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术课前，奥米尼斯、诺特以及球队成员协助转校生赶完了缺的两篇论文，这让他感到侥幸，也意识到在他们身边围聚的人变多了。

在如何区分阴尸和幽灵的问题上，转校生持有不同见地——塞巴斯蒂安控制不了的就是幽灵，他自觉有趣的想到，并为没说出声而松了口气，因为，斯内普盯着格兰芬多坐的方向，几乎所有人都看向那里，哈利成为亮着蜡烛的教室视线汇聚的中心。

“你为什么修消失柜？”主控。

“不关你的事。”

得到同桌递来阴鸷的眼神，转校生不以为然，“我能将马尔福先生带出来，自然也可以帮助你——”

“先看顾好你自己吧，”德拉科打量了下同座位，“我还没在夕阳下被晃瞎了让游走球砸断过胸骨。”

“就这么对你的救父恩人？你与马尔福先生，放假就可以相见，哦修好那柜子还能往前提上一提，我猜想夫人早和他以信件往来密切。假如我帮你修好它，能告诉我你的计划——”

“五岁小孩也能讲出这些。”斯内普收起讥笑，“安布罗修斯，告诉他们，两者之间的区别。”

在思维中搜寻着课堂问题，是费德罗特地下墓穴的神秘阴森遽然闯入颅脑，淡化了转校生为自己扰乱秩序遭发现的羞赧，自尊让他必须说出点什么，在院长的面前。

“招魂术能唤醒、操纵和制造的是阴尸，点燃可使其消灭。幽灵是有未完心愿死者灵魂遗留的印记。”

“对，招魂术——也就是黑巫师唤起死尸的魔咒，斯莱特林加三十分。”教授因学生开小差阴沉的神色为不虞所取缔，显然没想过谁能答出黑巫师具体用的哪种魔咒。

“现在，把书翻到一百三十页……”

转校生整堂课几乎都在思考怎么让级长少爷信服于他，除了——

“钻心的痛苦让中咒者痛不欲生，若施法不间断，我想有些人已了解后果——折磨至疯，短暂且分散的用法则不会。”斯内普放下课件，传授起课本上没有提及到的内容，面容是之前没有的严肃，“此外，我可以告诉你们，这道咒语能够冲破强烈的遗忘咒，但永远不会成为破解之法。”

用于破解的魔法，诸如严刑拷打咒之类的反咒，不会造成二次伤害，而冲破——利用痛苦刺痛脑神经，加剧损伤误当作陷入濒死状态才调动起的，躯体最后的抵抗。

不可饶恕咒之所以不可饶恕，其首要原因，它们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

“简直不可理喻，我出生一百多年居然还要遵守它年满17的死规矩。”塞巴斯蒂安用脚表达了对张贴幻影显形考试规定的布告栏的不满。路过他的转校生瞅他吃痛也一声不吭的模样道：

“嗯，你这个心态，有没有魔法部发许可还重要吗？”

插班生也有一样的不满，幻影显形要成年才能得到许可，那食死徒飞行他可不可以学呢？

“应是为了安全，才按照生理年龄算。”奥米尼斯带着《高级魔药制作》和另两人步出已经没有其他同学的休息室，“夏天近了，距离我们参加的日子会远吗，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方法。”

魔药教室离他们很近，新交的朋友们几乎都在门厅汇合准备参与幻影显形考试。

在门口的楼梯上撞见匆匆进来惨败脸色的级长，看起来是在为即将开始的魔药课回来取课本，此刻却没有让开路的意思，目光巡经三人欲言又止。

“现在没人，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任何事。”塞巴斯蒂安看穿他的思虑，镇静地诱导，“以后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你们…真的可以帮我？”德拉科被他提到的时机挟持。

“我不记得我们有拒绝过，如果你想得到别人的帮助，只要主动提出请求。”Omi.

“我想修好有求必应屋的柜子。”

“用来做什么？”Omi.

德拉科缓过血色的脸颊再度苍白，他没有回答，奥米尼斯看不到曾经高昂的头颅低垂在面前，快要溺毙对方的恐惧，间杂阻滞的轻微呼吸声令奥米尼斯将他的恐惧，湿寒席卷如潮涨的情绪体悟同己身受，没有追问。

“修不好会怎样？”塞巴斯蒂安问。

“他会…杀死我……”

嗓音下的颤栗让他听起来像悬在高空的易碎品。

“我尊重你拥有难言之隐的权利，我们会帮你修它。”Omi.

“你知道消失柜的用途？”擦身让道容级长行下回去的台阶，塞巴斯蒂安问奥米尼斯。

“我的家人说到过它。”

“你不怕他做出什么让你后悔的事？”

“怕，但更怕错过，我不希望某天悲剧成真，倍受良心诘问为何拒绝他孤注一掷的求救。未知的事我无法把握，至少当下，我还能拽住他陷足泥潭的手。”

“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对此已有准备。”转校生回忆着与校长单独的交谈，说出他的思考。

……

“看来知道的太多容易影响判断，你们的生理年龄比我想的还要小，是不是？”魔药教授很快就理解了他们出现在课上的原因。

“禁锢已经学会飞的鸟，根本是在本末倒置。”Seb.

“我相信你有自主的独立性，和出色的能力，笼中鸟雀也有不同的视野，也许将来，它们会比那些较早迎取自由的同类飞得更高、更远。”斯拉格霍恩用含蓄深远的话平息了棕发少年的气性。

等到上课时间，教室里也没多少人。

“那好，”斯拉格霍恩快活地说，“既然人不多，就来做点有趣的。”

“怎样算有趣？”塞巴斯蒂安直截了当的问出转校生也想知道的问题。

同样好奇答案的德拉科面上阴晦散去，抬头望向率先替他提出疑问的人，搜寻那些能够确信自己并非孤立无援的证据。

“给我一个意外。”轻描淡写的解释没能让参与这堂课的学生拨云见雾。见同学一知半解的表情，转校生是这样理解的。而“意外”一词唤醒了他在故事书中读到仿若隔世的记忆，收到霍格沃茨入学通知那天，才了解是异国中世纪早期巫师的著作。他记得书内提到有巫师与麻瓜通过魔药与试炼创造巫师，为抵抗神奇动物肆虐的事迹，也记载着意外律的概念。

塞巴斯蒂安取出他静置出泡的浓稠魔药看向旁边执行最后步骤，往坩埚中倒入茅草汁的转校生桌面摆放魔药教室里白拿的药材，放下自己的福灵剂一副肃然起敬的模样，

“叉尾龙脊髓汁、狮鹫毒腺、曼陀罗根还有巨型白蜈蚣蛋白？霍格沃茨创建时期的药剂，你是要变异？”

“你就说意不意外吧。”

“意外到让我开始对霍格沃茨被攻陷这种事都要不感到意外了。”

马尔福的搅拌棒落在魔药台，发出不大的一声闷响。

“那你喝下去看看能不能成为唯一保卫城堡成功的巫师？”主控。

“如果我没记错，它的用法是注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塞巴斯蒂安在转校生挥动魔杖完成后舀起来喝了一口。

“不是注射么，你还真的敢喝？”

“你都熬好了，我怎么能不尝试。再说它不就得刚熬完喝才有效？这里可没有输液器。”

“你要是挺不过突变我会每年都来看你的。”

“巨型白蜈蚣蛋白是格兰芬dor——狮鹫存活率高的原因，这叫能者先赏。”

“来，一锅都给你。”

“你做了什么？”德拉科能听懂每一个单词，拼凑成的句意却匪夷所思。

“你也想接受野草的试炼吗？”

级长望着塞巴斯蒂安朝他举起盛满毒药材诡异的绿色药剂，脸上逐渐描绘出‘神金。’斯拉格霍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这桌，转校生上次听见他声音还是在称赞哈利母亲的基因。

绿色药剂滴在教室地面，冉起腐蚀的青烟，引起教授低头注视，辨识着桌上药材，在头脑里组合它们的功效，反复确认魔药的色泽气味与状态，又喜又惊，“天知道它有多少个世纪没再现世了？青草煎药，是不是？你是今天最让我意外的意外。可是我老了，不适合这样…激烈的活动。”斯拉格霍恩笑着经过奥米尼斯，“让我看看…补血药，完成的很好，听说阿不思和霍格沃茨其他董事会成员全票通过你的申请，多不可思议啊，史无前例的成就，真叫人替你骄傲，奥米尼斯。”

“嗯，打嗝药水，还过得去。哦！福灵剂，从我上第一节课开始的？你同样让我很意外。”

城堡里敲响了钟声，转校生喝下奥米尼斯给的补血药，烫得热泪盈眶，不禁想，塞巴斯蒂安的喉咙是哪种基岩做的。

……

“我一直找寻不到治好它的方法，谢谢你，塞巴斯蒂安。”

“哦，我喜欢让别人欠我的，”魔咒课教室，塞巴斯蒂安拉开座椅，与人同桌落座，语气漫不经心，“你不是别人，奥米尼斯。我现在能够自由，全权来源于你和安布罗修斯的抉择，该怎么承当这份谢意，我连往后余生都是你给的。”

只听着后半句，一脚还没跨入教室门的转校生扶着门框把脚撤了回来，险些绊倒无辜同道的马尔福。

魔药课结束后，塞巴斯蒂安将蛇怪被治愈的消息告诉了奥米尼斯，顺便投食。转校生则和德拉科去了有求必应屋。参加幻影显形考试的人也陆续回来了，斯莱特林除高尔、一个追求手和守门员，其余都顺利通过，即使没通过也不会影响什么，很多同学的家长是食死徒，对他们来说，魔法交通司的合法幻影显形许可不过无足轻重的废纸一张。

“怎么样？”循声注意到门口的人，塞巴斯蒂安问。

“我刚检测过，想要修好那柜子需要用到算数占卜、变形术和古代如尼文，得花费些时间。”

“听起来的确不容易。”Omi.

西奥多隔瓶把醋变成了酒，放下魔杖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着看看。”

“再好不过，”塞巴斯蒂安也无声地挥动魔杖，面前的酸味散尽了，酒精在鼻腔萦绕喧嚣着浓烈。“你们都考过了？”

“除了高尔，”布雷斯举魔杖对准自己浑浊棕黄的瓶中液体，“他掉了两根头发。”

“头发也算？”

“监考员说如果这是你的手指头，就该知道要做的分毫不差。”布雷斯的面前出现了澄明浅黄的起泡酒，溢散出清淡花香。

“还有件事我想知道，塞巴斯蒂安，你从哪里看到能治疗它的方法？我也应该了解如何喂养，但图书馆里并没有这方面的书籍。”

“这个…你问我就够了。也不完全是我一个人，安布罗修斯出资提供了药材。”

“你把斯莱特林的书看了多少遍？”奥米尼斯身前的烧瓶已经闻不到醋味，里面装着浓醇深红的酒液。

“没有很多，也就两三遍，复杂的魔法多看了会儿——你猜到了？”

“好了，男孩子们，”魔咒学的教授的尖声穿透桌底，“少说点话，多干点活……让我看你们做一下——”

转校生整堂课都在竭力挥他霜白的魔杖进行尝试，临近下课才勉强成功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