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权辞微微一愣：“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顾琳琅气笑：“殿下装得可真像。”

萧权辞愈发糊涂：“孤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装过？”

顾琳琅站起身，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是，殿下从来没有在臣妾面前装过，因为‘表里不一’已经成了殿下的习惯，殿下并不觉得那是‘装’。

不仅如此，在这座皇宫里，人人都‘表里不一’，‘过河拆桥’。”

萧权辞剑眉紧锁：“孤不明白你的意思？”

顾琳琅侧脸扫向身旁的玄衣男子：

“在山洞的时候，殿下说宜贵嫔知道当年先皇后被顾氏一族下毒的事情，再三请臣妾为宜贵嫔治疗疯症。

这些殿下不会不记得了吧？”

萧权辞点点头：“这些话孤的确说过，直到现在孤都很感激你治好了宜贵嫔的疯症，让孤知道当年害母后的真正凶手。”

顾琳琅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感激？不知道殿下都做了什么来感激臣妾？”

萧权辞薄唇紧抿，深邃的视线愈发深邃，他似乎有些明白琳琅的意思了。

顾琳琅懒得理萧权辞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

“臣妾答应给宜贵嫔治病后，九殿下也曾对臣妾说过‘宜贵嫔的病就拜托臣妾了’，他的言辞是那么恳切，臣妾也以为他是真的感激臣妾，没想到……”

顾琳琅微微一顿，眼底里弥漫着失望。

萧权辞急忙解释：“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九皇弟他并不想伤害你。”

他终于明白琳琅为什么说“整座宫廷都表里不一，过河拆桥”了。

可顾琳琅却不给面前男子任何解释的机会，竹筒倒豆子般控诉着：

“还有宜贵嫔也是一样。

臣妾想了很多办法，才想到即能早日让她康复，又不至于令她留下后遗症的法子。

为了给她治疗疯症，臣妾冒着被她攻击的危险，以自己为诱饵。

可是她呢？她是怎么对臣妾的？

刚刚恢复神智，就阻止臣妾与殿下在一起。

说什么臣妾与先皇后长得像，为了防止前朝明皇与寿王争夺杨妃的悲剧，臣妾必须离开殿下。

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讲？

难道臣妾因为这张脸，就不应该得到幸福？”

顾琳琅的声音高高扬起，尤其是最后“幸福”两个字咬得极重。

萧权辞微微一怔，直到现在，看到顾琳琅说出这一番话的样子，他才知道自己当初错得多么离谱。

不仅是他，还有九皇弟与兰姨。

“对不起。”萧权辞声音嘶哑，满脸歉意。

“臣妾不需要谁对臣妾说‘对不起’，臣妾想要的是尊重与理解。”顾琳琅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

“琳琅！”萧权辞急忙抓住顾琳琅的手，“对不起，孤知道孤错了，孤不应该不考虑你的感受。”

顾琳琅的心一阵刺痛。

是啊，他们都不考虑她的感受，他们都以为他们可以决定她的幸福。

她在他们眼里究竟算什么？

狠狠地甩开萧权辞的手，顾琳琅一字一顿：“殿下这些话还是留给别人听吧，臣妾再也不需要了。”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将萧权辞的手甩向半空中，转身朝着寝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