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吴忧闷闷道。
“啊?”
“我不,就这样,你爱要我不要。”
任生复杂看着这破罐子破摔的人,长长叹了口气,张手抱着趴她脑袋上,“你就试试谈谈呗,真的挺不错的,就跟你失忆那会儿样,过得不挺好呢。”
“好毛线,你拖家带口的什么都带了,就没带我,我不要再来次。”
“你都狠狠揍我一顿了,我很卑微跟你道歉了,你生了我好久的气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那是我脑抽了,我真的特别后悔。”
“反正我不。”
“对不起,如果你真心好好跟我谈,我真不会做什么伤害你的事的,你给个机会好不好?看在都两千多年了,呐,给我个机会?清,媳妇儿?”
“你爱我,是因为我那精神力,我把包括表面在内的大部分精神力全切给你,这样可以吧?”
任生手指微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一下,不拍她脑袋了,“不用给这么多,我要除你那包括表面在内的大部分精神力之外的精神力,我只要这小部分。”
“我不要。”
“那清要怎么样才要呢?除了这事上,咱两有哪不合拍的啊?你有时候明明动心了,然后过会儿了又反思自个儿压抑自个儿,我都知道的,咱两精神力熟的不能再熟了,我想着给你点空间,就没提,就抱你,贴你,亲吻你。”
吴忧沉默着。
“你就是说,跟我亲吻、拥抱、房事的时候,舒服不?跟我一个被窝睡觉舒坦不?”
“你头次,挺折腾人,然后……”
“咱别说这一开始的,我又不会,又没什么经验,你就说之后我熟练了的。”
吴忧继续沉默。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既然舒服,那就试试呗?人生不就是为了过得舒适?我已经足够了解你任何喜好,没有比我更好更照顾你还坚持不懈的人了。”
“你再搞拖家带口走就不带我的破事,我真的不会跟你再过。”吴忧小声道。
“啊好好,我保证,我就是死也跟你死一块儿,把你黏的死死的,绝不搞这昏头事,有些破事搞一次挨了打就算了。”任生忙应道。
“有时候,你真的很过分。”
“对不起对不起,我认识到我错了。”
“无赖。”吴忧轻轻道,“混账,谁家正常人跟变态谈恋爱。”
任生默了默,最终还是忍住反驳了,蹭了蹭她头发,说几句就说几句了,这好不容易松口了,顺着点吧,别又搞毛了。
“呐,我帮你分吧?”
“用不着。”
[啊啊啊啊啊!!!!]
‘闭嘴!叫毛的叫,没见过世面啊?!’
[我真没见过这世面!不是,宿主你干什么啊!突然分尸?!]
3678瑟瑟发抖看着那直接一把撕开了的‘连体婴’,她家宿主撕开的那一半化成了一瘫水样又聚集成了那白化病样的小姑娘,她家宿主那伤口直接愈合了,就是多点水样流动的泥样东西,被其撕着扔那小姑娘那去了,然后被小姑娘融入……
‘神特么分尸!’
[宿主,您,您这是……]
‘那家伙不想我合,啧,天知道我融多费劲,还不珍惜。’
[啊?我,我就打会儿游戏,错过了什么?]
‘打你游戏去吧,没啥事,不关你事。’
[这,那个,宿主啊,下次……能不能稍稍提醒提醒我啊?真的很恐怖诶,你自个儿把自个儿直接撕开,很考验系统的心理素质,要知道,别的人但凡这么撕,绝对要么死要么疯,很吓系统的。]
斐清低低‘切’了声,然后看向那成了型,静静看她的表面,招了招手,‘人’挪了过来,然后被她抱着,埋她怀里。
‘表面,你觉得你接受的了那些污染吗?你现在的这个状态行吗?你有的只有吴忧什么都没经历的记忆,之后的那些都是剧情里的,然后是一些被我影响所理解的认知。
你现在的本质还是那个没经历什么的傻白甜,而不是最后那个心如死灰的神国规则。’
‘是啊,我是表面,我是吴忧,亦并不是吴忧,但我肯定是表面,表面可以是任何的样子,我可以成为那个神国规则,甚至,世界的规则框架?’吴忧轻轻道,‘我本就是从你而诞生的承担遮挡一切的外壳。’
‘你要是不稳定了要早说,我切断那些记忆来接手你。’斐清道。
‘嗯。’
‘好,你出去控吧。’
‘啊?她要的不是我这个吴忧壳子。我……吴忧不会打架。’表面抬了头,一脸复杂茫然无措看向这人。
‘我歇歇,暂时不想面对她,咱之前那状态,也算是我带着你打架吧?还行吧?哎呀,那么多人呢,你指挥就是,不一定你亲身上。’
‘我……你什么时候跟我换?歇多久?我觉得我底下默默抗污染就好。’
‘歇个十天半月吧?’
‘会不会太久了,我,我怕我撑不住。’
‘不是有那家伙呢,你听她的就是了。她不好处理就喊下我。’
吴忧‘哦’了声。
任生则探头探脑看着这趴着的人,没打扰,然后就见人弱弱抬了头,眼神有些闪躲。
“她,她说她歇个十天半月,我先撑着。”
任生打量这人,不咸不淡“哦”了声,“怎样啊?没事吧?”
“我没什么事,她有些疼的,但还好,睡了,歇歇。”吴忧如实道。
“嗯,行吧。”任生点点头,看着这有些无措的人,“怎么了?”
“吴忧不会打架什么的,接下来她让我听你的。”
“哦,行,咱两先下车,让人把玻璃装装,然后继续按规划走,种子那个,等她好些了再说吧,结晶先存着。”任生道。
吴忧“嗯”了声,“那,那个,我能,碰你吗?”
“怎么不能?你是清,又不是吴忧,就是我不太喜欢这样假的被染上其他人色彩的你,你总归还是清的一部分,不是吴忧。”任生回道。
吴忧擦了擦眼,“嗯”了声,伸手小心捧抱起了她,让她坐在了胳膊上,开了车门,然后默然看着车门掉落,地面裂成渣渣……
抬头看向车外,就对上了一堆人在远处那房屋阴影下探头探脑的目光,顿了顿,抱着任生强做镇定下了车试探踩了踩踏板,踏板掉了,沉默抱着这任生看着这还好、不算高的地面,护着任生直接跳下就跑,跑远些了,回头同任生一块儿沉默看着车散了。
袁尽成牵着苍鸿迟疑走上前,小心翼翼道:“姐,咱还好吗?”
吴忧一下子吓了一跳,抱着任生旁边一闪,看着这人,有点尴尬不自在社恐上来了。
“没事,事不大,之前不是捡了几辆大巴车,选辆收拾收拾,然后把东西挪挪那里头,麻烦了。”任生指挥道,拍了拍吴忧胳膊。
“嗯,嗯,就这吧,麻烦了,谢谢。”吴忧点点头附和道。
袁尽成“哦”了声,有点狐疑看着这人,又看看她抱着那小人。
“没多大事,歇会儿,然后继续溜达城。”任生又道,“出点小意外,过些天就好了,这是没经历末日的吴忧。”
袁尽成点点头,然后招呼王飞宇和几位大哥大姐来收拾了,牵着苍鸿坐回了杨绛身旁,看着那抱着任生角落坐垂着头歇息的人。
“你感觉怎样?”袁尽成看向杨绛道。
“应该不是那人参做什么?”杨绛迟疑道。
“啊?头做什么?”苍鸿疑惑道。
“没啥事,就是关心下人家小两口的感情。”袁尽成揉了揉他脑袋道,“乖,你还小。”
“哦。”
————
“任生。”
“嗯,怎么了吗?”
“我感觉,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吴忧轻轻道,抱着任生躺缩在后排的座位上。
“我不会打架,不会开车,碰上事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们没多说什么,我,我还有些怕那些奇形怪状的怪物,但他们,眼中还是有点失落。”
任生探手摸了摸她头,“因为清强,他们把清当了主心骨,按之前那标准看待了你。
情感大多是交换的,想耀眼闪亮其他人,首要是你自身足够闪耀,而不是你灰扑扑的要求其他人觉得你闪耀。
之前的我的清,耀眼吗?”
“嗯,耀眼的,特别的耀眼,一些不好做的事,她都能。”
“是啊,很吸引人。”任生轻轻道,“当你耀眼之时,大家都会去关注仰望这颗指引他们在灰蒙蒙末世里求生的明星。
人有好有坏,有时候,不是他们不想多关心并友善对你,这是要看背景的。
在末世中,他们首要是承受人生剧变所带来的痛苦,然后便是在末世的恶劣环境中活下去,最后如何处理解决这末世,这些已经将近用了他们所有的精力。”
“任生。”
“嗯?”
“我,我也会耀眼的。”
“嗯,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假话。”
“嗯,我知道,你也是我的清,只不过披着吴忧的衣,清给了你可以实现心愿的舞台,你可以实现心愿。”
吴忧抿唇轻笑了笑,轻轻道:“嗯,我可以实现的。”
————
“可算找到你了,还真特么掘地三尺,你这是什么样子?你可是主角啊,难道,你也要放弃了吗?剧情里,你拯救了这个世界,你是朝阳,卫朝阳,守卫拯救这个残破世界的朝阳。”
王晨露提着手电筒复杂看着这个窝角落颓废的人,才走了步,脚踢到了瓶子,咬了咬牙,走过去拎起了他的衣领对着他脸就是一拳。
“小说终究是小说,和现实不一样。”卫朝阳沙哑着声道,伸手抚上了她的脸。
“这是,最后一次溯洄了,第99次了,我拥有毁灭这个世界的实力,但我,拯救不了这个世界,晨露啊,我已经拼了99次了啊。
最后一次了,我想歇歇了,我对不起任何人,其中,最对不起的便是吴忧,每一次,我都将她推向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成为神国,掠夺溯洄,压制回溯至一切还好之时。
从第72次起吧,吴忧便不再是吴忧了,她回不来了,溯洄的规则抓不到了,我用着的都是曾经掠夺所剩的,我已经没有溯洄规则的污染力量了,没有第100次了。
那些顶替吴忧的外来者,她们只拥有吴忧的身份,她们不是吴忧,她们不拥有吴忧的规则污染。
吴忧已经是溯洄规则了,而且她们几乎都是早早死亡,偶有几个呆久点,见这个世界不如何也死了离开了。”
王晨露沉默着,长长叹了口气,“朝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但,都最后一次了,再拼一把不行吗?
就当,为我在我全身刻下的、保留的、密密麻麻关于你的一条条过去的我对现在的我的嘱托,再拼一把行吗?”
卫朝阳沉默着。
王晨露松开了他,后退了数步,一件件褪下了身上的衣物,“我不记得了,请看看我身上我所留给我和你的话吧。”
“你以为我不想拯救这世界吗?!我想啊!我比任何人都想!主角?!狗.屁的主角!狗屎!
剧情死他狗命的说的倒好,我掠夺后所有规则借助净化生机什么的祛除污染重组所有!老子的掠夺能力本身就他狗命的就是规则的恶性污染!那种能力就是跟我犯冲!
我格老子的不把那些优性污染给整变异都是我本事!”卫朝阳大骂道,深呼吸了下,然后抱住了膝盖闷声呜咽了起来。
“晨露,我好累,我不知道,该往哪使力,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末日,能使的我都使了,
但是,我看不到人类在末日结束后的未来,我带不了他们走向未来,甚至现在,这一次再走向末日,我无法再重置,再来一次溯洄的机会了。
每一次的溯洄,污染都是在加重堆叠,我只是用溯洄把污染给压制住了,哪怕我还能溯洄呢,我也压不动几次了。
我觉得,再来三次四次五次?不超过五次,我也坚持不住了。
陈驰歌,驰哥在第42次的时候,他说他唱不动了,他无法再在末日发出声音了,他一次次的在临死询问我,我们真的可以到达那未来吗?
我从一次次坚定的能,渐渐在第42次时同他一样没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