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被墨嗦里尼身后的人捡了起来,墨嗦里尼接了过去。我和薇薇安都呆住了。
鲍曼狠狠剜了我一眼,希拇莱沉着脸,看不出表情。舍伦堡目光中透着紧张,以及各种欲言又止,我回避了他的视线。
墨嗦里尼拿着苹果,原本不悦的表情在见到薇薇安的面孔以后迅速消散,甚至笑了出来:“这是您的苹果吗?”他用很蹩脚的德语问道。
这明明是我掉的苹果,墨嗦里尼故意去问她,当然是因为她长相更出众。薇薇安尴尬地点头。
墨嗦里尼想要亲自把苹果递给薇薇安,但意识到身边有浠特勒,于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这个掌握着他命运的男人的表情,浠特勒沉默不语。
“只是两个小姑娘,没必要责怪她们,是不是。”墨嗦里尼讪笑道。
浠特勒依然绷着脸,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以为他会发怒,没想到几秒钟后,他笑了起来。
“这是我的生活摄影师薇薇安小姐,还有治疗师埃德斯坦小姐。”浠特勒说,“都是年轻可爱的姑娘,谁会忍心责怪她们呢?”
这番话在周围人身上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效果。墨嗦里尼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大概浠特勒强调薇薇安是“他的”摄影师,使他意识到,他身为意大利落败的傀儡领袖,是没有资格对德国女人产生兴趣的。
希拇莱脸上露出狂喜,因为浠特勒承认了我是他的“治疗师”。舍伦堡则微微蹙眉。
我和薇薇安让在一旁,大人物离去。舍伦堡单独来到我面前,我拉起薇薇安想要走,但是舍伦堡用目光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这几天我出去了一趟,今天终于赶回来见到你……我很高兴。”舍伦堡低声道。
我看着他,第一次,我在他说这些话时没有慌乱。最近经历了太多,我对他的每句话都不再完全相信,一点点表白也不会触动我的心了。
“除了工作,我不太想和您聊别的。”我平静地说,“身为元首的‘治疗师’,工作应该有不少可聊的。”
“让您到这里来……不是我的主意。”他说。看来是希拇莱的主意,难怪刚才那么高兴。
两个人再找不出什么话题来。我望着地面,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面。
“西贝尔?”一个像阳光一样跳跃的声音说,“你是西贝尔吗?”
高大的意大利军官,一边走来,一边张开双臂,就好像我会扑上去拥抱他一样。当我看清他是谁的时候,心里真的涌起了久违的快乐。
“西贝尔!果然是你!”
“您是什么人?”舍伦堡戒备挡在前面,就好像对方要劫持我一样。
意大利少校张开的双臂仍没有放下:“西贝尔,想起我了吗?你来自意大利的仰慕者、沙漠公主的护卫、的黎波里的向导,弗拉维奥!”
舍伦堡嫌恶地听了这一长串自报家门,转头看着我,大约希望我和他一起鄙视这个神经兮兮的自恋狂。可不知是由于见到熟人的兴奋,还是由于这些天的压抑让我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我在舍伦堡的吃惊中走上前去,拥抱了弗拉维奥。
“我的公主,我从几千公里以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你呀!”弗拉维奥满面笑容,抱着我在地上转了一圈。
“您在胡说什么?”舍伦堡斥道,“您被选为跟随领袖墨嗦里尼的卫队,是因为您的德语还说得过去!但这不代表您就能随意搭讪德国女人。西贝尔,快回来!”
弗拉维奥放开了我,很无辜地向舍伦堡说:“请原谅,我和西贝尔在北非时认识,不过您没必要对我有敌意,我虽然也是她的仰慕者,但和您一样,都被她拒之门外。”
“我怎么会和您这种人一样!”舍伦堡气得手抖。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弗拉维奥也跟着微笑,而一旁舍伦堡的火气几乎要压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