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帕尔还有一天路程的时候，陆宸停下了手里的一切，他让慕焕也不要学了，慕焕还没琢磨过来怎么回事，陆宸对他说：“过12点了，你的生日，不记得了？”

慕焕恍然大悟，以往他的生日都是热闹非凡，这些日子，他和陆宸过起了平静的二人世界，确是过去没有过的快乐体会。

“生日快乐。”陆宸祝福得平常而真切。

“谢谢。”

陆宸又对他说：“闭上眼。”

慕焕猜测，陆宸是偷偷给他准备了一个生日礼物，他每天和陆宸形影不离，作息一致，却完全猜不出陆宸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他感觉陆宸往他的手心里放了一个小盒子，小盒子的表面有一层塑料薄膜，薄膜下的包装，是硬纸质地。

意识到是什么之后，慕焕迫不及待睁开了眼。如他所料，就是他一直敢看而不敢买的，他惊喜地询问陆宸，“陆宸，你……愿意？”

“还问我这种蠢问题，”陆宸捏住慕焕的脸，回手食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不过，你可想好了，如果收了我这份礼物，余生里，你可都没有反悔的机会。”

……

当飞船出了最后一个跃迁点，完全可以根据来时的路线自动巡航驾驶。

首都星终于搜索到了他们一直在捕捉的信号，指挥部一个个翘首以盼，只是……什么蜗牛飞船，怎么飞得那么慢。

慕松江已经在脑子里将自己想说的想问的反复思索了好几轮，他更是直言不讳：“这两个人搞什么，磨磨蹭蹭，足够往返帕尔两个来回。”

就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陆宸的私人飞船终于在空港着陆。大概是长时间的持续飞行，陆宸看起来有点儿疲倦。

慕焕哪儿料到一出舱门会有这么大阵仗，他爸、谢叔叔、韩元帅，以及三位部长……对着他们行“注目礼”。

他率先挡在陆宸前面开口：“慕元帅，一人做事一人当，事情都是我干的，别为难陆宸。”

慕元帅在工作场合是不允许慕焕叫他“爸”的，他见慕焕毫无悔改之意，差点没被气死。

“你干的？你干什么了？”慕松江吼道，“是搜集金氏叛国证据是你干的，还是挖出金氏金融犯罪是人是你？”

陆宸他们离开后，军部隔几天就会收到封邮件，每一封都是金氏的新罪证，看得出来对方仍然在持续不断调查金氏。

“滚一边去，别给我捣乱。”

当慕松江收到最后一封邮件仍以为还是与金氏相关时，他只在邮件里看到几个字：如果想和我协商，不要追责慕焕。

看来这些慕焕都不知道。

慕元帅点名道：“我找的是陆宸。”

慕焕：“不行！”

慕松江：“没你说话的份！”

两父子第一次吵起来，陆宸从慕焕遮挡的身后露出来，对慕焕说：“没事的，在舱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慕焕当然不愿意陆宸离开他的视线，虽说他不知道陆宸具体是怎么处理的、有什么对策，但是明明是他自己该承担的，怎么能换成陆宸来背。

尤其是更加亲密后，他更加离不开陆宸、更加地心疼陆宸。

陆宸轻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慕焕的脸色变得红润而复杂。慕松江用力听，只听到后半句，“带回来的东西都没来的及收拾，你去整理整理。”

慕松江心乱如麻的和陆宸来到他的办公室，尽管从别人的角度，陆宸和慕焕的互动好像挺正常，慕松江就是感觉自己的猜测极可能是真的。

准备好的草稿禁不住好奇、忐忑的心，慕松江上来就问：“为什么这么做？”

陆宸也不和他虚与委蛇，直言道：“为了慕焕。”

固然慕松江有心理准备，陆宸的这一记直拳还是打得慕松江说不出话来。

“你们……多久了？”慕松江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陆宸回答：“从您第一次在军校见到我们，还要在那之前。”

慕松江后知后觉：“所以，你那天……是故意的？”

陆宸说：“是。本来，我不打算引起您的注意，即使切磋，打个平手也就算了。可是您对慕焕动了手，他已经那么努力了，您还不满意。我就想看看，连您自己都做不好的事情，以后要怎么苛责慕焕。”

慕松江着实不知道他的那一场技不如人的背后竟有这一层原因，慕松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你就这么在乎他？”

陆宸：“是。”

慕松江：“你们还年轻，感情这个东西最是脆弱，不堪一击。”

陆宸：“您这话和您的夫人说过吗？”

慕松江毫不避讳：“珍菁一直知道，如果让我在联盟和她之间做选择，她不会是第一位。”

只能说，彼此观念相和，才有的这份默契。

“您很幸运，”陆宸说，“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和您的想法类似。”

“陆宸，我是说假设，你为了慕焕，军部没有宽赦你，你觉得值吗？”

“葬送自己的未来，在监狱待个几年，你那么有才华，时光都浪费了。”

“没什么不值。”陆宸道。他胸有成竹，“您假设的情况不会发生不是吗？要不然您也不会带我来这儿。”

人们常说智多近妖，以前慕松江认为是种夸张，见到陆宸后有这种体会了。

“你说得对。”

见慕松江软下来之后，陆宸也缓和了自己的态度，“您不用觉得被我拿捏，其实主动权一直在您手上，毕竟，您是慕焕的父亲。”

“既然您一切以联盟为先，您能同意慕焕去联姻，那不如把慕焕交给我，不干涉我们的交往，我会给您，需要的东西。”

“这件事结束后，我会申请进入研究部。”

“研究部？不是科技部吗？”慕松江提出疑问。

陆宸：“因为我要研究肿瘤的彻底解决方案，和不影响异能释放的太空战斗服，目前来说，研究部最合适。”

“不影响异能释放的太空战斗服？！”慕松江可知道这件衣服如果能生产出来，会给联盟带来多大裨益。

“对，还是这次芦石星之战后，菱帆给我的灵感。”

慕松江倒不怕陆宸给他画饼，“那金氏被清算后，军部航空和武器的生产链呢？”

陆宸：“不过顺手的事儿。”

好啊，他们焦头烂额了那么久，到了陆宸这成了顺手的事儿，好狂的年轻人，却，狂得有资本！

陆宸把自己的项目计划和慕松江分享后，慕松江愈发觉得和陆宸的这笔交易不亏。

“我还有一个条件。”

慕松江的警惕顿时升起，他就说不会只交换一个儿子这么简单。

陆宸说：“就算您作为慕焕的父亲，以后也不能再以‘严以待子’、‘为了他好’为由针对慕焕，更不能对慕焕使用暴力。”

慕松江：“……”

陆宸离开后，几个部长、谢云和韩川都纷纷围上来询问：和陆宸谈得如何，陆宸提了什么条件？

慕松江实在没脸说他卖了自己的儿子，细想想也不算卖，瞧慕焕在空港时对陆宸的维护，指不定多愿意。

他和陆宸已经达成共识，关于两人恋情这件事，在慕焕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军部站稳之前，对外保密。

所以为了陆宸今后的计划可以畅通无阻，慕松江干脆谎称，陆宸说他要对以后进行的研究项目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张巩，陆宸要进研究部，以后，你配合他一下。”

天降一个大福利，张巩连忙应：“是，是是。”

-

陆宸终于记起他是如何进入军部的，以及为了堵悠悠众口，他要求最高法院对慕焕擅自使用异能一事公开审理。法庭上，他亲自为慕焕做辩护，在他的确凿证据和严密的思维逻辑下，金氏高薪聘请的专业法律团队，不堪一击。

曾经和慕焕那么多的点点滴滴一股脑儿的浮现在眼前，却又在临近帕尔星爆炸的附近戛然而止。

至此，他未恢复的记忆只有反联盟的袭击，和在天宸星系的成长经历。

陆宸大概摸清了保护程序的一些逻辑规则，和他挚爱的人有关。

“老婆……”见陆宸的眼神清明过来，慕焕终于松了口气，“亲爱的，你刚才失神了好久，但是怕影响你，我没敢叫你。”

他们还在异能比赛开始时的那棵树下，陆宸问：“好久是多久？”

慕焕回答：“五分钟左右。”

陆宸：“这期间过来袭击的人呢？”

慕焕食指向上：“在上面。”

陆宸果然看见在很高很高的天上，有几个粗犷的参赛者，正对着慕焕这种不战而避的行为难听的骂街。

慕上将的双异能指向性太强，赛前填写资料的时候陆宸把他的异能做了包装，重力转换为漂浮，所以慕焕能做的也就是这些。

陆宸对天上的吵嚷不做理会，又问：“其他参赛者呢？”

慕焕：“在乱斗。”

陆宸：“有可疑的人吗？”

慕焕：“没发现。”

既然如此，陆宸不打算在赛场上耽误了，他感知了一下赛场上所有参赛者的位置，一时间，数十个无形的风刀向四面八方飞出。

那些在乱斗的参赛者往往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命中了颈后，伤口极细、极小、皮糙肉厚的甚至感觉不出太大的疼痛，但是他们发现自己没有办法使用异能了。

“这……是怎么回事？！”

有警惕性高的侥幸躲过了陆宸的第一击，然而更惨，他们遭到了陆宸的补刀，新的一轮，陆宸精准攻击的异能量更强，赛场上瞬时只剩下两个拥有战力的人。

慕焕眨了眨眼睛，无辜且可怜地叫了声“宝贝儿，亲爱的”。

陆宸对着他笑笑，“没办法，你也是我的对手。”

一个风卷残云，慕上将被抛出场外，赛场和看台间的保护罩更是被陆宸撕了个大洞，观众席上一片尖叫。

“S级异能者？！”

是了，只有S级异能者才有可能突破主办方准备的保护罩。

“比赛结束了！获胜者是——”就在主持人要宣布陆宸参赛用的假名字时，看台上有一个观众大喊，“我们是来看决斗的，这样一边倒的结果，我们不接受！”

“退票！”

“退票！”

主持人奋力解释着，“获胜者没有违反比赛规则，比赛结果是有效的。”

陆宸无所谓，一些观众还准备继续抒发全场几乎只看了些“人形气球”和看了个“寂寞”的不满，他们的终端已经收到了回退的门票票款及下注的全额。闹，都没得可闹了。

冯格莱还想看看比赛系统是怎么回事，陆璟延却制止了，“不用看了，陆宸干得。”

虽然只有这么一个解释吧，冯格莱发现，只有陆璟延的下注没有被原路退回，而是进了陆宸的账户。

与此同时，慕焕从被扔出去的场外站起来，他拍拍身上的尘土，终端提示他有一个到账提醒，转账人来自老婆，备注：收下，爸爸给你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