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菲利普因扎吉和女人碰了下酒杯。

女人俯下身来吻了吻他，就起身将酒水一饮而尽，然后潇洒转身，拉着另一位猛男上楼去了。

超级皮波有些无奈地晃了晃酒杯：他该想到能让瓦莱丽娜赞不绝口的酒吧会是什么样的——到处都是帅气威猛的男服务员。

从金发碧眼到黑发棕眸，从欧美白男到亚裔非裔，无一不身高腿长，英俊帅气。来过这么多次米兰，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小的米兰城竟还有如此卧虎藏龙之地。

“嘿！菲利普！”

因扎吉又遇到一位女性友人。

“你怎么在这？是想来换换胃口嘛？”那位女性朋友挤了挤眼，口气轻佻地挑逗起他。

“当然。我看你身后这位就很不错，贝拉。”因扎吉把目光转向女人身后的男人，不由挑了挑眉。

Ginger？这么好看的Ginger也是少见。

“nonono，菲利普，这可是我找了好久的，如果你要就自己去找。”说完女人就拉着自己的“男伴”离开了。

因扎吉望着他俩的背影不由耸耸肩——这里的男人们固然漂亮，但还远比不上那些女明星。而如果渴望他们健壮的身材的话，他为什么不和他的队友们打一炮呢？

浓到发粘的麝香味道被掩盖在酒吧的里乱七八糟不知是谁的香水味里，而在这之下，还有着一股女性汗水混着皮脂分泌物微微发酵的酸臭味。

因扎吉太熟悉这种感觉了，只是轻轻摇晃了下酒杯，打算喝完这杯就离开这个已经有些略显无趣的地方。

“先生，您要酒吗？”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

“乌克兰人？你成年了嘛，小孩？”因扎吉听到对方说话时斯拉夫味道浓郁的口音，来了点兴趣。

“当然成年了。”

男孩很高，确实已经长到了成年人的体格，但嗓音依然有股脆生生的少年感。

此刻因扎吉的角度看不到男孩的正面，只能观察到男孩漂亮到不真实的侧脸。那种美貌勾起的欲望让人不愿意再去深究他到底是否成年。

“但这和酒有什么关系呢？也许您现在就需要一杯，不是吗？先生。”

“如果我需要，你会给我什么酒呢？”

“伏特加。”

说着，男孩突然吻了上来。

因扎吉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却被男孩抓住脑袋，相当霸道的吻住了嘴唇。

还没等因扎吉反应过来的时候，伏特加的灼烧感就猛地从口唇相依处溜了进来。

熟悉的刺激性味道包裹了另一个人温热的涎液，从而蜕变成一种童话故事里迷情剂一般的液体，在对方舌头的搅拌下，迫使他将其饮入喉间。

但可惜这种迷情剂的量可不太够多。当酒液消失后，因扎吉就立刻掌握了主动权，反过来按着男孩的脑袋，把他亲了个七荤八素。

“呼吸，小家伙。”

因扎吉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只感觉好笑。这么漂亮的人儿却根本没有展现出应该和容貌匹配的游刃有余，真是浪费了。

男孩很快缓过气来。他站起身来，勾起因扎吉的衣襟：“所以——还要再来一杯伏特加吗？”

因扎吉没回答，只是笑着起身，自愿被男孩勾着衣襟，牵着上了楼。

之后当然是一个疯狂的夜晚。因扎吉把自己会的所有花活用在了男孩身上，直搞得男孩边做边哭。

很明显，男孩感觉到了快感，但也正是因为在这样的铜臭关系中感觉到了快感，男孩才会哭——那是生理上的喜欢和情感上的厌恶共同构成的一种矛盾的屈辱感。

不过这时候的因扎吉已经根本意识不到这一点了。看到那样漂亮的家伙哭泣的样子，只能更加激发他的欲望。

进球！进球！进球！超级皮波温柔又冷漠地疯狂着。

深夜的时候，因扎吉并没有选择留宿。他洗过澡，趁着男孩洗澡的时候，在床头放了一笔钱就离开了。

超级皮波从不夜不归宿。

这个事实的好笑程度就像球迷知道菲利普因扎吉这样放纵欲望的人，同时是一个在假期里都能坚持鸡胸肉和低盐意面的家伙。

第二天的时候，因扎吉照常起来赶往AC米兰的训练基地——米兰内洛训练场。

刚进更衣室，他就看见他们队里新来的“大学生”正叽里咕噜地和舍瓦说着话。

“我们的大学生怎么又在学乌克兰语？”因扎吉挨着卡卡坐下来，搂住了巴西人的脖颈，“这么好学？”

“没有，我只是突然好奇，想要学一下舍瓦的母语。”卡卡摸着鼻子，害羞的说道。

“好好学学里卡多吧，舍瓦！人家才过来一年不到，意大利语就像模像样的了。”因扎吉搭在卡卡脖子上的手握拳，擂了擂另一侧的舍甫琴科。

“卡卡学会乌克兰语不就好了嘛！况且我现在的意大利语水平又不差！”突然被q到的舍甫琴科睁圆了眼睛大喊到。

因扎吉一边笑着起身，一边挤出一个你懂的眼神，就去训练场了。只留还没解释完的舍甫琴科，望着他的背影生闷气。

下训的时候，因扎吉又收到了瓦莱丽娜的电话：“皮波，还要去酒吧吗？我昨天可是听说你付了二楼的房钱哦——你不会伪装成服务员拉人上床了吧？”

“嗯哼？”因扎吉用一种又像是肯定，又像是否定的语气回应道。

“嘿嘿嘿！别不回答呀！算了，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当然。”

“那我们晚上见！”

晚上的时候他俩又出现在那家酒吧里。瓦莱丽娜本来要看看因扎吉怎么装服务员泡妞的钱，但她偶然间发现一个超好看的帅哥，就急匆匆地丢下因扎吉，自己寻乐去了。

“又见面了，先生。”

“我叫菲利普。”

“没问题，菲利普。你可以叫我伊利亚，伊利亚·沃洛克。”男孩从善如流地改变了称谓，“你今天还需要伏特加吗？还是说您需要换个口味？”

这口音太像舍瓦才来意甲的时候了，因扎吉不由想到。不过长得好看太多了。

“伏特加就好。”意大利人搂住对方的腰，把对方拉近自己。

又是一夜的翻云覆雨，不过今天男孩明显适应了很多，做的时候也不再哭了。

也许把他开发完了，我也就不爱他了。这念头在意大利人挥汗如雨的时候一闪而过。

“菲利普！菲利普！”男孩在呼唤他的名字。超级皮波俯下身去，堵住了他的嘴。

第二天，因扎吉容光焕发地来到了训练基地。

才到更衣室，他就又听见卡卡趁着早上难得的一点休息时间在和舍瓦用乌克兰语说话。

因扎吉又一次上前搂着卡卡的脖子：“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哪个人，她是乌克兰人？”

卡卡的脸一下子爆红，立即反驳到：“是个朋友！而且人家是男的！”

“所以他叫什么？”因扎吉一脸耍无赖的样子，直接开口问对方姓名。

“他叫维塔利·克……”

“维塔利·克里琴科。”舍瓦在一旁帮他把那个拗口的斯拉夫名字发音了出来。

“我刚来意大利的时候迷路了，还是维塔帮的我。而且舍瓦也跟我一起见过他了！”卡卡解释道。

“人怎么样？”这句话因扎吉是对舍甫琴科说的，他有点担心卡卡的看人能力，“不是那种人吧？”

那种骗财骗色骗名声的人。

舍甫琴科想了想，摇了摇头：“人挺好的，长得也好看，就是有点害羞。”

“我本来以为是他不太会意大利语，所以话不多。谁知道他和舍瓦说话也没多少话。”卡卡在一旁补充道。

因扎吉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还是挺放心卡卡的，先不说他是一个天主教徒。再就是他的性格，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估计也不可能在婚前闹出什么大新闻。

当然，他要是真和男人结婚了，那真是最最最大的新闻。

时间一天天过着，因扎吉依然会时不时地去那家酒吧，有时甚至不需要瓦莱丽娜邀请。

但某一天的晚上，他去了却没有见到人，一打听才知道，他今晚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来酒吧。

因扎吉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躁，没待几分钟就离开了。

之后，因扎吉来的频率越来越高，却越来越难看到男孩，即便见到了也不过像一场匆忙的淋浴一样直入正题。

意大利人的嘴里从不缺甜言蜜语，手里从不缺金钱钞票。

但它们越多，就看起来越少。一千欧少，一万欧也少，就算是十万欧也看起少的可怜。那像是游戏里随手填的数值一样，一次次的数值膨胀不过是为了迎合人类的贪欲一样。

“我不需要这么多钱。”

因扎吉想起他第一次给男孩加钱时男孩说的话。

此刻他身边的床铺空空的，男孩竟然先他一步离开了房间。因扎吉仰面看着天花板，他知道男孩再也会来了，他自己也再也不会来了。

夏休期的时候，因扎吉收到了一封奇怪的请柬——卡卡举办了一场人少到可怜的婚礼，除了保密的要求外，甚至连队内的人员都没有邀请齐全。

后来，卡卡又一一打来了电话，在婚礼前就告知了他们这是一场同性婚礼，他不希望让公众知道。

因扎吉应邀前往。在婚礼现场，他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看的里卡多母亲，而里卡多父亲则压根没见到人影。

在这个没有婚纱的婚礼上，两位新郎走上礼台。他们发誓，然后亲吻。黑白的西装挨在一起，像一对璧人。

所有人都在鼓掌的时候，因扎吉望着另一位新郎，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昂贵的香槟还不如伏特加。因扎吉在心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