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柏青趁钟英愣神，直接拿起床上的手机解锁，直奔微信，迅速看了一圈，列表里唯一的女性是钟英她妈，和一个心理学导师，今年四十多，家里有个上初中的儿子——这事儿还是钟英告诉他的。
“程小树！”钟英一把夺过手机，锁了揣兜里，“别动我手机！”
“你说实话。”程柏青逼近钟英，打算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钟英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叫苦，脑中急转，想个像样的理由啊倒是！
“你躲什么？”程柏青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了寻求答案，越靠越近，直到他踮起脚尖，呼吸都缠在一起，才发现姿势不对。
钟英为了躲他都要坐在桌子上了，而他步步紧逼，身体都贴在了一起。
程柏青回过神，发现钟英不敢看他，垂着眼皮不知道看哪，脸和耳朵倒是都莫名红了。
他突然想起班里女生常聊的耽美小说，心里一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又靠近了些许，压低了嗓子：“哥。”
少年正在变声的过程中，他这样故意压低嗓音后带了些沙哑，距离又这么近，平添几分说不出的暧昧，钟英心跳咚咚巨响，大气不敢出一个，回应也不敢，下意识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
程柏青本来只是好奇，一向对他很好的哥哥怎么会开始躲着他，随着他的追问，他也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了。
他没有他以为得那么好奇，他似乎有了想要得到的答案，并且也在为此期待和紧张。
程柏青鼓起勇气，握住钟英撑在桌子上的手，然后慢慢抱住他，靠在对方怀里：“算了，哥不想说就不说吧。”
离得更近，隔着一层胸腔，男人运动后带着潮湿的T恤散发着不容忽视的热度，程柏青听着钟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急促有力，带着一股强势，震在他的耳边。
钟英大脑彻底宕机，机械地抬起手，摸了摸程柏青的头发：“嗯，以后告诉你。”
程柏青在听见钟英的心跳后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需要钟英再说什么了。
“但我现在就想听。”程柏青听见自己说，他抬起头，在钟英下巴处亲了一口。
钟英：“……”
钟英终于低头看向程柏青：“可以吗？”
程柏青没说话。
钟英闭上眼睛，带着些虔诚，吻在那个他遐想已久的嘴唇上。
亲吻一发不可收拾，由浅到深，钟英越发觉得不够，手臂环在程柏青腰后，收得越发紧。
钟英把程柏青亲到开始推他才松嘴。
第一次接吻的两个人都不怎么会，嘴唇周围一圈全是口水。
程柏青有了质问钟英的底气，也不躲开，就钟英怀里，抬头问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钟英窘迫，起初他怎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可现在亲都亲了，只好说：“你太小了。”
程柏青一窒，但他还是要反驳一下：“我十四了，我们班都有谈恋爱的了！”
“……”钟英叹气，摸了摸程柏青的头发，“但我不是十四岁了。”
程柏青低下头，有点难过，可年龄差也不是他想有的啊……
钟英：“少想这些，事情你也知道了，写作业去，晚上我爸还要查你作业。”
程柏青老实了，又在钟英脸上啵了一下才起来去客厅写作业。
钟英本想等软下去了再去客厅，但脑子里都是他和程柏青接吻的模样，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烦躁地摸了摸头发，钟英故作淡定地穿过客厅，去浴室了。
恋爱的事情就这么定下，程柏青只有几天的寒假，写写作业，陪陪他爸就过去了。
等到钟英也开学一段时间，程柏青的爸爸才养好身体出院。
钟英的舍友觉得寒假过完，钟英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变了，再也不萎靡了，格斗课射击课都精神十足，晚上偶尔打打电话，对象又没变，还是程柏青，他十分不解。
舍友：“钟英，你寒假有什么好事？”
“没什么。”
“你别骗我，我不信。”
“没有。”
“恋爱了吧？”
“还行。”
舍友：“……？？”
钟英咧嘴一笑：“恋爱了，感觉还行。”
舍友：“……去死吧你！看我今天格斗课怎么收拾你！”
钟英：“呵呵，别闹，有的人格斗课从来没赢过我，还没老婆，我不说是谁！”
舍友：“……滚啊！”
转眼到了程柏青中考，小孩很淡定：“还行，去附中问题不大。”
他成绩一向很好，中考只要正常发挥就没问题，妥妥重点学校。
但钟英没机会陪他中考，倒是小孩考完了跟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过来找钟英，钟英抽周末带着他们在市内几个景点转了转，偷偷摸摸和程柏青拉拉手接接吻，安安全全把人送走。
可惜的是今年钟英又被抓走集训，暑假无故消失，手机都没摸到。
等再回来，程柏青已经去军训了。
钟英想，完蛋，小孩这得黑多少。
好容易高中入学，钟英看着程柏青发来的照片，笑得不能自已，开玩笑说：“我那个白白瘦瘦的小树去哪里了，这个黑炭头是谁啊？”
程柏青过了好久才发来一张照片，是两年多前钟英大学军训后的照片，比程柏青还黑几个度。
钟英：“……”
寒假时程柏青总算养回来点肤色，照例抛弃了自己父母，硬要和钟英挤一张床。
确认关系后，钟英的说法又变了：“哦，没事，睡习惯了，都是男的，怕什么。”
程柏青妈妈还是十分不好意思：“我多说说他，都上高中了，还要和哥哥挤一张床。”
不比不知道，钟英忽然觉得去年寒假还能在自己怀里窝着的小孩好像长高了，去他家量身高的门框上一比，比上一次的量身高足足高出六七厘米。
钟英笑道：“小树长高了，小树有一米七六了！比他的钟英哥哥还矮……十一厘米！”
钟英还长了点，再穿上鞋已经直奔一米九，才一米七六的程柏青还是小小一只。
晚上把人抱在怀里，钟英感叹：“程程啊，时间过得好快，再过几年你就不是程小树了，你是程大树。”
他边说边笑，程柏青用手肘拱了他一下，被他轻松捉住，把人转过身来吻他。
两个人都忽视了一件事情。
如果正在热恋的两个人在床上接吻，即便一开始是纯情的，到了后来也纯情不下去了。
经过多次练习，两人接吻技术逐步提升，在床上吻得动情，钟英不断在程柏青身上揉揉捏捏，发现小孩是真的长大了，清瘦的身体上厚实了，长了肌肉，柔韧有劲，和格斗课上的同学们那硬邦邦的肌肉完全不同。
程柏青揽着钟英，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哥，我想……”
钟英一愣：“你还小……”
“去年你也这样说，但我不小了，我已经有同学和女朋友做过了。”
钟英：“你不许跟他们学你知道不？天天的，离他们远点！”
程柏青置若罔闻：“周一回去上课的时候他脖子上有吻痕，我看见了。”
“……”
“我也要。”程柏青固执道，“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能够分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依赖，我的同学我不管，但我知道我喜欢你。”
钟英：“……”
程柏青有些委屈：“哥，你就不能主动一次吗？”
“别后悔。”
“我不会后悔。”程柏青重复，“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