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
看不到看不到！
布鲁斯冒着冷汗，强装镇定，若无其事继续推着自己的轮椅。
“不想，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布鲁斯，你是我的。”
克拉克扣住布鲁斯扶着轮椅的手，不容拒绝地交握手指，将布鲁斯的手困在自己手心，神情带上了偏执。
“我已经能触碰到你了，再等等好吗？”克拉克亲昵地在他耳边说道。
救救我救救我！！
布鲁斯无助地想，这鬼是不是不装了！！
手背和指缝间冰凉的触感鲜明，但是布鲁斯的手却无法主动触碰对方，好不容易控制着轮椅来到餐桌边，装作口渴的样子急忙抽手去端杯子，大口喝。
“咳、咳咳！”
布鲁斯呛到了，幸好头及时侧过去，牛奶只喷撒到地面上而不是他的晚餐里，布鲁斯狼狈地要拿纸巾擦拭唇角，但下一秒——
微凉的手捧住他的脸，那张极其符合布鲁斯审美的脸在眼前放大，蓝眸专注地看着他，柔软的唇轻轻贴上来。
布鲁斯：瞳！孔！地！震！！
布鲁斯：直！男！震！惊！！
微凉，湿润，柔软的舔舐、吮吸。
煽情而黏糊。
布鲁斯僵直着。
他没有闭眼睛，对方也没有。
布鲁斯当然不是初吻，他亲过很多人，吻技高超得可以给樱桃梗打结。
但是他真的没有过睁眼接吻。
——那也太扫兴了！
而现在。
布鲁斯睁着眼睛，他和克拉克的鼻尖相互磨蹭着，狭小的视野里看不到其他，只看得到对方的眼睛。布鲁斯没有试过睁着眼接吻，所以他第一次发现，这种距离下，即使对面那双蓝眼睛再怎么美，扭曲的视野里对方也像是非人的怪物。
布鲁斯后背已经贴在椅背上了，试图后仰的后脑勺被一只冰凉的手压着，不容许他逃脱。
咚！咚！咚！
剧烈的心跳声鼓噪如雷鸣，跃动的心脏像要跳出胸腔。
布鲁斯惊恐。
这鬼是对他施展了什么巫术？！
终于暴露本性要对他下手了？？！！
呜呜爸妈对不起再见来世我再做你们的乖儿子呜呜！！
布鲁斯悲愤欲绝，胡乱摸索的手握住了叉子——
我跟你拼啦！！
“布鲁斯，布鲁斯，”男鬼的吻，从唇一路印上眉眼，黏糊糊地到处舔吻，“好喜欢你，布鲁斯。”
“喜欢你，布鲁斯，布鲁斯。”
他咀嚼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布鲁斯手一松。
啊？
不是要鲨他？
刚刚他根本没伪装好，这家伙没发现？
等等！仔细想想……这鬼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啊？
结合此前种种迹象，布鲁斯恍然大悟，是因为变成鬼了，所以克拉克变傻了！！——不然怎么会一厢情愿认为他俩是爱人呢？
怪不得自己刚刚那么紧张，克拉克却什么都没觉察出来。
有了猜测，再去对照着观察确认，布鲁斯内心越发笃定。
不管是假装拿东西弯腰避开亲亲，又或是在对方蹭过来想跟他呆一会的时候故意变动位置，还是故意在床上堆满毛茸茸玩偶占据对方位置……布鲁斯拿眼角余光注意着动静，呆呆地站在那边的男鬼看上去人畜无害，委屈巴巴得像被放置的狗狗，只能用目光追随主人的动静。
好哎！警报解除！
是可以随便糊弄糊弄的笨鬼！！
没事了没事了。
确认自己不会有人身危险，布鲁斯胆子又肥了。
在救星抵达之前就当做多了个房客好了，他很轻松的想。
所以就算渐渐的，不能轻松避开克拉克的亲昵，被见缝插针的贴贴，底线一点点失守，布鲁斯都觉得，可以接受。
从简单的亲吻，到浴缸里的亲密，又或者是睡梦中被强行打开肢体……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反正很舒服，而且……
布鲁斯看着克拉克漂亮温柔的蓝眼睛里，晕乎乎地想，克拉克真的很好看。
这波他不亏！
“布鲁斯……布鲁斯……”
他总喜欢一边抱着他一边喊他的名字。
克拉克的身体是冷的，每到这种时候，布鲁斯明明很热，却要强忍住抱住克拉克的冲动。
有时候太过激烈，布鲁斯只能一边咬住自己的虎口，一边狠狠抓住被角忍耐到脑子里一片浆糊。
只是布鲁斯不明白，明明贴贴也贴贴了，还很深入，为什么克拉克越来越不安呢，总是用一种焦渴的语气喊他的名字，抱着他的时候力气大得像要把他揉进怀里。
“为什么……布鲁斯……”克拉克又用那种语气喊他，“不够……虽然很近了，但是不够。”
“我想跟你说话，布鲁斯……我想你看到我。”
他又吻他，密密麻麻的吻。最后把脸埋进他的脖颈。
“布鲁斯……我好爱你，我要疯了……呜……”
布鲁斯感觉到脖颈里有潮湿的感觉。
克拉克哭了？
布鲁斯下意识侧头。
“布鲁斯……呜呜……”
克拉克埋了一会脸又抬起来，果然哭了。他一边抱着布鲁斯，一边哭。
泪珠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布鲁斯赤.裸的胸膛。
鬼也会哭吗？
布鲁斯惊讶极了，下意识摸了摸泪水滴落的地方。
干的。
动作停了。
布鲁斯翘着的脚指头动了动，为啥停了？
有点不满地看过去，对上一双专注探究的蓝眼睛。
呃……布鲁斯心跳错了一拍。
那双蓝眼睛还带着潮湿泪意，哭红的眼角更衬得蓝眸美丽动人。
但布鲁斯此刻：不敢动，不敢动。
“布鲁斯，你……”克拉克凑近了布鲁斯的面庞，“难道看得见我吗？”
体型高大健壮，容貌俊美到锋锐，本就会让人感到威胁和压迫感，只是叫那副黑框眼镜和无害的表情淡化了。
当他不再刻意表示自身的温和无害时，那双温柔如同天空一样的蓝眸，瞬间便暴露出猎食者的冷酷。
但这面孔转瞬即逝，克拉克又露出被雨打湿的可怜小狗表情，“不要这样对我，布鲁斯，不要假装看不见我……你看 得见我对吧？我好想你……布鲁斯，求你，看看我好吗？”
布鲁斯几乎动摇了。
他犹犹豫豫，要不然，就坦白吧。
克拉克除了搞黄搞到他肾虚，其他也没有什么危害啊。
又这么可怜地求他了。
但是克拉克干活干到一半停下来，把人吊得不上不下的，布鲁斯有点不高兴，少爷脾气犯了，就准备让克拉克多求他一会，他再考虑要不要坦白。哼哼。
求他，多求他一会呗。
布鲁斯得意洋洋地晃悠脚。
“……是我想多了吗。”克拉克垂下头，沮丧地自语。“是因为我太想被你看到了吗？”
“能触碰你，拥抱你，我该满足的。可是……不够啊，布鲁斯，我好想和你像以前那样聊天说笑……”
“可能是我太贪婪了……布鲁斯真的看不到我。”
啊？等等？你不多求我一会？
布鲁斯急了，他大方地决定原谅克拉克，主动告诉对方。
“……布鲁斯一定不会假装看不到我的，肯定不会，对吧？那样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男鬼最后幽幽地说道，紧紧抓着布鲁斯的十指，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布鲁斯嘴闭上了。
本能告诉他，这时候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汗流浃背了亲。
错过那个时机，大家都懂，男人床上床下思考方式不一样，所以布鲁斯开始庆幸自己没情绪上头给男鬼坦白。
当时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吧！怎么会忽视小扎她们耳提面命的告诫，想跟男鬼说话呢！布鲁斯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