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参考意义。所以一会儿要说的所有都是我的胡说八道。
“在座的各位大部分所见过的‘成人’大概都别无二致,要么在早高峰的地铁里低头打瞌睡,或是在菜市场和小贩为了五毛钱争执半天,也可能在夜里点起烟,莫名其妙就抽掉一整天的工资,还有的在别人打碎他的杯子后,只能说一句‘没事,你小心脚’——那么成为这样的人,真的很值得一个仪式纪念吗?
“课间十分钟,偶尔会从偷带手机的同学嘴里听到一条新闻,突然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明星结婚啦生孩子啦毕业论文被查出是抄袭啦,什么NASA拍的新照片啦,什么上世纪完结的漫画重新连载啦。凌晨两点,刷完的数学卷被扔到桌上,觉得人类的、地球的、宏观的一切都离自己很远,但看着中指上的厚茧,心想终有一日这将是主宰世界的开关。
“我们现在用公示去麻痹自己,怎么可能是为了成为‘成人’后再把咖啡因当饲料。所以当然是不啊。没人想要成为那样的‘成人’,为什么要提前庆祝我们即将拥有那样的人生,甚至说这场仪式是祝福也并不合理——对于‘成人’的另两种流行的期望是继续当小孩以及不要成为自己讨厌的‘大人’。我看到很多人笑了,想也不用想,这是很多人在十八岁生日这个节点,给自己或者给朋友的祝福。所有人在试卷上都不一定能对定理得心应手,但在生活里却入流地生搬硬套,在到此为止都有够俗的人生里,中指上的厚茧只是因为握笔姿势不正确、字写太多,笞杖徒流死、墨劓剕宫大辟的意思。
“但这个厚茧带来的最大本领就是再烂的题目我们也能写个过程分,再累的身体我们也能扛到最后一节晚自习。生活扔过来的烂牌,我们不拆穿,也不抱怨,咬着牙,把自己手里的那一丁点小幸运收拢好,然后不动声色地往前走。
“最后几句好话是我唯一背下来的内容,可能有别的,但我全忘光了。如果非得在最后补充一句,那么就是假如有一天,在那个挤公交的早晨或者酗咖啡的夜晚,你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是一无是处,可以回想起此时此刻。至少现在,你在空白的卷面上,珍重地写下了一个解。早在很久以前,你就已经挣得了一分。
“啊?什么,不好意思,刚刚经提醒想起其实写‘解’并没分,那无所谓了,就当作涂鸦吧,这也很美。
”最后的最后,和刘老师说句抱歉,我发现其实我讲了两遍您的绰号。”
乔明川在话音落下后,又打了一个很大声的喷嚏。
蓝点在“啊啾”声里,忽然很释怀地笑了。
在妙妙带来的幻灭中,她总是把重点放在“灭”,忿忿不平,就像她无法接受解放大桥的路灯会停电。
她不知道台下那些人有没有明白乔明川的话,但她懂。
霓虹灯无法长明,理想会破碎。
但是“幻”从来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这也很美。
“今天我的‘解’是明川写的。”她说道。
冬日的阳光泼在蓝点的肩头,时光明亮而漫长,仿佛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又仿佛什么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