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污染上了光滑的瓷砖,琴酒留这人一命并非大发慈悲,他将□□塞回腰间,头也不回地向伏特加嘱咐道。
“司康那家伙前段时间不是说缺人吗,把他扔到地下室去。”
斯米诺的金边眼镜碎在地上,整个人匍匐在地,还挣扎着向琴酒求饶。
“大人,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找到那几个人!求求您..求求...”
旁边的伏特加瞧了眼自家大哥阴沉的脸,心想这人还是早点死了算了,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给实验部招惹了祸端,监控系统入侵到现在都无法修复,巡查队从凌晨巡到太阳当空照了都抓不到人,能给他这个罪魁祸首留个全尸就已经是他大哥恩赐了,怎么还乱叫招人烦呢。
然而更烦的人还在后头。
“好热闹啊。”
安室透像是吃完饭来散步的,看着不久前还和自己握手言和的交易对象,嘴角勾起的幅度都未曾变过。
琴酒冷眼看他,恨不得拿枪抵住这个装腔作势家伙的脑门,“你来干什么?”
“喂喂,你这个眼神像是要吃了我一样,我这次可不是来搅你浑水的。”
安室透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塑料袋,赫然是斯米诺弄丢的另一个u盘。
“说吧,该怎么感谢我?”
琴酒轻嗤一声,“你留着有什么用?”
“不怕我泄密?”
冷脸发出嘲讽,琴酒道,“很遗憾,这部分实验已经废弃了。”
“那还真是糟糕。”
听到两人对话的斯米诺瞳孔猛缩,他居然为了一份毫无用处的资料把自己搞到这步田地!
那么这样的话,他的罪孽是不是可以被饶恕?
在场三人却没有一个人在乎他希翼的眼神和求饶的声音,他最终还是被拖向了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
“还你。”
安室透随手一抛,琴酒却像是为了印证刚刚自己所说的话,一枪打碎了u盘。
“你可以离开了。”
没说让自己滚,应该是气消了大半。
情报处一把手用上了平日里挖取情报的手段,安室透猜测着他手里这份资料可能并不是完全无用,至少让琴酒忌惮,需要立马销毁才安心。
“这就让我走吗?”安室透挑了下眉,“我可听说你这混进了不止一只老鼠,大清早的就四处调人,实验楼建太大也没有好处嘛。”
琴酒终于舍得正要瞧他,这次他只吝啬说一个字,“滚。”
安室透摊摊手,走出了房间,却没打算离开。
监控被破坏,有老鼠在活动,很凑巧的机会。
安室透想到了不久前留着短发的女孩,几乎是用蛮力解决的,几个黑衣人被活活痛晕,他过去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不过还真是可惜。”安室透摇头感叹道。
这人的战斗力全点在攻击上了,防御弱得不堪一击,他在背后轻松偷袭,毫无愧疚地拿走了她刚找出来的u盘,顺带帮她解决掉了那几个趴在地上的“同事”。
不过谁会来救毛利兰呢?
琴酒认定他今天碰到的老鼠是斯米诺带回来的人招惹的。
相关的人安室透只能想到那个叫“柯南”的男孩,明明很荒诞,但放在他身上又显得合理。
也不知道贝尔摩德从纽约回来,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暴跳如雷,他饶有趣味地想着。
监控室的惨状他看了,很专业的手法,侵入监控系统的病毒也很新奇,大概率是海外的产物,不然也不至于让琴酒焦头烂额到现在。
来的人不止有柯南,再厉害的小学生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心中怀疑一寸寸放大,联想到毛利兰绑架案被拍下的现场照片,上面那张模糊但又熟悉的身形,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
安室透缓步往上走去,既然已经参与其中了,他决定去碰碰运气。
人烟稀少的近郊,即使是在上班的高峰,楼底下的马路依旧空旷,整个世界在清晨的阳光下都很安静。
但赤井秀一知道不是,巡逻队还没撤,琴酒不知所踪,说不定正蛰伏在某个角落,像条毒蛇吐着信子,等待时机给他致命一击。
肩膀被穿透,血水染红了白色的白大褂,来源于琴酒对他那一枪的报复。
确实不该在这个男人的主场大意,赤井秀一反思着。
失血过多导致有些眩晕,赤井秀一单手解着衣扣,想让自己至少能呼吸通畅一点。
“需要帮忙吗?”
女人顶着一张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脸,正半靠在墙上,笑盈盈地点出了他的窘状。
不同于伪装成科研人员的赤井秀一,她穿着灵便的黑色作战服,身形修长,实力竟一下子看不出来深浅。
赤井秀一回眸,淡淡道:“不用。”
白色大褂退下,内里的衬衣也已经遭了殃,他面无表情地撕了块布料缠上。
赤井秀一一边给自己止血包扎,一边思考着女人的身份。
他不是没被琴酒围攻过,一栋实验楼的战力远不及当初叛逃组织的那一日,但这里地形复杂,赤井秀一差点阴沟里翻船,危急时刻这个女人就出现了,她像是很清楚这里的布局,像条游鱼般带自己出了包围圈。
看不出她到底想做什么,也很难判断她的身份和立场,赤井秀一选择静观其变。
像是根本不在意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女人抬腕看了眼表,“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紧闭的天台门被突然推开,工藤新一背上还背着昏迷不醒的毛利兰,他看到一坐一站两人的时候愣了一瞬,想要遮挡住身后的灰原哀已经来不及了。
灰原哀的目光在他受伤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又很快移开,望向了角落里的女人。
那女人并没有对突然出现的二人感到吃惊,螺旋桨声音轰鸣,直升飞机在天台降落,降下扶梯。
她开口道:“接你们的人已经来了。”
工藤新一接收到赤井秀一的点头暗示,背着毛利兰先一步上了飞机。
“你呢?”灰原哀的目光依旧紧盯在那张脸上。
女人却淡定地耸肩,“我不跟你们一起。”
赤井秀一已经从地上起身,他按住了灰原哀的肩膀,把她从陷入的某个状态里拉了出来。
“先离开这里。”
视野慢慢变高,那个女人的身影已经缩小成一个点,在天台门口消失不见。
毫无记忆点的面容,完全陌生的声音,灰原哀却在这人身上感受到极度违和的地方。
她冷眼瞟了下赤井秀一,“别跟我说你没看出来,她那张脸是易容的。”
赤井秀一没有立即回答,工藤新一张望了一圈,毛利兰依旧昏睡不醒,前方的飞行员一脸漠然两耳不闻窗外事,他无意在赤井秀一面前公开身份,只好在灰原哀耳边压低声音道:“易容?难道她是贝尔摩德假扮的吗?”
灰原哀下意识否认了,“不是。”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是耳尖听到了什么,还是单纯凑巧回答道:“不会是贝尔摩德,她人还在纽约,昨天晚上才传过来的消息。”
脑袋里思绪翻滚,想到了什么,她颤抖地倒吸一口气。
工藤新一还在考虑要不要从那个飞行员身上挖掘点什么,突然对上灰原哀不寒而栗的视线。
他不禁哆嗦了一下,趁赤井秀一看向别处,用口型问她:怎么了?
灰原哀在手机键盘上点了几下,扔到了工藤新一身上。
正好赤井秀一的视线重新扫了回来,工藤新一忙装作无事发生,匆忙将手机遮挡住。
赤井秀一眼神一暗,他的脸色因失血而苍白,忍不住低声咳嗽了起来。
看到他肩上的布料重新染上血渍,灰原哀眉头皱了起来,她换了个方向坐到赤井秀一旁边。
“渗血了,重新换一下。”
灰原哀找到了飞机上备用的医疗箱,小心翼翼地将捆得乱七八糟的布料拆下。
剧痛袭来,额头逐渐渗出汗珠,赤井秀一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看向女孩认真的侧脸,心脏仿佛被人捏了一下,有些抽疼,但又格外心静。
碘酒一点点擦拭着伤口,茶色发丝落在他的肩膀上,赤井秀一恍惚回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一次为他清理伤口,从前的他不会把这些暴露在她面前,只有弱者才会展现自己的伤口,他固执的认为自己能够保护好她。
赤井秀一自嘲一笑。
工藤新一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有点搞不清面前这两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联想到某个女人恶劣的本性,工藤新一狠狠打了个寒战。
赤井秀一难得走神,自然也没注意工藤新一偷偷拿起手机,在屏幕熄灭之前看到了灰原哀留给他的讯息:
别提森岛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