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善恶心得呕出了冷汗,撑着洗手台沿直起身时,眼前一阵发黑。
他晃晃脑袋,视力才逐渐恢复。
或许是他耽误太久,回到餐厅时,新娘团们已去其他活动,只有一人在等他。
李静怡瞧他脸色苍白,打住了跟他一起玩的心思,临走前提醒他小心陈耀祖。
叶善本就准备回房休息,闻言瞥了眼,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点头:“谢谢。”
回到卧室,陈耀祖见叶善掀开被子,盯着被褥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睡,忍不住开口:“善哥哥,咱们不跟集体活动吗?”
叶善:“你昨天跟了集体活动,还没被欺负够?”
陈耀祖立即想到猎犬,心下怒骂叶善不识好人心,他分明在提醒叶善是来竞争联姻机会的,却整天躲在屋里不跟人社交,等着被选剩吧!
叶善余光观察,确认自己吸引住仇恨后,放下捏着的被角,“你在这吧,我出去透透气。”
“我……”陈耀祖以为他想独自竞争。
叶善截断他话头,“记住,别碰我任何东西,床也很干净,别再给我换什么被套。”
陈耀祖死死盯着叶善背影,没再试图跟上。
“你以为你真是少爷吗?”他低声咒骂:“你一个连叶家别墅都没办法随心所欲回去的人,算个屁!”
只有他,才是名副其实的叶少爷!
叶善凭什么让他住保姆房!?
叶良送的全部,叶善拥有的一切,统统都是他的!
陈耀祖望向房中央的欧式大床,几步俯冲上前起跳——
他偏要碰!
叶善也就只能捡他睡剩、用剩的!
脸颊、手臂贴上柔软舒适的布料,没等陈耀祖快慰大笑,突然感觉脸侧、脖子一阵凉意,刺痛随之袭来!
很快,他感觉痛感传来处有股湿润感。
“啊!”陈耀祖疼得当即坐起,屁股却又一刺!
他意识到是床有问题,慌忙爬起身,抹了把脸——有血!
脖子,也流了血!
床上被埋了针!
——他没毁容吧?!
陈耀祖冲进洗手台查看,发现太阳穴到嘴边被划出一条血痕,吓得想哭又怕眼泪会让伤口留疤。
都怪叶善!
他捂着脸,返回把被套重新盖好,确保叶善注意不到针后,急匆匆跑了。
叶善坐在五楼庭院,看着陈耀祖闷头直奔电梯间,没多久便接到来电。
是苏家门卫询问要不要放陈耀祖回家,叶善同意了——无非就是回家告状,但他笃定,陈耀祖一定会忍不住再来的。
他刚查看被单的时候,就确认高远像书中一样,为了恐吓他,给他的床上用品塞针,于是故意引诱陈耀祖跳坑。
“哥们真棒。”
叶善模仿姐姐的手法摸了一把自己脑袋,拿着奖励自己的奶茶,回房按响服务铃,亲自盯着苏家佣人换全套床上用品,确定没有藏什么暗杀武器后,正准备躺上去——
“笃、笃。”
卧室门被敲响。
叶善正想开门,来人却已直接推门进屋。
——狗东西。
“昨晚睡得还好吗?”
陆辕大度无视叶善防备的目光,仿佛之前的不愉快并不存在般,闲聊似得问:“我看各家少爷小姐们都在一楼,欣赏苏家收藏品,你怎么不去?”
“你是又想被我打出去吗?”叶善并不接话。
陆辕盯着叶善,像是看透他般,笑问:“被孤立了?你看,我就说你为人处世太不懂圆滑了。”
叶善反应过来,狗是听不懂人话的,于是左右观望找武器。
“瞧瞧,一被说就浑身倒刺想赶人。”
陆辕一副“离开我谁还把你当孩子”的模样,叹道:“小孩习性,听不进好赖话,看不出我是来安慰你的,你应该多笑笑,阳光温和一点。”
叶善动作一顿,后悔藏针的被套收拾得太快了,否则现在拿来抽渣攻,不得一下一身筛子?
——阳光、温和、善良,白月光的性格和处世作风。
陆辕:“跟着我,我多教你为人处世,保准以后不会有人敢孤立你。”
呕。
最终,叶善拿起落地衣架。
陆辕讲了一大堆,见叶善一句不听便算了,竟真又拿了根武器径直走来,暗骂他不识好歹!
又骂高远办事不利!
不是说叶善给昨天那通闹鬼吓得要死,一大早身边佣人又传播他坏事做尽招冤鬼索命,致使他被人孤立,料定他肯定急需人安慰吗?!
枉费他一身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叶善却只想驱赶!
未免叶善真疯起来又闹出大动静,白天不好掩饰。
陆辕只得仓惶离开,“叶善,你等着!”
叶善合上门,卸了一身尖刺般,背靠门扉一路下滑,坐到冰冷地面。
陆辕提醒他了。
他能游刃有余地算计陈耀祖,却始终只能用怼、武力驱赶的方式面对陆辕,无非是因为,他恐惧这曾害他惨死的渣攻与白月光——这不行,要改。
当晚。
睡到半夜,突然一声:“砰!”
叶善惊醒,扭头就看到窗户又印上一只血手。
他翻身下床,操起武器追出去,“着火了!”
“鬼”没料到他会大喊,第二下窗都不敢拍了,掉头跳楼!
苏家白宫位于靠海半山,楼高十六层,是上层比下层小一点的阶梯式宫殿。
叶善冲到阳台,却不追人,拿了被单装作在灭火,口里大喊:“着火了!快抓住那纵火贼!”
有怕被烧死的佣人或少爷小姐推开窗户,紧张查看情况,正好目睹到“鬼”从五楼跳到四楼庭院,鬼鬼祟祟又慌里慌张的。
他们真以为是纵火犯,忙叫人帮手逮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