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
都只会是她,只有她。
霍骁然心底有道声音,一直循环重复,不知道是出于无能嘶吼还是徒劳乞求。
别说了,别说了!
但言赋不会读心术,她的嘴唇一张一合,继续残忍开口。
继续用语言,煎熬着屋里的其他人。
“后来我就被送来了医院,醒过来之后,刘丽夫妻就跪下求我说,要是把他们收了牛贵平五百万的事情说出去,他们就要坐牢,可是言宝儿当时还在上学,我当时就心软了。”
言赋哭得像碎掉的瓷娃娃,她看向叶维昭:“当时你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撒谎说,因为填报志愿的事情和父母起了冲突,才跳楼的……”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真的……很对不起。”言赋不断抽噎,哭到不能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都是因为我太蠢,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从今年开始,牛贵平已经找了我几次,刚开始送恐吓信到我的办公室,我没理他。”
“后来,他就来找我,他威胁我,出事故那天晚上,他发给我一段录音,是霍骁然车上的。”
“我当时也没有办法了,因为我,霍骁然已经失去了手指,我怕继续和他在一起。”
“会害死他。”
“他那个人像魔鬼,窃听器是我和霍骁然在一起没多久的一天晚上装在车上的,我害怕,我不想让霍骁然一直活在恐惧和危险中。”
后来,牛贵平承认,就是那天晚上,霍骁然假装喝醉酒,让言赋去接,当时两个人在车上说话,突然有一个老头摔倒了,两人都下去扶,趁着两人下车在,牛贵平才有机会安装窃听器。
叶维昭的身体,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什么骗不骗的?现在你回到了我们身边,那些都过去了。”
“我的孩子啊,”邓钧峯也垂泪,他当了半辈子的领导,在他面前点头哈腰者无数,很多时候,有人会为了说错一句话对他惶恐地说“对不住。”
可是,只有言赋的一口一个对不起,像刀子一样,剜走他心头的肉,他甚至愧疚到不敢抬头看别人。
其他三个人,表情诡异地一致。
低头呆坐在那里。
像一具具死僵了的尸体。
这番话,像鬼魅,将所有人的魂魄抽走。
邓钧峯开口,语调平静却是少见的狠厉:“该说对不起的是他们,不是我的女儿。”
……
说出来之后,言赋重重地呼出声,就好像,无边黑暗的屋子里,终于被凿开一丝光亮。
她从蜷缩的角落起身。
缓缓地,循着那一丝光明走去,她趴在那里,透过那里。
看到了。
满地的。
皎皎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