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怜奴回到自己的院子，到了门口却没进去，而是仰头望着天空。
“看起来马上要下大雪了。”俏荷说道。
冯怜奴听到风呼啸的声音。
心里不仅担忧，这次能不能顺利进宫。
冯怜奴叹口气往里走，没注意外头跑过来一个仆人，到俏荷耳边说了句什么，一进屋俏荷也跟进来，俏荷给冯怜奴把身上的起风给拿了，抖了抖上头的雪沫。
说是，“郡主，外头有个人说要见您。”
冯怜奴奇怪，她刚被认回来，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谁会来。
“他怎么说的？”
俏荷摇摇头，“没说什么。”
冯怜奴当然没打算去，俏荷也是这个考虑。
“郡主您身份如今不比从前了，要拜访必须要帖子，知道是什么开路，否则是不成的，没有私见的道理。”
俏荷一本正经的，冯怜奴忽然想到什么，“外面的是男还是女？”
俏荷，“门房没说。”
“算了，你去问问叫什么。”
俏荷离去，冯怜奴来回走动，心里忽然不安起来，京城里她不算谁也不认得，比如她认得沈筱璃。
难道是沈筱璃找她，难道是禾珍珠怎么了？
冯怜奴越发不安，提步往外去，身后几个丫头不明所以担心出什么事，追着冯怜奴跑。
冯怜奴迎面撞到了正赶回来的俏荷，“郡主，是个女子。”
“是沈大人？”冯怜奴脱口问。
而后反应过来，俏荷应该不知道沈筱璃，不想俏荷问，“郡主是说，暗影司的沈大人？”
冯怜奴点点头。
原来俏荷见过。
摇摇头，“不是沈大人。”
冯怜奴的心一下颤起来，不是沈筱璃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说她叫什么了吗？”
冯怜奴着急问俏荷，“奴婢出去，她刚离去，奴婢就看到一个背影。”
俏荷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见冯怜奴听她说罢提着裙子往外跑。
身上的首饰都在摇晃，俏荷也急了，这才意识，刚才门口那个女子对郡主来说，或许是认识的，且十分要紧的。
冯怜奴跑出去自然什么也没看到，回去就魂不守舍的。一面猜测到底是不是禾珍珠，又没见到，其实她也不是十分确定，因为禾珍珠的身份，怎么可能贸然出宫见她。
冯怜奴一面又希望，是那个人。
俏荷懂事，“郡主放心，那个女子再来，奴婢一定让门房带进来。”
夜里冯怜奴也睡不安稳，夜半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
禾珍珠去了一趟王府，并没有见到冯怜奴，王府规矩重，她用如今的身份去不便，用其他身份，怕得盘查，所以她只好回来了。
禾珍珠想来想去，想到一个人。
没错就是华乐。
华乐得知禾珍珠的为难，笑了笑，“您不急，这个奴婢有办法。”
华乐是长公主的大宫女，出宫是有差，贸然去燕王府也没有名目前去。
看出来禾珍珠的担忧，华乐又道。“您不知呢，燕王待殿下亲近时常叫郡主进宫拜见，奴婢有时候有什么赏赐，出宫也会带出来。”
简而言之，华乐算燕王府的常客。
“这样，奴婢明日带点东西去王府，郡主刚被认回，奴婢去走动也是应该的，这样您就可以私下见到郡主了。”
和华乐敲定，第二日过午禾珍珠打扮成华乐身边婢女，进了王府，本来先去见燕王妃的，可是下人说燕王妃午歇，华乐就说不必打扰了。
见燕王妃也要时间，这样一来省事多了，可以有理由直接去找冯怜奴了。
华乐和禾珍珠俩个都心照不宣，可是门口的下人却惶恐拦住，说还是去传话。
禾珍珠看了一眼华乐，华乐会意，冲下人说，“这次是我私下拜会，又没有上头的意思，你们不要怕的，带我去见刚刚认回来的甯郡主。”
华乐是长公主的大宫女，宫里出来的，走到哪里都被人高看一眼，此刻却一点架子没。
下人便也不担心了，前头带路。
却没看到不远处的月亮洞口，几个人影看着这边。
许嬷嬷还在一边低低的劝说，“郡主，您听老奴准没错，您乖巧一些主动的多来正院几次，王妃会记起来从前的母女情分，像从前一样对您的。”
她说这些话又怕人知道，凑近了说，喋喋不休的燕凌穗一阵反感。
“住口！”
许嬷嬷不敢说了。
燕凌穗已经往前走去，许嬷嬷看看方向奇怪，“郡主，那不是王妃的院子啊。”
燕凌穗不搭理她，许嬷嬷再仔细看看，那个方向似乎是新郡主的院子，等等……
前头怎么有好几个人？好像是正院的下人带着几个外客。
许嬷嬷看着自家主子鬼鬼祟祟的跟随，追上去，“郡主，甯郡主那儿似乎有客，您这是要跟着干什么去？”
燕凌穗彻底的不耐烦了，一下站住转身，指着许嬷嬷，“谁说我要去前面了，你别烦我，你们都回去，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燕凌穗指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婆子，大家都看着许嬷嬷，许嬷嬷无奈，“这怎么行……”
燕凌穗不悦，“怎么不成，这里是王府，我自己家，我走走散散步都不可以了？”
“谁在跟着我，我就扣她下个月下下月的月钱。”
其他下人不敢动了，燕凌穗指挥她们原路返回，只有许嬷嬷踌躇在原地。
“嬷嬷，我的话都不听了，你是不是还想回去做你的针线活？”
许嬷嬷听出来燕凌穗的威胁，矮下去身子，“郡主……”
燕凌穗，“我想这种小事，不用母亲，我自己就可以做主把你打回去。”
“老奴一心伺候郡主……”
许嬷嬷又要啰嗦，燕凌穗推她，“滚！否则你立马收拾给我滚出王府！”
许嬷嬷差点摔倒，最后被几个下人拉走了，确定四下无人，燕凌穗往前看了看再次鬼鬼祟祟跟着前头几个人。
果然到了冯怜奴的院子，燕凌穗在角落张望。
发现为首的居然是华乐，长公主的贴身大宫女，看到她身边的人燕凌穗被牢牢吸引，她刚才就觉得像……
果然是她。
珍珠。
冯怜奴说过，她叫珍珠。
在华乐身边低着身子一副奴婢模样，燕凌穗越发奇怪。
见俩个人进去，华乐很快出来到隔壁喝茶，禾珍珠却不见出来。
燕凌穗奇怪，悄悄的进去，没人发现，她往东到了一个角落，再往里是一个杂院，可是对面就是正屋的窗子。
燕凌穗走的急，不小心划破手，她也不在乎，几步过去趴在窗子偷看。
里面俩个女子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冯怜奴，另一个……
燕凌穗用力捂住自己嘴巴，手上的血都到了嘴里，她才没胖自己叫出声。
天啊。
她们……
她们俩个在做什么……
或许抱在一起时她眼花了，是亲在一起呢……
屋子里，禾珍珠也没想到冯怜奴会这样。
把人都差出去，刚见面，她不过问了冯怜奴一句，你最近好吗，冯怜奴就把她抱住了，然后扯着她袖子咬她。
她的唇……
她贴着她的脸，她可以闻到她的味道，有些甜腻……有些熟悉……梦里出现过的气味……
禾珍珠打算推她，可是冯怜奴叫她，“珍娘……”
她好生委屈，满满的哭腔，“珍娘你终于来看我了，我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亲亲我吧，离我再近一些。”
“对不起，我……”禾珍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混乱。
被冯怜奴扯着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禾珍珠发现是床榻。
挣扎间，被冯怜奴不小心推到床头，禾珍珠的脸磕上去，一下红了一块，禾珍珠努力找回来自己的清醒。
“你要干什么！”
冯怜奴不动了，心疼的摸摸禾珍珠的脸颊，“疼不疼？”
“哎呀，对不起。”
禾珍珠刚才疼，听冯怜奴声音软软的，想起来她的好感度变化，她的日日夜夜煎熬，莫名心酸。
心疼起来她。
那里就不疼了。
“不疼。”
她站起来，却被禾珍珠按着，禾珍珠给她倒茶。
“我去叫俏荷给你找药。”
冯怜奴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禾珍珠头疼。
“别，不疼。”
禾珍珠不想她忙乱，拉了她一把，谁知道冯怜奴身子那么轻，她一拉，冯怜奴一个转身转了一个圈子，下一瞬人就坐在她的腿上。
这是禾珍珠没想到的，空气都静了。
看着冯怜奴睁大眼看着她，耳垂肉眼可见的发红，禾珍珠也有些难为情。
推她也不是，她坐正身子干咳嗽。
“俏荷是谁？”努力转移话题。
“我的丫头。”
冯怜奴说了一句。
禾珍珠点点头她猜到了，再要说什么，却见冯怜奴盯着她的唇目光灼热。
禾珍珠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瞬冯怜奴把她推到。
“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
她用力的咬。
禾珍珠好热。
浑身都热。
感到口渴，冯怜奴就送来了蜜液。
禾珍珠天旋地转，看到了冯怜奴眼睛，从那双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漂亮的双眼里，看到她的影子。
比起初见的狡黠，多了几分深邃渴望。
“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俩个人十指相扣，禾珍珠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啊……”
“你是我的。”
冯怜奴此刻就像勾魂摄魄的妖精，禾珍珠完全不记得自己来干什么了。
冯怜奴在她身侧呼吸，此刻的她们那么近那么近。
禾珍珠像被蛊惑了的凡人，几乎叹息般回应，“嗯，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