下眉。
她说:“水户,这是爷爷。”
水户:“哦。”
姑婆于是啧了一声:“哦什么,叫人!”
小女孩圆咕隆咚的脑袋顿了一下,好半天后,才侧头过来,盯着漩涡芦名,叫了一声:“爷爷。”
漩涡芦名:……
漩涡芦名猛然回神,心说生理健康是没问题了,她这脑子是不是不对啊?
这反应慢了最少两个八拍吧?
还有动不动就盯着他看这事——
进门那下她就盯着自己看过好一阵了,别是视力上有什么发育障碍吧?
老头几不可查的生出了一些忧愁。
饭后,姑婆收拾着碗筷,一边叹息着难得多一口人吃饭,一边又免不了问他:“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漩涡芦名正想回答,突然注意到身边的茶梗团子挺突兀的顿了一下。
‘什么啊。’
那张小圆脸上出现了直白到可爱的惊讶:‘几年才回来一次的人,居然很快又要走了吗?’
漩涡芦名看了她半天,实在没忍住,抬手在小孩脑袋上薅了一把。
姑婆坐在对面,见此又啧了一声,挺嫌弃的瞟了芦名一眼后,才对小孩解释道:“火之国和雷之国一向不安生,但凡发生冲突,拉锯期都在五年以上。”
——这波才打两年半,休战是不可能休战的,让你歇上三五个月就是开恩了,回头还有一两年的下半场呢。
茶梗团子应该是被“五年”这样漫长的时间单位震慑到了,足足呆了半分钟,才抬手揪住了漩涡芦名的袖子。
她问:“你必须要去吗?”
漩涡芦名先是在心里鉴别了一下她的口齿发音,觉得还算清晰,遂放心,然后才答说:“当然要去啊。”
他寻思着,水户虽然没训练过,大概率也不会上正面战场,但以后嫁去千手,丈夫肯定是要上战场的。
于是,带着一点点难得的语重心长,老头告诉她:“战场就是忍者的归宿,避是避不开的,水户要慢慢学会适应它。”
水户:……
啊,并不是很想适应呢。
于是她再次揪了揪老头袖口,问:“忍者避不开战场,那我们可以不当忍者吗?”
漩涡的族地很大,山脉绵延了整座岛的北部,后头就是山谷,谷里有田有树。
除此之外,大山还可以提供蔬果和猎物,收草药的商队更是十天就来一次,除了买走物产,也会卖别处的东西给他们,细究起来,商品流动并不算匮乏。
在漩涡水户的认知中,这是个完全可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圈,再加上忍者自带的武力值,稍加整顿,就是个红毛版的桃花源——
这不比打生打死的有意思?
此时,姑婆已经去后面准备点心了,只有祖孙两个,以相对别扭的姿势坐在一起。
漩涡芦名睁着一双老迈却并未浑浊的眼睛,盯着小小的女孩看了许久,很平淡的告诉她:“不行。”
“……为什么?”
她还挺不服气。
老头心里微哂,淡定表示:“因为钱不够。”
“忍者修炼是很消耗资源的,”他掰着指头跟她数,“忍具锻造,盔甲,封印术的材料,兵粮丸,起爆符,还有伤药抚恤——”
漩涡芦名尾音拖的很长,显出一股午后特有懒洋洋来:“你说的自给自足,只能让大家都吃饱,买这些东西是不够的。”
漩涡水户:……
她的表情几不可查的拧巴了一下,寻思着老头是不是年纪大了,听不懂人话,遂耐心的重复道:“我说的‘大家都不必出去’了,就是大家都不要再当忍者的意思。”
言下之意:伤药,武器,抚恤金?
都不当忍者了,还支出这些干毛?
漩涡芦名呵呵一笑:“不当忍者,我们就不需要保护自己吗?”
天真。
忍界大大小小的家族,血继界限多如牛毛,没用的多,但有用的更多,强似血轮眼或白眼那样的,哪怕明知移植难度巨大,依旧有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
挖不走眼睛,掳个孩子呢?
养大了榨一榨,结婚生子什么的,是不是有概率偷到血统?
这上面漩涡更惨点。
他们家的血统,虽然没有明确的XXX技能和酷炫特效,但朴实的强大,意味着百搭——
谁会嫌弃自己生命力强,嫌弃自己查克拉多吗?
不会啊!
而且这种底版上的强化,并不耽误你觉醒自己本身的血继力量,要是体质再强化的一点,说不定移植了血轮眼都能活呢?!
仿佛某游戏里一款可以洗点的血统转换道具(不是
讲道理:
别说忍者了,就普通人,冲着【长寿】这一点,应该也不介意隔几代就搞个漩涡家的女孩子来改善一下血统吧?
“所以单纯的温饱毫无意义。”
漩涡芦名看向完全呆住的小女孩,心平气和的说:“获取温饱,其实也是一种需要争取才会有的权力。”
“而想要保住这份权力,我们必须先保证整个族群是强大的,保证我们一族,永远具有让人忌惮的威慑力。”
强大需要资源,威慑力需要名声。
漩涡芦名坦然的告诉她:“想要同时获得这两点,做忍者就是最优解了。”
在漩涡、或者说千千万万的忍者眼里,战场虽然危险,但同样是孕育强者最好的温床。
其间带来的死亡虽然使人悲痛,但也是不得不接受的“合理损伤”。
“不过水户放心吧,”老头再次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们已经开始规避正面战场了,合理损伤会越来越小的。”
漩涡水户抬手护了一下发型,脸上拧巴表情缓缓摊开,半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漩涡芦名觉得教育是有用的。
竖立威信,并且拉进了距离。
在这通谈心(?)之后,水户貌似找到了有长辈在身边的感觉,一改饭前奇怪的沉静态度,爷爷叫的贼拉顺口,闲着没事就往他身边蹭,扒拉本书就要找他问问题,跟个什么精力旺盛的小动物一样。
漩涡芦名:谢邀,有被可爱到。
不过战争主力们回了族地,自然也就开始了任务接取——
一般都是护送、运输、招猫撵狗的小事,一半为了赚取经费,一半是为了保持状态。
这会儿没有忍村,任务渠道都是私人的,发布者大多是合作多年的商人贵族,分配也是族长亲自来,文书工作多的望山跑死马,多看两眼,字都快要不会写了。
漩涡芦名就挺纠结。
好的方面,是他干这些活几十年了,虽然忙,但还算有条理,加上水户天天蹭在他跟前,偶尔还会用一些很天马行空的问题打岔,忙虽然苦,但苦中可以作乐。
不好的地方是太烦了。
繁冗的文字姑且不提,漩涡水户这个小孩,怎么说。
芦名后来在族地里打听过,姑婆许是年纪大了,带孩子精力不济,所以比起一对一的看护,她日常更习惯把小孩丢出去。
老太太直接告诉她:想玩就随便玩吧!
整个村子里都是自己家人,你但凡饿了,随便推一扇门,肯定会给你一口饭吃;
哪里不舒服了,随便拉一个过路的大人,肯定也不会不管你。
是一种很犀利的散养。
而漩涡水户呢?
她出生仨月,就背上了重要的婚约,是族内被认可了的一份子,哪怕大部分普通族人不清楚婚约的内情,上行下效,也不会排斥一个看着就健健康康的同族小孩儿。
所以她居然被散养的很好!
三年下来,这崽整个成了一撒手没——
就现在这片地界上,这个年月,但凡是个红头发的人,你敢对她伸出手,她就敢跟你走。
漩涡芦名觉得比起人,他天天的见的好似是一只成了精的哈士奇。
这是能放出去联姻的水平吗?
漩涡芦名虽然有私心,但本质还是个漩涡人,第一位考虑的无论如何都是家族。
于是在纠结三天后,他开始给漩涡水户上课。
三岁不到的孩子,提取查克拉是勉强了,但认认字还是可以的。
老族长也不想表现的很凶,所以试图寓教于乐,拿身边的物件当素材,很快,就在水户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袭击下,把教育主题挪到了任务卷轴上。
白天没事,水户就坐在他对面,捧着等待批复的文书,一字一句的念,碰到不认识的了就问他,教完写几遍,还能顺便学点社会关系、人情世故什么的。
漩涡芦名觉得挺好。
这天,天气晴好,老族长坐在廊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算算日子,一个月后他们又该走了。
于是瞟过铺了满桌子的委托书,寻思着也该找几个长途跋涉的任务做做,先行适应一下赶路的节奏。
至于哪个……
“当然选钱多的啊!”
小女孩顶着个丸子头蹭在他手边,指着卷轴,斩钉截铁的说:“钱对我们很重要的,能选就选钱多的!”
漩涡芦名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他当初的话过于危言耸听了,还是小孩子的脑袋转不过弯,自从谈过类似的话题后,水户好像就一直生活在将要吃不饱饭的焦虑里。
一连三个月了,但凡牵扯到任务选择,她都跟复读机似的,兢兢业业惦记着金额。
“……那也行吧。”
老头叹气,抬手在小姑娘的额前撸了一把,“就听水户的,选钱最多的这个好了!”
不出意外,钱最多的任务是贵族发的。
此时恰逢年底,本该是各地贵族前往大名府的时节,但这单任务,居然是护送人去边陲的。
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