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大陆5重生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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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 1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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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秦国动作频频,屡次演兵于崤山以东,似有攻略齐、楚和三晋等国的意思。”

太子宫,鞠武面色沉沉地向太子丹汇报着自己手下刚刚探听到的有关秦国的消息。虽然他说话时语气自然、有条不紊,但微微曲起的手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

不同于老师的急躁,燕丹对此倒是早有预料,如今听在耳里,也完全不感到意外。

他只是冷哼一声,说:“这些年,秦国侵吞各诸侯国的城池土地就如同蚕虫啃食桑叶一样,贪婪无比。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嬴政的厉害。”

鞠武轻轻叹息道:“秦依仗兵强横行霸道,诸王虽未言明,但心中是感到恼怒的。”

“呵。”太子丹讽刺一笑,“那就是了,怒而不言。人家打过来,除了割地求和,还能怎么办呢?”

鞠武哑然,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宽慰太子,“所谓‘失道寡助’,秦以强硬的手段掠夺别国的土地,此举违背了先贤和世人所尊崇的道义,不得人心,迟早会招致祸患。”

“不要再说这些可笑的话了。”

太子丹摇了摇头,“如果真的人人都愿意遵从圣贤的道义,那周室就不会衰微,大国也不会相继称王。”

“古时礼义尚存,所以才有齐桓守信还地,晋文退避三舍的故事,可现在呢?”

他抬头,摸了摸头上的发冠,悲切道:“礼义成为了空谈,如今已是有恃无恐者和善于玩弄权术之人的天下。可怕的是,这两样我没有,敌人却都有。”

“太子……”

身为太傅,鞠武看到太子丹愁肠满腹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忍。然而,对于太子丹所说的话,他却无言以对,因为那些话句句属实。

不久,太子丹又道:“我知道太傅是为什么而来的,但我不能答应你。”

“太子!”

此刻,鞠武失去了往日的恭谨,厉声道:“您明明知道秦国的强悍,却还要一意孤行,那樊於期真值得吗?还是您仍记恨当年被秦王欺辱的事情,为触一人的逆鳞而弃一国而不顾呢?”

“够了!”

被说中一半心事的太子丹豁然起身,“固然有这个原因,但太傅以为我收留樊氏,仅仅为此吗?”

“恕臣真想不到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鞠武也遂着太子丹站起身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平齐,“秦虎狼之师,土地遍布天下,进则人众士厉,退则险关可据。如果想要攻打谁,那么被攻打的国家几乎没有招架之力,能护住有限的国土不至于被夺走太多就已经是侥幸了。”

“太子大张旗鼓地收留樊於期,此举有百害而无一利,就算燕秦终有一战,也不该因他而起。”

面对鞠武的苦口婆心,太子丹默不作声,十分固执。

如此冥顽不灵,鞠武失望至极,行了一礼就告退了。他气的头疼,实在无法继续与太子丹交流。

但他有所不知,太子丹留樊於期在燕还另有一层目的,只是时候未到,不便言明而已。

送别太傅后,太子丹移步到帷幔后,欣赏起了置于案上玉璧。

玉璧玉质莹润,上刻有蟠螭纹,形态古朴典雅,是燕国手艺最精巧的工匠打造的,与一般的玉器不同。

不过,器物之美会因工匠手艺水平的高低而有优劣之分,但心意却并非如此。只要饱含深情,即便物件粗陋一些,也无关紧要。

现居于樊馆的樊於期因太子丹的收留款待,暂时得到了安稳的生活,可他的心却依然飘若浮萍,无法宁静。

樊馆内富丽堂皇,珠围翠绕。樊於期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蓬头垢面地独坐堂中。他的手上紧握一枚玉环,周身萦绕着一种挥之不散的落寞气息。

玉环的材质粗糙,不过其上的花纹,却是樊於期与妻子虞夫人一同雕刻而成。起初这不过是二人练手之作,打算等觅得质地优良的玉石后,再用心雕琢一枚玉环,作为小女儿的满月礼。

遗憾天不遂人愿,新玉尚未寻求到,他们一家人便分崩离析了。

妻女惨死,家族被灭,是樊於期平生最痛之事。为此,他恨极了旧主。可等冷静下来,他又清楚知道这场悲剧的酿成,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也该有十三岁了,或许不久就要出嫁。樊於期一想到这个,就心痛不能自抑。

狂乱时还能把所有罪责归咎到上天和旁人的头上,但他毕竟还没疯,知道自己应该对此负多少责任。

他早就该死了,但不知是他胸中还在熊熊燃烧着的复仇火焰支撑着他苟且偷生,还是他不敢死。总之,他宁愿过着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自我折磨,也不敢踏出那一步,去寻找真正的解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樊於期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每当想起妻女,他就会取出那枚玉环,看着它,聊以慰藉。

玉环在光线的照耀下显得温润细腻,像小孩子稚嫩的皮肤。玉环中所含有的铁红色杂质,像女儿的血。

在经历了漫长的心理折磨后,樊於期终于在今时今日下定了决心。他要报复,不惜一切代价。同时,他也不会放过自己。无论是成是败,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都会即刻奔赴黄泉,向死去的父母妻儿以及亲族赔罪。

这是燕国的最后一搏,也是个人的刻骨崩心。

但荒诞的是,如此强烈的希冀与仇恨,最终往往要由一个与此事毫无关联的人来承受。而执行计划的人,既不是王亲贵戚,也不是苦主,而是刺客。

当豫让喊出“士为知己者死”的瞬间,这句话便如同一面高悬的旗帜,成为了那些于各国间浪荡漂泊的游侠们奉行的人生信条。

从前的庆轲或许也是这样的,但如今的庆轲显然不这么想。

他从不与人推心置腹,从不对人忠诚,也从不渴求别人的理解。

相反,庆轲觉得自己的心思让外人所知悉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如果他有这个权利,他一定要让这个人从世上消失。

两个庆轲的性格乃至思维都天差地别,如果是从前的,怕是早就因为感激太子丹的赏识,情愿为他所驱使。

现在的庆轲却不然,刺杀秦王风险这么大事情,接下这任务的刺客结局横竖都是一个“死”字,还是谁想死谁去吧,反正他是不想牵涉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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