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回到日之寮后，夜刈十牙和黑主灰阎将零带到了黑主灰阎家客房内，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门没锁，并不禁止零离开。
卧室的窗帘被关上了，看着简洁的卧室，零缓缓靠着床脚坐了下来，零放空了大脑，陷入了迷茫和无措之中，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尖锐的獠牙。
毫无理智的LEVEL E……
自己也要变成这个样子了吗？
零徒然地放下手，轻轻阖上眼，整个人无力地倚着床脚，这才没有滑落到地上。
窗帘晃动，淡淡的蔷薇花香在房间蔓延开来。
“现在这样可不像是锥生君哦。”
玖兰枢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零面前，随后他蹲下身子平视零，两人挨得很近，玖兰枢抬起手，手掌揉了揉零的脑袋，“零。”
感受到头顶温柔的动作零耳尖不可避免地红了一下，他迅速抬手挥开了玖兰枢的手，抬眸冷淡地开口，“别碰我。”
玖兰枢也不生气，反而对着零弯了弯眼眸，温声开口，“只是人类的锥生君，四年来顽强地抵抗吸血鬼的意志力真是让我敬佩不已。锥生君是最优秀的。”无论是以前作为吸血鬼还是现在作为人……
听到这话，零脸上的表情怔住了，紫色的眸子中满是震惊，显得脸上的表情呆呆的。
看着这样的零，玖兰枢似乎又想起了那段古老珍贵的记忆，他继续开口，“锥生君不必对我怀有那么大的偏见的，毕竟我是锥生的驯养者……我会保护锥生君的。”
为什么？
零嘴唇翕动，这句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
零开口，“驯养者吗？”
玖兰枢抬手，轻轻碰了碰零脖颈上的刺青印记，意味不明地开口，“当然，如果零愿意，也可以是其他……”
闻言，零抬头，目光毫无波澜地看向玖兰枢。
“锥生君是担心自己会变成LEVEL E吗？”玖兰枢看着零，继续说：“不会的。”
零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神色，显然对玖兰枢的话不抱有多大希望，他淡淡开口，“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零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玖兰枢顿了顿，笑道，“因为我说过会保护锥生君。”
保护自己吗？
零面上没有反应，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了起来。
玖兰枢眼珠一转，伸手轻柔地将零揽入怀中，玖兰枢比零要高，这样的动作清瘦的零几乎整个人都在他怀中。
零浑身紧绷，想要挣扎，但是闻着这股熟悉的气息，感受着玖兰枢温暖的拥抱他突然失去了挣扎的力道。
就让自己堕落一会儿吧，只需要一下下。零太累了。
感受着零的无力，玖兰枢将人拥得更紧了，他将自己的下巴搁在零的肩膀，手掌轻抚零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又缱绻。他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零的耳边响起，“零，绯樱闲很快就出现了。”
这句话在零耳中仿佛落下一道惊雷，他猛地直起身子看向了玖兰枢，紫色温柔的双眸中满是惊讶和寻求确认之色，嘴唇翕动，“你，说什么？！”
玖兰枢笑笑，神色认真，运筹帷幄，“相信我，很快了，很快零就能见到她。”
看着玖兰枢的神情，零知道他没有骗自己，零身上的无力和迷茫尽数褪去，复仇的意志让他全身充满了动力，杀害父母的仇人……终于要出现了。
“零也不会变成LEVEL E了。”
零不明白玖兰枢这意味不明的话
在零拧眉思索之际，额头上传来一道软软的触感，蔷薇花香拂过零，栗色的发丝轻轻打在他的脸颊上，零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洁白的下巴。
零呆滞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正好看到玖兰枢往后一退移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开始发红的眼中满是笑意和满足。
玖兰枢亲了自己！！！
“锥生君，晚安哦。”玖兰枢说完这句话，身影就消失不见。
零猛地站起身来，大步冲到窗边，死死地盯着月光下那道俊朗白色的身影。
玖兰枢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身对着零露出了一个笑容，黑暗中玖兰枢黑色的眸子染上了几分欲|望的猩红，他朝着零轻轻舔了舔嘴角……
零看得懵了一瞬，心脏狂跳不止，他恶狠狠地咬紧牙，嘭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该死的！
该死的吸血鬼！该死的玖兰枢！
零抬手捂着了心脏，他又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那次仅有的吸血经历，零摇摇头，拼命抑制住那阵突如其来渴血的冲动。
可恶！玖兰枢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绝不承认自己对这样的玖兰枢心动了。
零深吸好几口气，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这种吸血鬼本能的冲动压了下来，想到玖兰枢说的事他推开了门……
理事长办公室内，黑主灰阎和夜刈十牙不知道争论着什么事情，准确来说，是黑主灰阎单方面争论。
零推开门，两人立刻止住声，目光投了过来，零点点头，朝两人打招呼，“理事长，老师。”
看到零后，黑主灰阎满脸惊喜，冲过来就抱住了零，“啊啊啊，果然是我的乖儿子，那么快就好了！”
连一向冷淡的夜刈十牙看到精力充沛，斗志满满的零之后眼中也有满意闪过。
零伸出手抵住了黑主灰阎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随后抬眸看向夜刈十牙，脸上满是坚韧。
“终于不想放弃了吗？”夜刈十牙嘴角翘了翘，抿了抿唇，笑意转瞬即逝，“为了不让我后悔牺牲右眼救了你，那天你可是很认真地向我发誓了。”
“我可不记得救了一个只会任性撒娇的小鬼……”夜刈十牙抚上右眼淡淡开口。
零眼中泪光一闪而过，神色坚定，“嗯，我记得，我会一直斗争到底。”
夜刈十牙话中带了鼓励，“既然选择了一条充满鲜血的道路，那就一直斗争到底。”
一旁的黑主灰阎咬住衣袖，两眼泪汪汪地感叹道，“呜呜，太感人了……”
零和夜刈十牙同时看向了黑主灰阎，两张同样面无表情的面孔，黑主灰阎小声感叹，“呜呜，真不愧是师徒呢……”
零收回视线，看向夜刈十牙，正色道，“老师，那个女人没有死。”
闻言，夜刈十牙和黑主灰阎忍不住对视一眼，这件事两人也只是猜测，忙问，“零，你怎么知道的？”
零装作没看到两人的互动，犹豫片刻，如实开口，“……玖兰枢。”
黑主灰阎一脸惊讶，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零，“枢君告诉你的？”
零垂下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