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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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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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灵慧处出来,王瑛便赶到云照落脚的地方,将方才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他。云照没有明确答复是否赴约,王瑛也不在意他是何想法,不过是公主吩咐,他听令而行罢了。

第二日,灵慧很早就到了约定的地点,择了一处视野最好的酒楼,整个二层只有她和婢子两人。

从此处看出去,辽阔苍茫的湖面平静如琉璃,仿佛能囊括天地。亭台楼阁、山花藤萝倒映其间,又成景趣。湖畔泊着载满果蔬的船只,行人往来,谈笑自若。

灵慧望着空荡荡的湖面,脑海里浮现久远的画面。

她不喜欢闷在屋子里,哥哥也不喜欢整日对着墙壁练功,有人便撬开窗户悄悄带他们去岸上玩耍。

东海辽阔,却远不如尘世繁华。

她喜欢湖畔绚烂的九重梅,喜欢街头栩栩如生的木偶,喜欢铺子里颜色鲜亮、纹饰别致的衣裳,喜欢璀璨夺目、做工精致的首饰,喜欢巷口随处可见却叫不出名字的吃食,喜欢巷子深处名不见经传却醇香醉人的美酒……

那人总喜欢逗他们,“瞧瞧你俩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口水收一收……”她和哥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却不约而同盯紧最后一块糕饼,那人总会把自己那块递给她,说他不爱吃甜的。

演武场上,哥哥想赢下比赛,得到父君的认可。那人连胜十场,在最后一场败给哥哥。哥哥气他看不起自己,那人却说:“谁敢看不起你?我收拾他。”

她看哥哥练功很威风,也想学,哥哥嘲笑她自不量力,求了父君几回,父君也总不上心,还指了一堆海娘教她相夫教子之道。那人却把自己的长枪扔给她,笑着说:“你要是拿得动,我就教你。”

那人特别爱笑,可也凶的离谱。练了三天,又苦又累,她跟他说不学了,那人恶狠狠的骂她没用,还说以后都不带她玩耍了。

上战场的时候,她自告奋勇说她也要上去杀敌,哥哥骂她不懂事,父君说她胡闹,他又笑:“打赢我,你就上。”

所有人都说他厉害,连父君也把东海的未来押在他身上。可只有她知道,他身上藏着多少伤。她曾问他:“你怕吗?”他笑嘻嘻的没个正形:“怕,尤其怕痛。”“只是怕痛?”“对啊,要是不痛就好了,我能干死他们所有人……”

哥哥死讯传回来的时候,父君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她哭到摇摇欲坠,听到他跟父君说:“我一定把离彦带回来。”他把哥哥带回来的时候,父君已经薨逝,她哭到失明,夜夜噩梦惊悸。他总会站在门外给她讲故事,几个故事翻来覆去的讲。有一次她又做了噩梦,嚎啕大哭,哭喊着父君和哥哥,他还是站在门外平静的讲故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无坚不摧,能担大任,只有她知道,跟她大婚那晚,他躺在地板上,睁着眼睛,任眼泪流了一整夜……

灵慧一动不动望着远处,湖面的幽深不及她眼底十分之一的深邃。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处传来声音,云照走近,在她对面预留的位置落座。

她仍看着远处,婢子为客人倒上茶水,云照闻香、品茶、静候。

“多年不曾涉足,想不到此处风景如旧。”

云照看也没看:“公主今日请我来,想必不是为了怀旧。”

婢女走出去同伙计说了什么,少顷,酒菜便上齐了。凉菜热菜汤品水果点心,一应俱全。

云照扫了一眼,冷嗤:“公主今日还有别的客人?”

灵慧提壶倒酒:“没有,顺便祭奠亡夫而已。”说完,她拿起酒杯,一杯酒尽数倾倒在地上。

云照脸色登时变了:“今日既非忌辰,又非冥诞,公主此举未免有些刻意。”

灵慧凤眼一挑:“我祭奠我夫君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云照忍着怒火道:“你请我来到底所谓何事?”

灵慧道:“我不过想起亡夫,一时触景生情,不知道殿下是哪里来的火气?说起来,他与殿下也算是旧识,殿下便是如此态度对待故人遗孀?”

云照被噎的哑口无言,一口气憋在腹中横冲直撞,排遣不得。

灵慧不出现的时候,他还能有意忽略某些事情,可灵慧立在他面前,他就不得不承认一些既定的事实。

谢霄活着,东海二公主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谢霄死了,东海二公主便是他的遗孀。

当初他身份被识破后,时刻担惊受怕,生恐谢霄犯浑,哪天把他们的事捅出去,叫他在仙界受人诟病,再无立足之地。

那么多年,他有无数次机会以此要挟他做任何事,可他始终没有。

一切如他所愿,他们真的,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越想越觉得自己滑稽,他感到一阵沮丧无力,当年他百般权衡做的所有决定,如今都如回旋镖插回自己身上。

沉默许久,云照才又开口:“王瑛把你的计划都告诉我了,你以为搭上你们这些人的命就能翻案?我劝你趁早让人都散了。”

灵慧笃定的说:“王瑛这个人还算重情重义,他劝我放弃是一回事,但若我需要他做任何事,他绝不会推辞。”

“你疯了?”云照难得一次理会旁人的事,“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他们想。若是失手被擒,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这件事非同小可,无论失手与否,都会牵连甚广,可我必须去做。”

“为了谢霄?”

“不全是为他,”灵慧似有若无盖着面前的茶,“还有我父兄和数万无辜罹难的将士。”

“听着真是叫人感动,可惜是自寻死路。抛开我个人私怨,老实说,这件事在六万年前就已经落定了。仙魔交战,双方各有死伤。天族获罪伏诛,修罗一族也尽数覆灭,该诛的都诛了,该贬的也都贬了,无人徇私枉法,也无人逃脱惩处,从定罪到行刑,一切都依规依据,挑不出半点错处。你如今翻案,翻的是哪门子的案?”

灵慧没答话。

“当年替天族对抗妖魔两界,那是东海自己的选择,既然选了,就要认,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后悔有什么用?”

灵慧冷冷道:“你这些话听着有道理,实则全是胡说八道。你觉得东海有得选?东海不出兵,你们怀疑我们坐山观虎斗,别有二心。东海出兵,你们怀疑我们图谋不轨,觊觎天君之位。做是错,不做也是错。到头来,你竟还恬不知耻的指责我们,厚颜程度无以复加,当真令人大开眼界。”

云照忍着不与她计较:“君臣相疑,自古如此,难不成你还指望有人替你们主持公道?”

“公道二字,不过是弱者的幻想。殿下当年算计东海的时候,可想过公道两个字?也只有天族伏诛时,殿下才想起这世间还有公道,对吧?”

云照冷哼:“公主愿意说什么尽管说。”

灵慧叹气,斟满一杯酒:“从前种种恩怨,都是身不由己。东海如是,殿下亦如是。如今物是人非,故人寥寥,除了同殿下诉说,还能同谁说?”

灵慧拿起酒杯:“这杯酒,敬故人。”

云照本来不想理睬她,想了想,还是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灵慧说:“殿下方才问我,替东海翻的哪门子的案?该诛的的确都诛了,该杀的也的确都杀了,可东海数万将士命陨,精魂却尽数不翼而飞,我总得把他们找回来,也好叫他们轮回转世,不枉他们替东海浴血奋战一场。”

云照大惑:“不翼而飞?”

灵慧看着他:“他们死的惨烈,活着的时候便被生生抽了精魂……”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当年也没人提过此事……”

“如殿下所说,双方交战,各有死伤,谁会关心这些阵亡的将士因何而死?”

“可查到缘由?”

“缘由?”灵慧看看他,“殿下见多识广,我以为你总该知道。”

云照心底冒出无数猜测,最后笃定为一个:“莫非与修罗有关?”

灵慧低头啜茶:“也许吧。”

云照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但他没有证据。

灵慧不再多言,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漫开。

云照刚想说什么,腹内突然一阵钻心的绞痛。他警觉抬头,灵慧正冷眼看着他。

云照难以置信:“你……”

“我在酒里下了毒。”灵慧一脸冷漠。

云照一惊,欲起身,却动弹不得,蚀骨的痛楚瞬间袭遍全身,令他几乎难以直起身子,好似有千千万万的虫蚁正在疯狂啃噬五脏六腑。

“有句话你说错了,”灵慧缓缓走过来,手中多了一柄龙骨剑,剑身嶙峋,剑齿生寒,“并不是该诛的都诛了,还有你。”

云照盯着她。

“你既享受了天族带给你的荣耀,没道理覆巢之下,你却安然无恙。”灵慧露出狞笑,“殿下,你说的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灵慧提剑捅过去,龙骨剑刺进他的腹部,电光火石间,云照一手抓住剑锋,一手扼住她的脖子。

剧痛钻心,云照几乎无法言语。灵慧盯着他,眼底翻涌着仇恨和杀意,她的脖子攥在云照手中,不堪一握。但她无惧被拿住命脉,双手握住剑柄,用尽全部力气将剑从他腹部贯穿。

“去死吧。”声音从她喉咙里爆出来。

云照大怒,攥着她的脖子将她甩开,灵慧猛砸在墙壁上,婢女见状,飞扑向云照,一双柔荑霎时化作利爪,云照避开,利爪将他身后的桌子劈成碎片。

云照被彻底激怒,周身黑气暴涨,眼中射出黑光,灵慧和婢女的身体都被钳制,一动不能动。

云照抓住龙骨剑,五指蜷紧,猛的从体内拔出来,血顺着剑身往下滚。他握着剑,撑着身子走近灵慧,灵慧看着他,仿佛就算这柄剑当头劈下,她也无惧分毫。

云照的怒气如狂风卷乌云,戾气像巨浪裹雷暴,仿佛随时都会迸发。

可他终究没有任由这一腔怒意释放,将剑掷在她脚边:“看在他的面上,我不杀你。”

灵慧脸上的表情变得奇怪,几秒之后,那神色竟充满鄙夷和讥讽:“殿下口中的他是谁?亡夫吗?想不到你们共事一场,还有这样的交情,倒是从未听亡夫提过。”

云照眼底压抑着翻滚的情绪,眉峰蹙如山峦:“你想知道?”

灵慧冷笑:“亡夫不提,那便是无关紧要之人、无关紧要之事,何必说与我听?”

云照捂着腹部的伤口,忍不住说道:“你与她从无男女之情,婚事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你既要再嫁,何必将亡夫二字时时刻刻挂在嘴上?”

灵慧直视他的眼睛:“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不唤亡夫唤什么?”

云照心口一疼,喉头涌起一股腥甜,剧毒折磨的他痛不欲生,可更折磨他的是快要将他整个人完全吞噬掉的悔恨和无能为力。

他避免了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后果发生,也堵死了自己所有的路。

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与他,不过是共事一场,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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