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杰在他们走之前没有出面告别,他不太想尴尬。虽然可能离缴他们没有这种想法。
大巴车接上他们,每个人的行李箱都放在大巴车的储备箱里。金砂上来看见他就眼睛亮晶晶的朝他走来,这下左右为男。金砂诉说自己得到通知后和教练要了手机和家里人报喜。
絮絮叨叨的样子,这让他的黑毛更像蘑菇,离缴手痒痒薅了两把,把他的蘑菇头揉乱了。
圆溜溜的眼睛懵了的样子看着离缴,离缴伸出双手按压金砂的脸颊,欺负完收手时,金砂脸颊粉嫩粉嫩的。离缴......
想上。
‘呼,这是怎么了,是很久没有发泄了所以才会有这种想法吗?’离缴唾弃自己,脸上恢复冷静低头刷手机。
徒留金砂一个人顶着揉乱的头型看着突然不搭理他的离缴风中凌乱。
拿到通知的那晚,几乎大多数人都去要了手机给家里人报喜。离缴也不例外。
嘟嘟嘟,电话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小离,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妈好难过......”
离缴不知如何形容他现在的心情,那是一种厌烦但又无能为力的感受。
说起来,离缴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不过他很庆辛自己是个男的,依据他们那个年代说的话,生出来的是女子就应该卖掉。他幸运的是一个男孩。家里所有人都对他很包容,尤其对比起他二叔家的表妹。
表妹和她的哥哥不是同一时段生出来的。表妹是头胎,她遗传了父亲所有不好的特征,塌鼻梁,福寿额,细小的眼睛。这本来是遗传,但是她们家里人并不这样认为。
[你说你生了个什么玩意儿,生的时候肚子不争气生出个赔钱货就算了。长得一点不像我们,长得这么丑卖都卖不出去。]尖酸刻薄的话是从女人婆家说出来的。
[婆婆,你不能这么说啊,她也是你的孙女......]女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老公,奴隶的主人一巴掌扇倒了女人。
[你他妈个老娘们怎么说话的,怎么跟我妈说话的。]平时在亲戚面前憨厚老实的人现在却面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这时候的老实人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是一个恶魔。
在外面受气受多了,现在的男人彻底释放心底的恶魔。他毫不留情打向自己的“妻子”。
血从嘴角流出,她的牙齿好像都被打掉了。含糊不清的话没人听见......
除了被他们厌弃的女儿。
她躲在门后只敢露出一只眼睛看着这场暴行。她害怕,但她也想出去叫父亲别动手。
吱呀
一个矮小穿着破烂的衣衫小女孩跑出来双手抱住男人施暴的手。
[不要打我的妈妈,你住手。]小孩的力气本就不如成年人,尤其小女孩身体更没有营养。一甩手小女孩就像飘落的布,磕在墙上昏迷。
本来呜咽一直承受挨打的女人突然哭了出来,她伸出血腥的手想查看自己女儿的身体情况。
一直没出声的婆婆一脚踢开那双手。嘴里念叨[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真的是后悔娶了你这么个废物......]
离缴小时候生出来因为有下面的那二两物他备受家里疼爱。
几岁的儿童还没养成正确的价值观,离缴小时候做了很多熊孩子的事,但是父母都会为他开拖。他渐渐觉得这个世界就该为他而转。
他很小的时候很喜欢去二叔家,因为他们跟自己父母一样宠着自己。
这天离缴背着书包被父母接回家,还没回到家二叔就过来招呼自己父母和他。
[弟妹啊,来我们家一起吃饭啊。]二叔在外面一直是朴实憨厚的模样。离缴那时候很傲气,他每次去二叔家都有很多好吃的,所以他转身就要去二叔家里。
父母很宠爱他,但是只让他一个人去,两人婉拒了回自己屋内。
离缴独自一人去了二叔家里,家里阿婆慈眉善目招呼他,他不耐烦甩手说自己一个人去玩。
老婆子点头笑道[果然是儿子好,瞅瞅这气质。]老婆子想着没事回自己房间去了。
离缴往后看了看,确定没看见二叔和阿婆后松了口气。而后是兴奋,二叔一直不让他进的一间屋子,他现在可以去探险了。
面前这扇门沉寂无声,但是一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以前他来的时候问二叔这是什么味道时,二叔总是一脸嫌弃说里面就是垃圾堆。不要污染了他。
但是离缴不信,他本来就被父母宠的无法无天,听见二叔明显搪塞的话很在意。
小手握住了门把手,轻轻往下拉,咔塔一声。
门没锁。
门一开那股腥味就越为强烈,离缴皱起眉毛,不过好奇心超过了所有,静悄悄走进去关上门。这间房有些逼仄,放着一些杂物,但也不像垃圾,这让离缴越来越觉得后面有秘密。
右侧还有一扇小门,扑通扑通,心脏跳得很快。好奇怪,这扇门味道好大。
小手有点迟疑,但是人类基因潜在的未知冒险感控制了他的身体,脑子。
吱呀,推开后那浓烈的腥味快把他淹没。但这不是他愣住的原因。
眼前一片红,他后来才知道,这是血腥味。
苍老的女人瘫坐地上,戴着口罩。那蓝色口罩在中心却被一团红色沾染。
女人肿胀的眼睛睁开也是一条细缝,她有气无力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在旁边缩在一团的小女孩看见这个男孩警惕的瞪大眼睛。
离缴被这种场景吓的一动不敢动,小女孩灰头垢面,瘦弱的露出来的肌肤就像是一副骨架。
三个人没有人说话,直到一道声音和开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小离呢?]是二叔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离缴只觉得他进入这个房间不应该被二叔发现。他左右看了看,躲在了杂物里。
房间外,
[小离应该上厕所去了。]阿婆的声音。
[啊~那好。]二叔说完脚步声却离离缴越来越近。
他在房间外!
门被打开了,冷气顺着杂物缝隙吹着他僵硬的身体。二叔没有停留在杂物间,他又开了一扇门。
是那两个人的房间。
[臭死了,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废物怎么还不死。]二叔这时候说话不像面对他时那么和蔼了。离缴感觉很害怕,他更不敢动了。
[呜呜]应该是那个女人。
沉闷的□□相搏,小女孩细弱的声音出来,[别打了,爸爸,别打妈妈了。]
[滚你这个赔钱货,你配抓我手吗?]阴冷的声音仿佛要冷到骨子里。
离缴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他紧紧捂住嘴,眼睛瞪的很大,惊恐的神情快要溢出来了。
许是得不到回应,二叔走出去了。
门又一次关上。
离缴肢体都僵硬了,他哆哆嗦嗦的爬出杂货里。白嫩的皮肤现在更苍白了,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沾染上点点血迹。
他不敢再去看那对母女了,他现在只想回家。二叔好恐怖。
小小的年纪并不懂这是犯罪,他只是害怕,害怕这个人。
听二叔远去的声音,离缴也跟着开门离开。闪身去厕所。
看着自己惊恐的眼神,离缴不由得掐了掐自己大腿,顿时眼泪汪汪。
厕所门敲响了,[小离啊,你还在里面吗?]
和蔼的声音现在在离缴听来就是魔鬼的催命符。离缴控制不住的发抖,他只能尖嗓说:[二叔,我拉肚子了。]
[啊好。]
调整好表情,离缴出来时二叔在客厅等他了。桌上的菜已经摆满。
看见离缴过来,阿婆招呼手叫他过来吃饭。
此刻离缴不敢和二叔挨太近了,原来每次从二叔身上闻到的那股味道是来自那里。
对离缴来说可以说煎熬的吃完。告别二叔就马不停蹄回家。
背后的血迹并没有被发现。离缴安全的回去了。
不敢被发现异常,离缴僵硬的走回去。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扇从来没有开过灯的房间。
回到家父母热情的迎接他,[宝宝饭吃饱了没,在你那二叔那玩的咋样啊?]
惊恐让离缴肚子没有了饿感。他努了努嘴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