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咚！”

“嘭唰!”

面对音驹一开始就强有力的进攻，桥本英祐感觉自己额头已经有冷汗快滑下来了。

虽然在比赛之前从一些录制影像上看到过10号的发球，对此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等真正站到一之濑桐对面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压力倍增。

已经被对手连续三次发球得分，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必须得把球接起来才行，只有这样球队才有机会组织反攻。

“哔！”

一之濑桐第四次发球。

“糟了！”

球刚离手，一之濑桐就大感不妙，球的位置抛的有些太高了，为了不让球直接飞出界，他只能选择减小发球的力度。

桥本英祐等的正是这个时候，强跳发球是一项非常消耗体力的发球方式，而想要如此精准的控制球路更是需要选手集中全部精神。

而只要对方在这期间只要稍有一点差池，自己和球队的机会也就到了。

“佐藤!”

佐藤雄川快跑两步，来到排球即将下落的位置，原地起跳，向自己的左前方托起排球。

早已准备多时的御古隼双脚一个用力，像是凭空长出了一双翅膀一样，和他对面的黑尾铁朗同时到达了顶点。

“啪！”

“嘭！”

排球随着最后的一声响动，紧接着落到了御古隼身前的地板上。

这也意味着首次的面对面交锋，以杉并的失败告终，但黑尾铁朗的心情并不显得如何轻松。

身为当事人，他当然能够清楚的明白对方的实力如何，只差一点，对方的直线球就能直接穿过自己这第一道防线，直接去到音驹的后场。

不管是起跳的时机时机，所站的位置，运用的球路，都选择的相当出色。

下一次，如果二传的球能够更及时的话，说不定…

这一边，黑尾铁朗还在暗暗思索。

另一边，一球结束，没能成功从音驹手中得分的杉并球员们也没有多少沮丧，身为王牌兼队长的御古隼露出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拍了拍佐藤雄川的背。

……

“啊…”

“怎么会这样？”

“就差一点点!”

“真可惜，身高是硬伤啊…”

二楼看台上，不时传来类似的感叹，许多人都在为杉并的这一球感到遗憾。

在场上，即使听不到观众在讨论什么，也看不太细致人们的表情，御古隼也能够猜到他们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什么，啊，太可惜了，要是身高再高一些肯定能得分的；这个身高打排球太吃亏了，干什么要为难自己呢；要是能够再长高十公分就好了，等等等等…

诚然，能够长高十公分什么的…当然是再好不过啦！但世界上又没有什么生长药丸可以让自己一夜之间直逼一米八，所以就别自找烦恼了。

现在最紧要的是，打好169cm身高的人同样能够打好的球，毕竟这是自己刚刚接触到排球时，一开始就注定要走的路。

……

略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插曲，两校球队经过5分钟的激烈交锋后，再一次轮到了音驹发球。

此时比分牌上面的数字已经变成了6∶2，但无论是领先的音驹还是落后的杉并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们所关注的永远都只有眼前这一球。

网前的一之濑桐双手护住后脑勺，等待福永招平发球。

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成员中有个一年级生，而且刚好是会被重点针对的二传手，福永招平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排球穿过挡在佐藤雄川前面的，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顺利来到了看起来一脸稚嫩的小二传面前。

“Lucky!”

福永招平吐舌，对自己的发球水平加以肯定。

“!”

眼见躲在负责接一传的前辈后面都逃不过被针对，佐藤雄川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糟糕，球太低了!”

然而姿势还没来得及调整到位，排球已经撞到的他半抬起的双臂上。

眼见着排球快要从低空越过球网变成音驹的机会球，在网前的御古隼一个起跳，伸手，先是做出一个往后传球的动作，然后轻轻一推。

“嗒!”

排球直接绕过黑尾铁朗的头顶，落到他身后的地板上。

被晃了一手的黑尾铁朗单手叉腰，眼神中是毫无遮掩的被对方勾起的兴趣。

后排没能及时跟吊的福永招平，虚着眼睛看向地板上的排球，unlucky…

完全没想到这一球会得分，佐藤雄川瞪大双眼，“御古前辈!”

御古隼冲他伸出大拇指，“干得漂亮！佐藤!”

佐藤雄川用肢体语言生动诠释了什么叫手足无措，他指指自己，又指指御古隼，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后只是冲着自己尊敬的前辈鞠了一躬。

“我会继续努力的!”

成功送出一剂强心针后，御古隼轮转到自己的位置，对于来自对面的几道灼热视线选择了无视。

“相川！发个好球！”

相川一平活动活动手脚，他是队内唯一一个中途改打其他位置的队员，在这之前作为主攻手的他，在如今的副攻这个位置上，表现依旧具有相当的进攻性。

“嘭！”

“夜久！”

“来了!”

夜久卫辅压低重心，一个大跨步来到排球正前方。

地板和球鞋之间因为巨大的摩擦力发出刺耳的响声。

位于前排的孤爪研磨接过球，伸手，托球，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性。

“嘿——”

黑尾铁朗在杉并两个网前球员合拢之前将球狠狠的扣了出去。

“嘭！”

本该落地的排球却又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黑尾铁朗瞳孔一缩，那家伙…是什么时候？

成功救球的御古隼站直身体，在看到队友伸出双手准备垫球时的动作时，同时开始助跑。

“唰咚！”

哨声响起。

杉并高中成功在开局落后四分的劣势下顶住压力连得两分，接下来只要再得两分就能够和音驹再次回到同一起跑线。

直面御古隼这一后排进攻的孤爪研磨对于对方的实力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身体素质带来的速度和弹跳力和翔阳不相上下，单从空中战技能来看，确是翔阳的3倍不止。

能够达到这种程度，平时里一定做了不少训练，想想就…

觉得好累。

关卡boss血条太厚，得慢慢磨才行啊。

虽然能够预想到这一场比赛会打的有些辛苦，但孤爪研磨的眼睛却像是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猎物一样，慢慢亮了起来。

刚准备上前安慰前辈一句的一之濑桐脚步一顿，缓缓的放回了它原本该在的位置。

……

“传的好，伊藤!”

被称为伊藤的人是个留着利落寸头的少年，面目看起来却是意外的显得有些清秀，就是…可能脾气不是太好。

他向着自己的同级生兼队友挥了挥拳，“要进攻前起码打个手势吧，差一点就撞到我了混蛋!”

御古隼无所谓的摆摆手，“嘛嘛，有什么关系吗，这不是配合的很好吗，嘻嘻!”

伊藤势，嘻嘻你个小饼干嘻嘻!真是让人火大!

虽然这么想可能会有点不礼貌，但在刚刚御古隼冲上前的一瞬间。

伊藤势幻视了一头正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爆冲的邪恶吉娃娃，有些怕狗的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排球被垫起的一瞬间，双腿用力跳离了原地。

都怪这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凶恶颜艺脸!

被瞪的一头雾水的御古隼，怎么回事，怎么还越说越生气了？

……

杉并高中，竹内亮发球。

已经在前面几球中了解到音驹自由人实力的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把球送到对方手里。

因此这一次他选择了和夜久卫辅相反方向的对角线位置，也就是轮转到后排的，孤爪研磨那里。

既能够破坏对方一传，又能够限制对方二传，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面对竹内亮的攻势，孤爪研磨的脸上波澜不惊，倒是二楼看台上的观众们都显得比他要紧张不少。

生怕对方来势凶猛的发球将这个看起来拥有一副单薄小身板的选手撞飞。

好在，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在现实中上演，排球被孤爪研磨颇具技巧性的垫了起来。

虽然还是带着一点弧度，但对于和队友配合已久的山本猛虎来说并不算难事，虽然没有孤爪研磨那样的隐蔽性和战略性，但山本猛虎的传球绝对称的上一句又快又稳。

看起来与他略显粗糙的外貌一点都不相称。

杉并众人……

杉并众人只能默默的在发球时可针对球员名单上又划去一位…

虽然在赛前录像上已经对音驹的全员接球能力有了一些了解，但当自己竭尽全力发出的排球被对方看似轻松协议的接起来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像是陷入了一摊软烂的泥，又像是撞到了一张无形的网，说不出的憋闷，难受，尽管这种情绪现在还不怎么明显。

但在比赛来到中后期的时候，这种类似习得性无助的感受就会像是病毒一样迅速蔓延开来，时间久了身体中的抗体也会在身体主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消失殆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场上的状况，已经容不得人们片刻的分神。

接收到山本猛虎示意的一之濑桐，毫不犹豫的向前助跑，直到来到网前的位置才借助未尽的势能顺势起跳，在到达顶点的一瞬间，仿佛都产生了些微的滞空感。

挥臂，击球，将来到掌心的，由山本猛虎托过来的球，直接硬生生按到了对面半场的地板上。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代表着音驹一方的比分牌刷新出新的数字，杉并高等中学由御古隼带领着做出的第一次大反击行动，在还没有攀升到最顶峰时被迫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