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樱镜醒过来时,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和熟悉的金色咒灵。
看夜樱镜终于醒过来的狱也放下了苦瓜小脸,重新挂上小太阳一般的笑脸:“镜镜你终于醒啦!”
“狱也……?”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诅咒肮脏的血盆大口的夜樱镜坐起身,十足迷茫。
“那是由死去之人临终前的恶意催生的诅咒,又混杂进了杀死她们的凶手的恶意,两相碰撞、于是咒灵产生了变异,暴走刚开始你就被袭击啦,小可爱。”
活力的女声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夜樱镜偏头看去,金发高挑的开朗女性推门进来,送了他一个大大的wink和飞吻。
连带着九十九由基的传统艺能:“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
夜樱镜定定地看了九十九由基一会,继而无视之,揉了揉除了淡淡金光外看起来跟普通少年没什么区别的狱也的脑袋。
被无视的九十九由基眨眨眼,以笑声掩饰尴尬:“嘿嘿,被无视了呢~”
“九九,你不许欺负镜镜哦……”
挂在夜樱镜身上的狱也回头,语气中透露着几分危险,皱着小脸盯着九十九由基。
明目张胆被威胁的特级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发誓绝对会不欺负他的。”
“你……救的我?”
夜樱镜迟疑地看了九十九由基一眼。
“我说小可爱,你那是什么不信任的眼神啊?好歹我也算是个特级诶,区区一个刚刚变异的特级咒灵干掉它还是很简单的好不好诶——”
九十九由基不满、但也确实不是她救的人。
“不过,救你的是小太阳,我只是负责给你提供一个修养场所而已。”
狱也连连点头:“对哦对哦,察觉到镜镜你这边出事了,狱也我可是连悠悠那边都顾不上,欻——得就赶过来了哦!”
夜樱镜歪头,开始接收狱也带来的新记忆。
……
事情是这样的,话说自那晚虎杖悠仁情急之下吞了宿傩、致使两面宿傩苏醒之后,狱也开启了明目张胆的跟踪——
指附在风间花世身上,包括但不限于半夜闷不吭声闯进虎杖家盯着虎杖悠仁睡觉,以至于第二天被闹钟吵醒的虎杖悠仁睁眼就见金眼的“风间花世”笑着,差点被吓死。
由于好心的狱也修好了学校,所以第二天同学们该上学的上学,灵研社的佐佐木学姐和井口学长请了个假修养精神创伤,虎杖悠仁则是整顿心情、前往火葬场火化虎杖倭助的遗体。
“悠悠去哪里呀?”
“喂小子、你要带着本大爷去哪?”
——带着狱也和体内吵闹的两面宿傩一起。
“啊,虎杖你要出门吗?”
——刚迈出门口,又加上了一个来找他的禅院惠。
“……我说,这个什么宿傩的不能从我身体里出来就算了,你能不能从风间身上下来啊?狱也是吗?”
被狱也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虎杖悠仁忍无可忍,坐在火葬场外等候时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
虎杖悠仁扶额:风间确实长得好看,但一直盯着我真的很不习惯啊!
完全能够听清虎杖悠仁心声的两面宿傩不屑地哼了一声。
狱也眨眨眼,然后开着花世机甲挂到了禅院惠身上,不严肃且很可爱地拒绝:
“不要,从花花身上下来就要用咒力凝聚身体了,好累。”
虎杖悠仁,浅浅的崩溃了。
两面宿傩突然从虎杖悠仁脸上裂出一张嘴来,嘴角压得很低、似乎蕴着一股怒意:“呆子,你说什么?”
禅院惠感受到压在他背上的身体一僵,但只一瞬,狱也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坐回长凳上仰着头,直直看着天上的太阳。
“什么都没说哦,你听错了,睡了千年还染上幻听了吗?”
转移话题这次显然不再受用、宿傩声音又压低了几分:“老子问,你的身体呢?”
透过风间花世的刘海,隐藏其中的右眼眼底隐约印着一个太阳形状的金纹。
狱也看过去——他的视觉受风间花世的身体限制,只能看到朦胧的色块,但依旧能清晰感受到那股他追寻了千年、粉身碎骨也要寻回的熟悉咒力。
他低头笑了一声、答非所问:“没关系的,只要太阳还在,狱也就在。”
“……啧。”
两面宿傩烦躁地咂了下嘴,隐到虎杖悠仁的体内怒火中烧,顺便思考该怎么把狱也的事情查清楚。
——查清楚,然后把那些该死的咒术师全部杀了。
“去世的人是?”
打破沉默的是再次突然出现的五条悟。
依旧被五条悟突然闪现吓了一跳的虎杖悠仁深呼吸:“——我爷爷,不过也相当于我的父母了。”
五条悟迈到虎杖悠仁身边坐下:“这样啊,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狱也,我把你用的咒骸带来了哦~”
上一秒还很严肃的五条悟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大概20厘米的棉花娃娃,奶金色的短发和一身神似高专制服的白色小衣服,可爱的小圆脸上挂着灿烂的笑脸——看起来就像小太阳一样。
狱也眼睛一亮,接过精致的小娃娃,额头抵上、白光一闪,便从风间花世体内转移到了咒骸身上。
顺带一提,这个咒骸是狱也以前亲自盯着夜蛾正道、严格按照狱也的审美给做的。
(狱也:拒绝丑萌的小动物!)
“风间?”虎杖悠仁探头。
“花世?”禅院惠也探头。
“诶?!禅院你也认识风间?!”还直接叫名字?!
虎杖悠仁大吃一惊,他兄弟多孤僻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禅院惠眨眼,没等解释,风间花世已经睁眼了。
一醒来就听到五条悟的声音的风间花世眉头一皱,不掩嫌弃:“你怎么还在这?”
五条悟伤心的很浮夸:“忘恩负义的小混蛋!这次可是我费尽力气去跟老橘子们讲道理才给你朋友争取到缓刑的!你都不亲我一下感谢我吗!”
风间花世面无表情地朝五条悟那张帅脸上甩去一枚手里剑,不出所料被无下限挡得严严实实,但狱也的咒骸小拳头却毫无阻拦地落在了五条悟智慧的头上。
开上咒骸机甲的狱也挥舞着汤圆大的小拳头,鼓鼓脸:“悟悟不许欺负花花,知道吗?”
每次都会被可爱到的五条悟重伤倒地:“好的、遵命……”
狱也身后,还不等风间花世面无表情地嘲讽五条悟,便有人给他来了一通电话。
“喂?孔叔?……哦、好,我会去的,发过来吧。”
孔时雨,一个好心的黑市中介,时不时就会给风间花世带个任务来,是风间花世赚钱捧哥哥事业的得力助手。
“那我先走了,悠仁记得等爷爷安葬好了带我去看他,惠帮我给师父带个好,狱也哥哥拜拜。”
完全无视五条悟,风间花世挥挥手跑掉了。
撒泼对象走了,五条悟也恢复了正常:“虎杖同学,虽然说起来很残酷也很令人难以接受,但很抱歉,你被判处死刑了。”
上一秒还安然无恙的虎杖悠仁:诶?
“但是没关系哦~”
少年粉色的头发上趴上一只软乎乎的咒骸。
“悠悠现在不用死掉的。”
体育生还是一头雾水。
“简单的说,你可以承载宿傩的力量甚至压制住他,是非常适配宿傩的容器,只要你死去,你身上的宿傩也会死去,但与其让你带着一根手指死去,不如收集全部的二十根手指、带着完整的宿傩一起被消灭。”
解说工作又交给了禅院惠。
“这是五条老师去应付高层的说法。”
“但是呢,他们不知道宿傩的手指基本都在我这里,手指的问题只需要等我和里梅找到那个恶心的脑子就好,悠悠只需要等我们研究出把宿傩剥出来的办法就好。”
头顶的狱也晃晃小腿,拍拍虎杖悠仁的额头。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所以现在需要你抉择的是另一件事——”
五条悟长手一勾,搭上禅院惠的肩膀。
“跟我们一起走吗?去东京。”
……
“悠悠,不想走也没关系的,我可以把你们藏起来的。”
五条悟拽着禅院惠先走一步,给虎杖悠仁留下思考的空间,不过狱也显然没那么多分寸感。
“狱也,诅咒造成的伤害很大吗?”
虎杖悠仁不知道是不是该问一只诅咒这个问题。
狱也躺在虎杖悠仁头顶,歪了歪头:“嗯……那些没脑子的蠢家伙们是会的啦,像狱也我这样聪明的诅咒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破坏欲。”
“但是很少哦,在我的印象里,有成熟意识的诅咒除了我,就只有大地和自然,加上一个半大的海洋宝宝和最近刚诞生的人类恶意——”啊、他们最近还和一只恶心的脑子混在一起。
想到羂索,狱也可爱的小脸扭曲出一个狰狞的颜艺,好在无人发现。
狱也点点头:“不过说起蠢家伙们造成的破坏……有时候确实动静不小,我之前跟着杰收拾过好多,很不好看也是真的。”
身下的少年半天没动静,仰躺的狱也好奇的翻趴过来,揪着沉思中的虎杖悠仁的头发、往下探了个小脑袋。
狱也: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
虎杖悠仁好险没把虎杖倭助的骨灰盒碰掉了。(爷爷の灵魂:喂!)
狱也飘在虎杖悠仁面前,看起来像是一只守护甜心:“悠悠,你要是不想跟咒术界扯上关系的话,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等着我把宿傩摘出来就好了,不用有负担的,本来就不是你的问题。”
沉思半天的虎杖悠仁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风间,他也是咒术师吗?”
狱也眨眨眼:“花花啊,不算是,硬要说花花跟你差不多,他在那边的档案是‘太阳的容器’、也就是我的容器——但花花和你的情况又不一样。”
狱也又摇摇头:“花花的本质还是忍者和杀手,杀过很多人类,对诅咒也没什么感觉,但悠悠你不一样——”
狱也难得的长篇大论,却不知道他的听众其实一个字都没听到。
忍者?杀手?谁?风间花世?
那个眼镜厚到看不见眼睛、平时还不喜欢戴眼镜的大近视?
突然知道了兄弟好大一个秘密的虎杖悠仁大脑第无数次宕机,下意识给风间花世打了个电话。
“喂?”
——明明听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风间,你说我要不要去东京当咒术师啊?”
说实在的,虎杖倭助离开后,虎杖悠仁在这边再没有什么牵绊,要走也不会有什么留恋,可是他会舍不得风间花世。
“东京?跟惠和五条悟去高专吗?”
电话另一头的风间花世在转角停下,沉默很久。
“不行。”
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首先,诅咒很危险,你也看到了;其次,咒术界的高层勾心斗角,不是好东西;最后,你会时刻面临同伴的死亡,你受不了的——虽然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风间花世靠着墙壁,也想起虎杖倭助的遗言。
——努力去拯救更多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去吧,你放不下爷爷的话吧。”
……
这段记忆的最后,一直趴在虎杖悠仁头上的狱也刚跟着三人踏进东京咒高的校门,就被夜樱镜这边牵动着来了。
“嗯,要先到我身上来吗?”
夜樱镜摸摸狱也的脑袋。
“不用啦,镜镜你没事就好,我得回去看着悠悠呢——”
“所以,经过讨论一致决定,镜你要暂时先跟我喽。”
门再次打开,坐着轮椅的东野烟笑眯眯挥挥手。
“总之呢,就先跟我去横滨待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