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1 关于选择题
资料上还提到，关于黎苏的那通电话对面究竟是谁还在查，结果最快也要等明天才能出来。附件上还有一份他这周所有通话的号码，下面有一张整理过的表格，把重复的号码删了，只各留一个。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也可以了解一下黎苏的交际范围。
前一天晚上闹得太晚，今早为了赶飞机又起得早，飞机起飞没多久，莫千语就有点精神不振，尚云弋便让空姐送来两杯咖啡和一些甜点。
“这里面有你认识的吗？”莫千语问。
黎苏的通话记录就算只留下不重复的那些，也足足有四十多个不同的对象。
尚云弋扫了一眼，发现有一半左右都是尚恒云那边的人，秘书啊经理啊朋友啊，什么人都有，这还只是他认得出来的：“看来他在尚董那里混得还挺好。”
“以他现在挂名的职位来说，这些都挺正常的。”莫千语揉了揉眼睛，拿起咖啡灌了两口。
“不过在公司内部的话经常用到座机，私人号码一般只用来联系少数人。从这点来说，这个通话记录是有点不正常……”
这咖啡喝了没什么作用啊，莫千语昏昏欲睡地想。耳边传来的尚云弋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可惜没撑过两秒，眼皮子又重得抬不起来。
说到一半，尚云弋便发现身旁的青年渐渐没了回应。他收起平板按铃，空姐很快过来撤走桌上的餐品。
动作轻缓地替莫千语放平座椅，帮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空姐取了被子过来，轻声询问需不需要铺一层床褥。
“不用。”
头等舱的座椅本来就舒适，莫千语还没睡沉，航程并不长，尚云弋不想吵醒他，只替他盖好被子免得着凉。
朦胧间感觉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在他身上拍抚，莫千语陷入深睡前心安理得地想着，小爷现在困成这狗样可都是你的责任，活该你鞍前马后伺候我！
尚云弋忍俊不禁，揉了揉青年乌黑柔顺的头发，应道：“知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莫千语并不知道自己不自觉地把心里的嘀咕说出来了，只是无意识地往男人怀里小小地蹭了蹭，嘴角弯成了一个洋洋得意的弧度。
机场外面，事前联系好的三辆车齐齐地靠在一排，确认好众人的身份信息后把他们送到酒店，然后留下车钥匙，并约好了归还的时间。
陈令肩负众望，在电梯关门的前一秒问道：“尚总，需不需要叫人把您在这边的房子重新清扫一遍？”
跟他同一趟电梯上来的唐河严假装在等他一起回房，实则竖起了耳朵时刻关注这边的对话。
莫千语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眼里的戏谑之意不加掩饰。陈令心虚地咳了一声，伸手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明天晚上过去。”尚云弋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说，“你们可以自由活动。”
“好的，那我明早再联系保洁整理一次。”陈令飞快地接道。
电梯门重新合上，莫千语还在回想刚才陈令雀跃的语速以及一旁的唐河严脸上肉眼可见的欢欣，忍不住笑道：“尚总，您是多不受手下待见啊？”
尚云弋牵起他的手捏了捏：“要不要我去告诉他们，是谁昨晚缠着我撒娇，非要我带他去水晶宫玩的？”
R国的名胜之一“水晶宫”，顾名思义，整座商场最大程度地使用了建筑水晶及玻璃，除了全透明的外观，其内部结构的透明度也高达百分之七十。朝夕有日月，就算在商场关闭期间，水晶宫也可以不依赖其他照明工具，明净亮堂。
水晶宫的地址离酒店很近，但离他的那栋房子就有些距离了，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决定在酒店住一晚，顺便还可以逛逛这片区域的其他景点。
莫千语目不斜视：“我们可以使用排除法，首先，把莫千语排除了。”
“哦？排除了？”尚云弋故作沉思状，“那你给我说说，还有什么别的选项？”
你还想要什么别的选项？莫千语轻飘飘地横了他一眼，虽然明知道尚云弋没有别人，而且超级喜欢自己，这句话也是故意逗他玩的吧……但是！
但是！莫千语还是有些心气不顺！怎么什么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醋都吃啊？他反思自己，谈起恋爱来可真是烦人。
偏偏尚云弋没有快速结束这个话题的打算，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你不说，那我来……”
行！他倒要看看这人还能编出什么见鬼的其他选项！
“首先A，莫千语，被你排除了，”尚云弋认真道，“你这么聪明，既然排除了，那肯定就不是A了。”
莫千语磨了磨后槽牙，附和：“是的。”
“那你再分析分析，正确答案是BCD中的哪个。”
“行。”电梯到了，莫千语拖着行李箱率先走出去，边走边点头，“尚总您说，我看着帮您选一个。”
尚云弋不急不慢地跟在他后面：“嗯，你要用心帮我选。”
“知道了！”莫千语音量不由自主地升了上去。
他的反应无疑让尚云弋很愉悦，说话时的语气愈加轻快：“第二个选项，我男朋友……”
莫千语努了努嘴，正想再排除，又觉得这人套路太深，他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于是莫千语没说话，一边插入房卡，一边颔首示意他接着说。
尚云弋关门：“C，我家宝贝……”
两人共用一个行李箱，出来玩的时间不长，里面东西并不多，主要还是换洗的衣物。莫千语被这个选项肉麻了一下，抿着双唇打开行李箱，准备把他们明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只是他们的行李箱是尚云弋收拾的，叠得整整齐齐，莫千语一时分不出哪件是他的，哪件是尚云弋的。
尚云弋把他拉开，将人推坐到床尾，三两下就把衣服取出来了：“还是不选？看来目前还没有正确答案？”
莫千语双手撑在身后：“我还要思考思考，你先把选项说完。”
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更肉麻的！
绝不承认自己心底沁出的丝丝甜意，莫千语晃了晃双腿，下一秒，整个人被尚云弋扑倒在床上。
身下的床垫比家里的要软，而且触感很奇怪，总觉得好像整张床都在轻轻摇晃。
他有点心不在焉，这床究竟怎么回事？
身上的男人像一只蛰伏许久的野兽，在暗中盯着自己的猎物，姿态优雅从容，眼里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最后一个选项……”
“我的爱人。”他说，“来吧，帮我选一个。看看昨晚缠着我的小妖精……究竟是谁。”
莫千语仅仅犹豫了那么两秒，就被男人以“帮你一起分析”的借口扒光了衣服，被迫把BCD轮流体验了一把。
等他奄奄一息地趴在尚云弋身上时，尚云弋又问：“还是不选吗？一开始就排除A，就三个选项，想了那么久还没想出个答案？”
莫千语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慢慢翻了个白眼。在尚云弋开始给他演示C选项前，他就阻止了一次，结果呢？有用吗？
“还没分析完，不能这么急着确定答案……”男人如是说。
等他被逼着分析完C，尚云弋倒是给他选择的机会了：“确定是C？那你亲口把答案念一遍，不然我不信，我怕你是在敷衍我。”
要他觍着脸对尚云弋说“你家宝贝昨晚缠着你撒娇，要你带他出去玩！”还不如让他一头撞死在对方的腹肌上！
接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尚云弋一边表示“原来你真的在敷衍我”，一边又开始问他那D是不是正确答案？
现在，他都已经在这张该死的水床上——是的，早在刚开始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这他妈居然还是张能晃得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水床！——被BCD了一遍了，这茬居然还是过不去。尚云弋一手揽住他光滑的背，一手覆在他腰肢上，力度适中地为他缓解身上的酸软之感。
莫千语长舒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已经长大了，不要事事都来问我，要学会独立思考。”
尚云弋受教：“哦？我觉得这道题的答案是A，可是一开始就被你排除了。”
操！三个回合下来你就选个A？！渣男！
身上的人双手撑住床垫就要起身，尚云弋轻轻一勾又把人勾了回来：“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没有，你做得很好，完全正确，简直是参照正确答案答出来的，我都忍不住要给你鼓鼓掌了。”莫千语再次晃晃悠悠地支起身，“来，给我个机会为你献上掌声。”
视线一阵颠倒，莫千语被抱着翻了个身，两人的位置上下互换，尚云弋手肘撑在他颈侧，虚虚地压在他身上：“你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我会选A？”
莫千语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某个魔鬼如下发言：“来，我们一起来分享一下我的解题思路……”
深呼吸！再深呼吸！
去他妈的！
莫千语顾不上身后的不适，灵活地从他身下翻了出去。
当然，在两人都是满状态的情况下他都不是尚云弋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被握住脚踝的那一刻，莫千语知道，他被握住的不是脚，是命运的咽喉，于是他只能好声好气地劝说那个扼住他命运的人行行好放他一马：“尚云弋你个变态！离老子远一点！给我滚啊！”
尚云弋拉着他一起滚了一次，事后一脸餍足地叫人送餐过来，顺便把换下的床单收走。
莫千语一动不动地裹着被子窝在角落里，半晌，摸来手机打开群聊。
【或许从明天开始我可以加入你们，跟你们一起行动？】
点击发送……发……
发不出去！
三两下把这条内容删掉，尚云弋将他的手机放到床头的矮柜上，弯腰把他连人带被一起抱到沙发上。贴心地在他后腰处垫了几个抱枕，尚云弋把粥盛到一个小碗上，舀了一勺，先把粥吹到没那么烫了，然后喂到莫千语嘴边：“宝贝，啊——”
莫千语直勾勾地盯了他片刻，男人淡定地任他看，脸上的笑容变都不带变一下，反而越发温柔。最后顶不住的人变成了他自己，莫千语张口重重地咬住了调羹。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