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一道符纸划破了这里的诡异,燃着的符纸映在麻孝因为极度恐慌而瞪大的双眼中,将他与吴二脖子上的东西隔离开来。
“啊——”那东西痛苦的叫了一声,听在麻孝耳里,说不出的凄惨诡异。
远处林间小路上传来一阵铃铛声,一个戴着斗笠的人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朝这边走来,刚刚死里逃生的麻孝瘫在地上,止不住哆嗦着,面无血色,双唇颤抖。
吴二脖子上那东西许是知道朝着它走过来的是个棘手的家伙,它龇着牙,呈现锯齿状的牙齿由于它的嘶吼而分离,带出阵阵粘液,多余的粘液滴在地上,所落之处植物瞬间枯萎,散发一阵黑气。
胎盘吸附在吴二脖颈上舍不得离去,来人邹了邹眉,丝毫不惧它的威胁,依然不急不缓的走着。
“吼——”那东西终于沉不住气了,嘶吼着朝来人袭去,在距离来人三四米的地方,一阵毒液自它口中喷溅而出。
完全避无可避,来人皱了皱眉,解下斗笠,高速旋转的斗笠将毒液一滴不漏的包裹其中,然后由于惯性朝着那东西飞袭过去。
那东西并不忌讳这包裹着满满毒液的斗笠,躲都不躲,直直朝着那人攻去。
“砰——”青布做的斗笠碰上那东西恐怖的冲击力,直接四分五裂,藏于青布斗笠内衬的符纸直接显露出来,飞扬的符纸一与那东西撞上直接就燃烧起来。
火光映在术士清冷的眼眸中,那白皙的面庞恍若一块上好的蓝田暖玉,借着火光,术士看清了那东西的面目,以及附在那个村民脖颈上的胎盘。
鬼婴?术士皱了皱眉,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有鬼婴定会有母体,能孕育出这么凶残的鬼婴出来,那母体怨气不小。
“啊——”鬼婴遇上燃烧的符纸,瞬间被烧的外焦里嫩,偏偏又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头撞上这么的符纸,根本避无可避。
鬼婴元气大伤,连带着吴二笨重的身子一起跌倒在地,飘飘洒洒的符纸由于重力开始飘落,落在鬼婴身上,少不得又是一阵鬼哭鬼叫。
“嗖——”一道符纸破空而来,直接割断了鬼婴与胎盘之间的连接。
“啊——”一声更加凄厉的声音自鬼婴口中发出,那声音像是直接从阴间发出的一样,几分像婴儿,几分像猫叫,听在耳里,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术士从腰间取出一叠符纸,直接朝着正在使劲挣扎的鬼婴飞去,在快要触及鬼婴时候,一阵黑气弥漫在鬼婴周围。
一道影子出现在村落废墟一堆人骨上方,浓厚的头发遮不住她那怨恨的目光,恶狠狠地瞪着伤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
母体来了!
术士不动声色的从腰间取出一道符纸,静静地看着那一堆人骨上的母体。
母体甩动头发,发丝温柔的包裹着鬼婴,朝着母体飞回去,母体如获重宝的抱着由于灼伤而痛苦抽搐的鬼婴。
头发一甩,发分三路,一路攻向瘫软在地的麻孝,一路攻向已经死去的吴二,最后一路攻向伤害她孩子的罪魁祸首。
“嗖——”术士随手甩出手中的符纸,符纸飞出,直接护在了麻孝面前,燃起一道盾牌,护住了麻孝。
转眼间,发丝已到眼前,术士一个侧身,发丝直接穿透了后面粗壮的树木。而地上的吴二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直接被发丝贯穿,提至空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随着吴二的腐烂,母体怀中的鬼婴应同等的速度开始修复伤口。
一击落空,穿透树木的发丝直接退回,分成两路朝术士面门一左一右袭去。
术士淡淡的看着攻向面门的发丝,朝后急退,右手从青布包中取出墨斗,左手直接将墨斗线扯出,就在母体以为要触及术士面门而兴奋大叫的时候,将母体的两路发丝绞断。
母体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叫,那被术士绞断的两路发丝掉在地上,一个劲的跳跃挣扎着,术士转身,抬手间又是一道符朝着母体飞去。
见识过这符纸的威力,母体不敢硬接,抱着鬼婴直接消散在空中,符纸划过,直接打散了母体遗留下来的阵阵黑气。
术士立在原地,看着母体消失的地方皱了皱眉,转身,朝着麻孝走去,在麻孝面前站定,自腰包中取出两道符,道:“一道护身,一道做成符水吞下。”
看着麻孝哆哆嗦嗦的连连点头,收下符纸,问道:“你家什么名字?”
“小……小人名叫麻孝,是……是麻家村的人。”麻孝哆哆嗦嗦的总算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好,麻孝,你沿着这条路继续赶路,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回头也不要应声。”
“恩……恩人,那……那您呢?”
“我……自有去处。”
“那……那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莫再问了,赶紧赶路吧。回去之后,切记告诫他们莫要在夜间抄近路。”
“是!是!小人晓得!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麻孝连连道谢,哆哆嗦嗦的顺着术士指给他的路,往村子赶去。
术士看着那个哆哆嗦嗦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回头看了看杂草丛生的村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患无穷啊。
“叮——”
术士腰包中一张正反面均无符咒的黄色符纸突然闪现一阵一阵的血光,术士掏出符纸,握于手中,朝着镇子上赶去。
发尾处的五彩头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天上的月亮逐渐染上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血月当空,猛鬼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