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楼他们三人匆匆冲进大厅,却发现里面异常寂静,令人不寒而栗。椅子东倒西歪,墙上泥迹斑斑,仿佛有什么东西曾在此肆虐。
“小心点,估计这里也有藤蔓。”周重楼随手拿起一个烛台,摆出防御姿态,“张勤,你小心一点。”
“知道了,你们也是。”张勤紧握棍子在大厅和周重楼,朱晓分开,去寻找冒牌货。
朱晓在前方引路,周重楼紧随其后,保持着高度警觉。他们沿途所见,尽是泥迹和死寂,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他们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
“快到了,就在前面、、、”朱晓指向走廊尽头,那里,一根巨大的藤蔓盘旋着,仿佛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藤蔓似乎感应到了他们的气息,猛地向他们袭来。周重楼反应迅速,一把拉过朱晓,险险避开。但藤蔓紧接着再次发起攻击,不给任何喘息之机。周重楼将手中的烛台投向藤蔓,拉着朱晓向书房奔去。在藤蔓冲进书房的刹那,他们猛地关上了门。
“快,快找!”周重楼和朱晓都喘着粗气。
此时藤蔓正在剧烈的撞击着书房的门,周重楼用尽全力顶着门。朱晓焦急地四处寻找,“古书呢,不在这,也不在这。”
“别急,我还撑得住。”
“找到了!”朱晓把古书紧紧抱在怀里。
“一会我开门,你就冲出去直接跑。我来跟它单挑。”
朱晓摇了摇头,将刚翻出来的打火机递给周重楼:“书桌抽屉里的,应该还能用。旁边就是储藏室,你掩护我,我去取酒精。直接烧了它。”
周重楼接过打火机,现在的情形已经来不及让他思考方法可不可行了,他点了点头:“行,女侠,那我这条命可就交给你了。”
周重楼猛地将门打开,一把抓住藤蔓,朱晓趁机跑了出去。藤蔓想甩开他去拦住逃跑的朱晓,却被周重楼死死抓住。藤蔓疯狂的甩动,将他甩翻在地。周重楼吃痛的叫了一声,眼看藤蔓往朱晓的方向去,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抄起手边的椅子猛击藤蔓,却被藤蔓缠住椅子甩了出去。
“咱俩打架,怎么能去找别人呢?”
藤蔓似乎被激怒了,再次对周重楼发起攻势,手无寸铁的周重楼再次被缠住,重重的甩了出去。
【警告,玩家周重楼遭受到重创,生命值下降百分之三十,剩余百分之二十。】
“靠,你也没说这也会扣生命值啊”周重楼吐掉嘴里的淤血,震惊地喊道,“早知道能打死我,我就悠着点了。”
【玩家受伤自然会降低生命值,我认为这是常识。】
“真行,给自己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周重楼撑着墙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眼看藤蔓再度冲向自己,周重楼有些体力不支连躲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重楼躲开。”朱晓拽开撑着墙的周重楼,将一桶酒精撒在藤蔓上。
周重楼顺势点开打火机丢了进去,“拜拜了您嘞。”
火轰的一下烧起来,藤蔓在火舌的舔舐下痛苦地扭曲着。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植物和木质的气味,火焰的噼啪声和藤蔓的断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交响乐。
“女侠,你要是晚一秒,我就真给自己玩死了。”
朱晓也有点后怕,“千钧一发,千钧一发”
周重楼在朱晓的搀扶下两人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走廊。
等到周重楼和朱晓来到庄园主的屋子里,陆衍和张勤已经在那等他们了,旁边是被绑起来的冒牌货和管家。朱晓将古书交给陆衍,她和周重楼累的直接瘫坐在地上。
“这怎么还买一赠一?”周重楼瞅着两个躺在地上跟死尸一样的人。
“我在找冒牌货的时候,发现管家把他绑了要给他带走,就一块抓来了。不过两个人现在都晕了过去。”张勤踢了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冒牌货控诉道。
陆衍瞥了瞥周重楼,他似乎经历了一番恶战,血顺着手臂的布料渗出来,脸上被划出好几道伤口,刚才进了的时候还一瘸一拐的。
“你还好吧?”
周重楼躺在地上,听见陆衍的声音睁开眼,笑了笑,“没什么大事。”
周重楼突然觉得陆衍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漠,起码还知道关心一下他。
陆衍点了点头,毕竟周重楼也算很能打的人,要是现在就受重伤,之后处境就危险了。
陆衍和张勤坐在他们旁边,仔细研究起古书。
里面记载了这样一段话“此花乃天地灵气孕育而生,其根脉乃生命之根本,一旦受损,生机即逝。然而,这根脉非凡力所能及,非寻常手段所能摧毁。”
周重楼听着陆衍的读的这段话,疑惑的举手提问:“非寻常手段,那还有什么办法?”
“书上没有写。”
此外,古书里记载了一个很玄幻的仪式。整个庄园如同巨大的时钟,只要使用表冠就可以让时间倒退。不过这是一个一次性的仪式,当仪式成功时,表冠就会随之消失。
“这就是爱德华日记里提到的办法吗?”朱晓听着两人对古书的分析,“那如果我们让时间倒退,是不是就来得及阻止这一切。”
“可是我们救不了村民,回到过去悲剧还会发生。还是会有无辜的人死去。”周重楼躺在地上,举起两只手打了个叉,表示这个办法不可行,“但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办法。”
“咳咳咳”
“呦,冒牌货终于醒了。”听见假冒的庄园主的咳嗽声,周重楼来了精神,噌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时,旁边的管家也睁开了眼。
管家一睁眼,就看见四个人围着他。
“你们想干什么!”
“你们两个赶紧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们在说什么?”管家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装傻充愣,不承认。
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冒牌货却开了口。
“我不是爱德华,我的真名叫奥特,是一名植物学家。所谓的瘟疫,不过是掩盖真相的幌子,这个庄园的和平只是假象。村民们早就暗中策划,意图杀死爱德华,瓜分庄园的财产。早在老庄园主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了。”
“闭嘴!你竟敢出卖我!”管家气急败坏的打断奥特,试图让奥特闭嘴。可惜被绑着,无法动弹。
周重楼找了个东西。把管家的嘴堵住,示意奥特继续。
奥特心惊胆战的瞥了眼管家,继续道:“老庄园主的死亡也出自他们之手。不过老庄园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丘之貉罢了。可爱德华和他的妻子却浑然不觉,村民们原本计划在爱德华的饮食中投放一种慢性毒药,就像他们对待前庄园主那样。但可能是报应吧,一个小孩的无心之举,将毒药不慎倒入了水井,让庄园中的大多数人不幸中毒。也包括我。村民怕投毒的事情败露,所以谎称是因为瘟疫。”
四人谁都没有想到,原来村民在庄园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他们知道这个庄园可能有一个公共的秘密,可这个结果是未曾设想的。
“有一天我看到了花园的那株蔷薇花。它与任何植物都不同,有本古籍上记载过,它是花中之王,它的根系可解百毒。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爱德华,希望他可以救我一命。可谁知爱德华一口回绝了我。我觉得蹊跷,便暗中调查,发现珍妮竟然是那朵蔷薇化成的人形。为了自救,我将这件事告诉了村民们。他们本就想杀掉爱德华,这下他们对爱德华更加不满。他们将挡在珍妮身前的爱德华打死,围住了珍妮,将她依照古书、、、”奥特没再说下去,也没有人再追问。
陆衍他们都在古书上看到了记载“若其化为人形,则剥肤及髓,割肉相啖。”
“他人的性命在你们眼里就这样无足轻重吗?”周重楼难以置信的质问着奥特。
奥特低着头,良久,才轻声道:“后来,我意识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我偷偷请来了你们。”
周重楼冷笑一声,“认识到错误?我看是怕死吧!”
被周重楼说出真相,奥特没有反驳,“可是我也只是想活着啊!”
“你还知道什么?”
陆衍并不想听苦衷,他只是想快点出去。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奥特看着在旁边拼命挣扎的管家,“当初是他威胁我,让我顶替爱德华的,但其实我只是他的一个傀儡。”
陆衍走过去,把管家嘴里的东西拿出来,用手上的小刀拍着管家的脸,“那就你来说。”
管家强迫自己尽量不去看不停拍在脸上的刀,可还是不住的颤抖,“我说,我说,从所有花都枯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了。本来想着在这天到来之前,找到那朵蔷薇藏在哪,再把它杀死就好,没想到没机会了。我口袋里有张纸,你拿出来。”
陆衍在管家口袋里拿出那张纸,纸上的内容和古书中的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这张纸多了一句话“若此蔷薇凋零之后,周遭群芳皆随之枯槁,而绿藤却依旧繁茂,恐怕此蔷薇将施展其致命之威,令周围生灵涂炭。唯一之解救法门,便是寻觅其隐匿之所,以烈焰焚之,以绝后患。”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当初就应该想一个彻底一点的法子。”
砰!周重楼忍无可忍,给了管家一拳。
“你个禽兽!”
“用它的命换更多人的命不好吗?”
“每一份生命都是平等的,没有任何人的生命是应该被牺牲!更何况该死的是你们,珍妮和爱德华没有做错任何事。”周重楼攥紧了拳头,要不是陆衍和张勤两个人拉着他,管家不只是挨一拳这么简单了。
陆衍摁住不理智的周重楼,“只要用火就可以?”
他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古书上说非寻常手段可以摧毁。
管家嗤笑一声:“当然,不过需要其深爱之人亲手烧死才可以。”
“你是说,要爱德华、、、”
“不然你们觉得我为何要费尽心思找一个神志不清的废人。”管家指了指书桌上放的一瓶药水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只要把药水给他喝下去,他就可以任我摆布了。”
张勤走到书桌,把那瓶药水拿了过来。
“最后一个问题,水井下面是什么?”
见管家沉默不语,陆衍转头对奥特说:“你来说。”
“是村民把珍妮剩下的尸骨和爱德华的尸体埋在那里了,在上面建了一口水井。可能也是怕自己坏事做多了被恶鬼缠上,才要在上面建一口井压一压吧。”
“呕”张勤听了胃里直犯恶心。其他三人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你们放心,那里的水就那些村民喝。你们喝的水都是干净的。”
“那些村民还会怕恶鬼吗?”朱晓没有想到那些看起来和蔼可亲的村民竟然如此可怕。
“谁知道,他们和恶鬼有什么区别呢!”周重楼站起来,表情十分严肃,“走吧,去找她。”
周重楼走在前面,拉开了门。
“周重楼,如果你也是更多人中的其中一员呢?你还能像现在一样冠冕堂皇的说这些吗?”管家肿着半边脸朝周重楼喊道。
“至少我不会用他人的性命来换我的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