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
冯绍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脑中却在思索刚才从掌柜那得来的情报。她现在可以确认是,嗜灵决和秘阁扯上关系,肯定和守着这个秘密的五大宗门脱离不了关系。
自己才刚到德州,消息就传到德州,无数江湖人士纷纷到此,会是巧合吗?但自己假死脱身,除了云溪子和花容,就再没别人知晓。
花宗....花容....难道是她?冯绍民不解,自己与花容相识于危难之中,自己为了救她,命悬一线。且不论私交如何,花宗跟隐谷又是世代交好,若真是花容,她所图是什么呢?也是为了嗜灵决吗?
冯绍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见一下花容,但此去花宗路途遥远,天香这边......罢了,今夜先去秘阁查探一番再做打算吧。
冯绍民跑遍德州所有的客栈,果然如福临酒楼的掌柜所言,皆是没有空余的客房。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冯绍民终还是停在了福临酒楼的门口。
看着进进出出的食客,冯绍民就站在门口仿佛石柱一般。半响过后,冯绍民摇了摇头,算了,自己跟这个小冤家斗什么气。她一个女子,自然接受不了另一个女子,自己这条路任重而道远啊。冯绍民叹了口气,抬脚进入了酒楼。
来到客房门口,冯绍民举起的手僵在半空。见到天香,冯绍民自是满心欢喜,她还以为天香不是回皇宫,就是和一剑飘红去闯荡江湖了,谁曾想会出现在德州,还被自己所救。
可现下二人要共处一室,甚至可能同塌,就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现在毕竟不是冯绍民了,无法用读书百页来逃避。心上人睡在自己身旁,任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犹豫了许久,酒楼的住客们来来去去,皆是看着冯绍民呆头呆脑的站在门口,好奇的眼光来回打量。冯绍民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凝了凝心神,敲响房门说道:“闻公子,你在吗?”
很快,天香就给予了回应,“是小谷吗?你进来吧。”冯绍民闻言,整理了下衣衫便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些吃惊。
只见天香着一身淡粉色的女装,脸上抹着淡淡的脂粉,两边的腮红并不明显,却有一种别样的娇羞感。天香挽了个妇人髻,两边的鬓发自然下垂,身后两条细发披在肩上,垂至胸口处。
冯绍民看着眼前绝美的天香,有些痴了。天香看冯绍民一副傻样,笑出声,乐呵呵的说道:“小谷,你这是什么表情,还好你是个女子,你若是男子,我定要捉拿你这个登徒子。”
冯绍民此时也知道自己表情不对,咧嘴笑道:“闻公子,你这真是大变活人啊。你若不穿这女装,我还真不知道闻公子竟是女娇娥。”天香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甘蔗,“莫要取笑我,行走江湖,男装图个方便罢了。”
冯绍民仔细打量着天香的装扮,看到她头上的妇人髻,细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闻姑娘,你这妇人髻是为谁而挽?”
天香脸上的笑意褪去,沉默不语。良久后,天香眼带眷恋的说道:“是为我的夫君而挽,他在不久前刚刚过世,为救我,可我却伤了他。”
冯绍民只是静静的看着天香,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天香会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想起那剑,冯绍民仍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你为何会伤他?”
天香苦笑一声,“上次的故事我还没跟你讲完,香公主在冯绍民离开皇城之后,有一次去郊外远足,碰到了国师余孽,那些余孽告诉香公主,她的母妃是被冯绍民的师傅杀害的。随后,香公主回了皇宫,质问先来看望她的父皇。她父皇告诉她,她的母妃,是被妄虚害死的,他让当初年仅六岁的冯绍民亲自动手杀害的。”
冯绍民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这完全是谣言啊。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隐谷刻苦练习剑术,何曾杀过人!而且自己的师父,虽说武功高强,但从来不会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小孩,更不可能指使自己去杀人。
冯绍民怒火中烧,猛的拍了下桌子,身前的桌子被冯绍民一掌拍了个粉碎,站起身愤然的说道:“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天香呆住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冯绍民,冯绍民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失态了,随后开口解释道:“咳,那个,我与妄虚师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他武功高强心地善良,而且从不争权夺利,只是隐居在隐谷里,不问世事。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教唆孩童杀人?”
天香见冯绍民情绪激动,心中怀疑加深了几分,她早在来德州之时,就已经打听过隐谷和妄虚了。她当着冯绍民的面说出来,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同时也是在试探冯绍民。
毕竟一个女子,怎么会和陌生男子如此亲密,毫不设防。而且冯绍民下午看她的时候,眼神中带着那抹炙热,天香记忆深刻。那是皇城离别时,在冯绍民眼里见过。
天香此时是懵的,今日相遇之时的种种,慢慢和记忆中那个人重叠。可是,她的驸马分明是个男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女子。
天香仍然不敢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冯绍民。或许是她自己不肯相信,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她决定再多接触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谷隐就是冯绍民的证据。
天香脑中百转千回,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小谷,看来你猜出来了。没错,故事里的香公主,就是我。而冯绍民,是我的驸马,所以我再见到他时,便失去了理智,伤了他。”
冯绍民此时胸口揪心的痛,她怎么可以凭几句片面之词就伤我恨我。三载陪伴,彼此相爱,这些都是假的吗?但她不能质问,她始终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谷隐,而非冯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