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脚步,向他行礼,“多年不见,朱郎君安好。”
朱慎苦涩回礼,“多年不见,想不到再次相见是这番场景。”
“我父亲在何处?”陆萸不想和他续旧,只想快点救出谢洐。
“你还是那样的急性子”朱慎笑回。
“我既已按你要求前来相见,你也该信守承诺才是”陆萸回。
朱慎再次坐回原来的位置,把整个身子都倚靠在回廊的立柱上后,仰头看着院中的海棠花,缓缓开口,“谢洐已经被送去星火书店,你现在就可让人去接他。”
因朱慎要求单独相见,所以曹壬只能在月洞门外等着她,听到朱慎的话,他忙让人去星火书店。
“阿萸,你真的喜欢海棠花吗?还是说当年是骗我的?”朱慎再次开口。
“我没骗你,不知你是从何人口中知道我的身份的?”
“无人告诉我,我是从星火书店的那幅画和行云院的海棠花猜测出你活着的”朱慎答。
曹善称帝禅让后,南安王府被杨宪占用为隋皇宫,而南安王一家则被赶去魏氏的府宅。
他多次进宫,听闻行云院有一株很大的海棠树,他就去看了。
那里曾是曹壬的院子,他又根据那幅画,想到那日曹壬晕倒时陆萸急得快哭了。
“那幅画,想必是陛下所画吧?”
他后来又去星火书店细细看过那幅画,画中唯独没有曹壬的身影。
陆萸没有回答,而是问,“你还有其他话要说吗?”
“阿萸,虽然我两段婚姻都非自愿,可我的妻儿不曾参与政事,你能放过他们吗?”
朱慎娶杨章的女儿后,二人育有一子一女,如今最大的才四岁。
“陛下从未对老弱妇孺赶尽杀绝,你不用担心他们。”
“你,嫁给他幸福吗?”他笑看着她,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如你今日所见,嫁给他是我毕生最幸福的事”
闻言,朱慎抬眸看向在陆萸身后不远处的曹壬,然后苦涩一笑,“终归是我没有福分,错过了。”
陆萸无话可说,场面一时安静下来。
这时一阵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海棠花瓣,似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
回忆过往,朱慎发现只有在学堂的那些年才是他最幸福的时光。
身后传来曹壬的声音,“阿萸,谢侯已获救,你可以告辞了。”
陆萸听后,忙向朱慎行礼,“朱郎君保重!”
言罢,她忙转身逃也似的奔向曹壬。
朱慎看着她的背影,想起那年在马场上奔驰的她,苦涩一笑,她完全不用这样跑的,他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
想到家中妻儿,他拿出陆萸当初送他的茶叶罐子,从里面拿出一颗黑色药丸,然后将药丸扔进口中咽下。
闭上眼之前,他抬头看着不停落在脸上的海棠花,喃喃出声,“阿萸,再见!”
陆萸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陶瓷碎裂的声音,刚要转身去看,却被曹壬几步上前紧紧抱在怀中。
“君期,怎么了?”陆萸问。
“想你了,不想你回头看他”曹壬将陆萸用力揽在怀中。
在她未回过神时给身后的江澈一个眼神,很快月洞门被合上。
“阿萸,我们回家吧!”
“回行云院吗?”
“嗯,我们回去看看海棠花。”
“晚上我们住行云院吗?那你得答应让我给晖儿生个弟弟或者妹妹。”
曹壬正抱着她往马车前走,闻言脚步一顿,“这事回洛阳再说。”
“这次你得听我的,行云院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我舍不得。”
想起当年那个在行云院书房练字累到打盹的她,他忍不住想,或许这次能生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儿,于是回,“那就听你的!”
帝后的马车缓缓向旧时的南安王府驶去,黄昏时分,落日余晖挥洒在大地上,晚霞如诗如画,仿佛是大自然对人间的一次温柔告别。
陆萸掀起马车帘子,让晚霞悉数落入车内。
在那绚烂的霞光中,她笑看着曹壬,“君期,当年我就是沿着这条路,找到了属于我们的幸福!”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