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烨还没有反应过来,毫无准备的陌绕枫就行了大礼,立即拦下,“严重了,请起。”
“陌公子,修行道法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有成的事,我知道你的救人心切,如果是因为救人不用特意修行。”
“牧烨道长,我非虚言,想要学到更多就不能只是现在的样子需要大家来救,所以卿请牧烨道长成全。”
牧烨也知他执着,毕竟死了那么多乡亲,一技傍身至少不会太糟糕。
“我这有一本剑谱,你可以以此作为练习,我在山庄时可随时指点。”说罢,从百宝袋中拿出一个一个小球,小球立刻在手中摊开来变成了一本书。
“多谢牧烨道长。”
蓝悠一早过来告别,就见他在院中练武比划动作,看着还挺生疏,动作也不够流畅,有了解药,异症在爆发也不会有问题,她最担心的不是异症而是他们的灵魂流走,洪迹现在逃到哪里她都不知道,到时候势必卷土重来,就不是只有这些人的魂魄不见了。
陌绕枫察觉到有人,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蓝悠,熟悉的气息也消淡了,一声铃铛拉回思绪,提着剑继续练着。
西边天际天光乍泄,落下不少东西,好在没有砸伤人,没有损害建筑物,趁着夜色降落空旷之地。
“在看什么?”
“流星啊!”
听声音就知道是贾方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不藏着,一动不动的期盼着什么。
路枋倚靠在一颗树旁,头也不回的一心盯着天空,诚心祈祷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路叔告诉我的,说你喜欢在这边待着,每次都是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回去,没想到你到这边看流星!干嘛不在家里看?”
贾方唯抬头看去,早就听说在这段时间里,天有异象,每次天黑之后,夜色变色和以前不一样,更亮更绚丽,持续一段时间后又恢复正常。
“不想让父亲知道,被他发现就不能过来了,而且有奇遇,”路枋小声说道:“其实也不是只有流星,一会儿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天气这般好也能看到流星?”看见流星的概率那么低,他自己都只看过一次就匆匆不见。
“怎么不能,三日前我就看见了,那天的天空也和今日的一样,肯定也会有流星降落。”
是吗,贾方唯在他同样的位置等了等,一阵光晕自云层想四周散开,点点星光真的就落下来了。
那不是落石吗,流星哪里会落到地面还在,不过也奇怪了,碎石还知道避开人,轻落在地。
路枋去到一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小心将碎石一颗颗推入水中。
“做什么,不是要找它们吗?”
路枋:“现在不是时候,看见碎石上冒着的火气了吗,那可不是普通的烫,上次看见有人着急,上去触碰,手直接就费了,烫起好大一个水泡,现在都没有好,只是没有那么疼也没有那么大了。”
“可能是不详的东西,还是不要了,快回去吧。”
路枋拉过他,“哎,不用怕,沁过水冷下来就好了。”
蓝悠正好也是看见降落在此过来瞧瞧,没想到是两个小孩在这边,她捡起落在地上的碎石,滚烫尖锐,白霜覆盖碎石,在她手里瞬间就凉了,露出金色光滑的原貌。
天柱倾斜,碎石星云散落,每个一段时间都会有这么一场夜雨流星,降落在世间各地,而带水的地方则出现更多。
路枋捞起来刚刚扔下去的一块,都在两人面前,“好亮的石头,很值钱吧。”
贾方唯被露出的光泽吸引了目标,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玉石,带着温热的感觉,若是在冬季戴着它就不怕冷了。
路枋骄傲点头说道:“那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干什么,拿起卖给那些富商、公子小姐我们一年都不用愁了。”
“水里还有,下去捞。”
两人水性极好,各自找了一个方向,也不管夜色如何不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往水里跳,别说只是河流,到更深的海他们都不怕,都是一跃而下。
蓝悠叹气:“太冒失了。”他们如此莽撞的行为有个万一就不是一块碎石的价格可以挽救的。
两人还未从水里出来一颗碎石便从天空落下,目标正是他们所在水域。
蓝悠向下看去,二人还在兴高采烈寻着碎石亮光的地方游去,对即将落下的碎石毫无察觉。
碎石即将到达时,波纹涌动凝聚水珠,与碎石来个正面相撞,块石散落成粉,化作金粉铺散在水面。
有了这些带着神界气息的碎石粉,以后发生了了什么,这片水域永远不会发生洪水泛滥的场景,也不怕有生命消失在水中。
二人一会上来,一会儿又下去,脸上沾染粉末似被染上一层光晕。
碎石的大小虽然一般,重量可不一般,一颗手心大小的石子就有十来斤,他们每次一次一个来回,取回来的碎石包裹在衣袍,一齐带回去。
蓝悠护送着他们回去,神力推举着包裹,安全到达她才继续赶路。
一路向北行驶至萍须山,山中结界已经撤去,鲽沐还在神界时,最爱来的地方,此山换了三个主人,现任山神名唤颖词,蓝悠受封之日,颖词还送来了礼物,那时的她都还没有上任呢。
“颖词,我来了?”蓝悠从窗外探过半个脑袋。
颖词一掌过去,随着蓝悠额前发,一排窗户都打开。蓝悠瞬时便到了屋内,颖词递给了她一杯茶,一看就是新沏的茶,还是她最爱喝的。
“就知道是你,也就你能到这里来。”
颖词虽住在萍须山岭,但她的住所行踪不定,又隐秘。往往选在山岭深处,每日换着来,不是熟悉阵法八卦,是很难找到她,就是精通阵法,术法灵力不够也是一样找不到。
蓝悠嬉笑着,顺手换了花瓶中的花,说道:“他们呢,去哪了?”
“在画舫。”
蓝悠喝完半杯放下杯子,“那我先去找他们,待会见。”
画舫停在萍须河,是鲽沐自己搭建的大船,平日里就是一座可望不可即的水中空舫,旁人可观赏但接近不得。
萍须山中的画舫是鲽沐的神力所化,靠他的神力驱使行走,没有他在,仅有法力万万不能有感应的。
他是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然颖词不会放任他一人在画舫,还带着妖族白曲赏一道,稍有差池引起附近妖族注意就不好了。
画舫水域中的水乃是神界中水,鲽沐看管的天柱根基就在须萍河中,天柱倾斜,萍须河中的水率先泛滥,如今还在好好的,应该是被他制止住了。
鲽沐率先看见了她,驱使着画舫亲自迎接。“素月大人,请。”
周身仙气环绕,神器伴在左右,这才是原本的他啊。蓝悠说:“现在该称呼你鲽沐上神了,不是妖族幕后军事。”
另一边的白曲赏随意点头打着招呼,蓝悠看了一眼,转头问道:“话说你是怎么到妖族的。”
谁来话长了,当初鲽沐一人镇守八大天柱,自他从上任大神那接位一来,几万年相安无事,推演预知至少有几万年的好光景,他安排好一切,留一些神力入须萍山岭护住画舫,剥离记忆想怅然游历人间,便把记忆交给他的好友,须萍山的颖词上神,以待有朝一日回到此处再见将记忆取回来。
萍须山位于鲽沐神府的西南方,仅有几十里的距离,而萍须河又仰仗着神界天水而流动我,加之景色宜人,鲽沐甚爱,如此关系往来密切成为了朋友,颖词看着年轻,其实年纪比蓝悠比鲽沐不知大出多少辈,是蓝悠都要尊敬的前辈上神。
颖词一族芳龄永恒,一生的寿命来回往复,生死百万沉寂又苏醒,以天地花露为食,枯骨生花而再生。
只是修行天赋不在武力,而在术法,强敌来犯难以抵抗,偏偏以前战乱或多,它无法护全,故在那么久才得以上任,虽说现在武力值还是低,但强大的术法在,敌人不足为据。
也因为如此,鲽沐才会选择由她守着自己不的记忆,鲽沐藏匿记忆后,修为随之降低,乘坐小船沿着须萍河水一直飘荡,不知过了多久怎么就到了妖族秘境,大概都是因为同是神界河水相连,鲽沐心中向往山川河流,寻觅好山好景的执念,巧合般进入妖族禁地。
他醒来时,一时之间话都不能说几句,白曲赏以为他是哑巴,还寻来了药物给他喝。
鲽沐回想起来,当时是许久没有与人交流,声音一时发不出来,脑袋也昏沉又不知道白曲赏是什么人,就忘记了说话。
白曲赏还记得当时鲽沐是在一艘小船上,闭目养神任由小船行驶。
白衣胜雪,玉冠长发,和他见到的妖族人简直有着天壤之别,开始以为鲽沐也是他父亲关押在这里的儿子,但很快他就打消这个念头,鲽沐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是妖族人,反而更像天界中人。
白曲赏在岸边行廊唤他几次都没有醒来,擅自去往他的小船上。
安静的流水,安静的人,看着他的模样,白曲赏由衷觉得周遭更好了,空气变得更清新,有一种静下来力量。
唤来几声才慢慢睁开眼,醒来也不说话,就只是痴痴的看着四周景色。
事后鲽沐问他,“就不怕自己来者不善,是他人派来的卧底。”
白曲赏笑了几声,“如果你都是卧底,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
再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的就进入禁地的人,妖族禁地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要么很有本事,要么得到许可。
而后很长一段时间,禁地外的人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母亲也不知道。
而他一点消息都不传送,每天只看风景,游湖作画,那般清风明月的人从哪里看都不会是卧底。
在他眼里看不见世俗的欲望,看不到尘世喧嚣,那双清澈的双眼无拘无束,是那么的轻松淡泊。
蓝悠虽不想打扰他的清静,他或许已经知道,蓝悠还是要说,慢一天天差地别,早日回去总比晚一天来得好。
“鲽沐,天柱倒塌非同小可,希望你早日回去。”
“是。”
仅天柱倒塌的一柱倒降落各地,逢夜色诡异,夜幕降临空气中弥漫着火焰般的热气,现在是没有影响,再过不久就不一样了,轻则灼伤大地,重则害人性命,他得快些收回神力护住其他七根。
鲽沐也知六界大难,众人难逃一劫,凭蓝悠一人之力救不了大家,此等情况之下,他必尽力做好分内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