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有些晚，众人已经围在圆桌前等他了。

云雀可能是因为累的，早就趴在一旁的沙发上睡大觉了，长期熬夜的三月七却正精神着呢。

“丹恒回来了，那会议开始吧。”

不知道哪个人把大灯关掉了，只留了头顶一盏灯，有点中二……但气氛挺足，先不管了。

“我联系到了飞星，他确实提供了一套有效应对模因病毒的方法，我已经整理成文件发给落了。”瓦-尔-特率先发言。

“我已经联系星际警察，汇报了卡伦多利亚的情况，叫他们出动警力支援巡海游侠逮捕返祖实验者。……这件事也已经征求到落的同意了。”姬子看来也干了不少事。

“本姑娘也没闲着啦，我去这边的治安局询问了近期失踪人口，但只是稍微增多不太明显，那返祖实验者可能是从外围城市抓取实验品了。”

“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完全没有线索，又不能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了。”丹恒做出最后总结。

“啪——”灯被打开了……

“你们星穹列车开小会还喜欢关灯？我怎么不记得了。”是云雀啊，那没事了。

“你不是睡着了吗？”三月七疑惑。

“没有啊，我可是模因体，不用休息。而且这么值得记录的场景我怎么敢走神。”云雀嘴都要翘起来了。

姬子和瓦-尔-特对于云雀偷听他们说话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当然也调查了点东西啦。”云雀摆摆手:“这里镜子多，我可以到处钻，听了不少这边的事。”

“这里人对于突然出现猴子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警觉……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纯美］，甚至因为这种猴子通人性，还特别喜欢。这是最难办的，我窜了一整天，也没有找到那些返祖实验的窝点，居然是个忆者都进不去的地方啊。搞不好这个地方是那位智识令使原始博士亲自投资的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也有可能这些人足够谨慎，早就料到会惹上忆者，并没有在实验室里布置能让忆者附身的物件。”

“嘶——”云雀扶着下巴，很是苦恼:“真麻烦。”

推理到快十一点，姬子喝着咖啡倒是清醒，瓦-尔-特眼睛已经开始眯了，会议只能终止。丹恒回到套房，拿出纸笔仔细记录了相关内容，中间忘了还发个信息问三月七，三月七记事能力在关键时候确实好用，要是平常也能记得自己把东西放哪了多少得给她封个记忆令使。

“这麻烦啊，智库不在手边，下次一定要把智库的内容传导到手机里。”

排除实验组已经离开卡伦多利亚的可能性，丹恒早就把他们的资料查了个底朝天，这些人什么德行他心里有数。

卡伦多利亚就这么大，大多数可能聚集的地点也被他们白天排查了一遍。剩下一些其他概率较小的地方则是由本地的士兵去了。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小龙人～”大意了……丹恒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个机灵，险些把这酒店里的镜子给砸碎了。

“云雀？大半夜跑我房间干什么。”

“哎呀，人家看你灯亮着，来聊会天嘛。”云雀从镜子里蹦哒出来，想用云吟术一半，在一阵雾中拟化出了身体。

丹恒很在意云雀刚刚那个称呼，但这会还想针扎一下，他支在桌边，当没听见刚刚云雀的称呼。

“你干什么啊，装傻吗？”云雀→_→:“你听力不是挺好的嘛，咋了，又失灵了。”

“……”

“我没有恶意，你的身份也不是我靠眼睛看出来的，是从夜莺姐姐那边的光锥看到的。”

“光锥？”

“对啊，还挺帅的呢。”

“……”是维依克的时候吧……没想到当时夜莺已经躲在暗处那么久，甚至还记录成了光锥。

“我把光锥偷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还回去。”云雀拿出了那张光锥，在丹恒面前晃了晃:“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请说。”这种光锥还是销毁了为好，以免又有人发现了他的身份，惦记上了他的龙尊之力，带来没必要的事端。

“我想记录云上五骁的记忆。”

“……？什么？”

“我觉得市面上流传的云上五骁故事掺假了，我想记录云上五骁真正的经历。”

“那你怎么断定我会知道云上五骁的事。”丹恒越发谨慎了起来。

“我可是忆者，稍微去一趟罗浮幽囚狱调查一下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云雀继续说道:“我是仙舟裔，生于星历7825，小时候在罗浮长大，很喜欢云上五骁的故事。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其中一位。”

“我不是他。”

“……”云雀愣了一次:“抱歉啊，但我听说龙师保留了一部分丹枫的记忆，丹鼎司一位医师又失手将所有记忆恢复……”

“你说什么？……丹鼎司……”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所有人都可能骗人，但［记忆］不会。”

所以丹枫的灵魂并不是主动，而是被动的进入他的身体，不是丹枫被迫他接受龙尊之力。他和丹枫只是一对相依为命的可怜人罢了。

“可以吗可以吗。”云雀突然窜到丹恒面前，瞪大双眼。丹恒只开了一盏台灯……云雀这样有点瘆人。

丹恒摆摆手，将云雀推的远一点。

或许是因为龙尊之力傍身，云雀很难“骇入”丹恒的识海，掠夺他的记忆。只能被迫来求丹恒。

“我是持明的事就算传出去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我已经流放化外，除却仙舟人，没有多少人知道饮月之乱的事。”

“那告诉瓦-尔-特他们你其实是仙舟身犯十恶，霍乱仙舟……的罪人呢？到时候你们之间的羁绊还管用吗？”

丹恒确实无法保证列车的大家是否能接受他的过去。

“哎！开玩笑，我怎么可能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呐！喏，光锥给你，还挺帅的，求求你了就让我看看吧，我可以不做记录！”

“……”前面说话说的那么吓人，原来是纸老虎。

呵呵，忆者的嘴骗人的鬼，说不记录就真的不记了？

云雀虽呆但也不傻，一眼就看出丹恒在想什么:“我说的真的，仙舟人不骗仙舟人。”

“你和我现在都不是仙舟户籍，不算仙舟人。”丹恒戴上眼镜，继续看着纸上记录的东西。

“啊？……不是，龙尊大人我看你长的这么张面瘫脸，……说话这么伤人！”

丹恒轻轻揪住云雀的领子，把她丢出门。其实是把她安稳的放在地上。

“呜呜呜，觐见龙尊大人的转世失败。”云雀欲哭无泪，装模作样的抹了把脸。

后半夜丹恒还联系了一下飞星，没想到他这个点也没睡，估计也是在忙这件事。

［飞星:***（脏话），兄弟，这些人是真的厉害。我以前也执行过返祖实验的任务，好几次都是和乱跑合作，基本上很快就能找到窝点。这这会一直碰壁，找不着突破点。各种迹象却表明这帮兔崽子还在卡伦多利亚。真是***（脏话）。］

丹恒没想到自己只是询问点事，飞星拉着他骂到三点……

不行了，不能再通了。

草草睡下了，丹恒很少做梦，只是没想到这次睡这么浅也入了梦。

***

“丹枫哥，你怎么来了？”

又是和云上五骁有关的梦，景元头发很多，像极了一只长毛白猫，这会在院子里练剑。

这些年总是会梦到这些往事片段，丹恒也逐渐习惯了。

“嗯。”

“一会去找应星哥？先等我完成师傅布置的任务。”景元挥动着手里的剑，额角的汗水滴落的地上。

丹枫只是闭上双眼，站在一边。

丹恒猜测着这是哪一段，或许是三个人约着去工造司看武器，这是这个时代云骑士的主流爱好。

镜流忽然出现，后面还跟了一只白耳狐狸：“丹枫哥你也在啊，那太好了，今天有夜市哎，到时候我们去工造司叫上应星一起去吧。”

那个时代，混乱，充满了战争，夜市也很难办一次，确实难得。

丹枫同意了，于是，三个大人喝着茶，景元还在庭院了挥剑。

“9997，9998，9999，10000……师傅……练完了……”景元像一只落水的猫，头发也有点湿了。

“哈哈哈，景元你先去洗个澡吧，一身的汗。”白珩靠在镜流身上笑着。

景元也顺便换了一身常服，几人去了工造司，应星也刚好换了衣服。或许是打了一天铁，一身汗，洗完澡后完全没有那副打铁时的模样。

这会儿看着更像个书生。

“来了？……嗯，白珩和镜流怎么也来了，看武器？”

“不是啦，今晚开夜市，小应星一起去？”

“行。”

与丰饶的战争中，仙舟牺牲了很多人，大家几乎每日泡在悲伤中。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上了战场，又收到一份又一份抚恤金。

路上是不是会出现一些插满树枝的人，那是魔阴身发作了的可怜人。

无数人动摇了信念，加入了所谓药王秘传。

这次夜市办的很热闹，叫人们短暂遗忘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