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献直播大约是个愿者上钩的状态吧，你爱看不看。

钟灵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又决定直播了，还挺好奇他会说些什么。

没等他开口，弹幕已经谈论开。

[你是佛、儒、道哪个教派的？]

[肯定不是佛教，他不是光头！]

[莲璨：......佛教也有俗家弟子的]

[应该是道教吧，他也不像儒家]

[也可能都不是啊，蛊师就不是，他可能也是别的什么传承]

[其实我看着他也不大像]

唐献倒是开门见山：“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既不属于什么教派，也没有什么术法传承，我的能力来自于我的血脉，非要说的话，我是妖修。”

[妖修？？什么意思？修炼成功会变成妖怪吗？]

[好好的人为什么要变成妖怪啊]

[人要怎么变成妖怪？]

[妖怪很酷哎！]

[妖怪很丑哎！]

[可是他长得很好看啊]

[......可恶！]

“妖修可不是修炼成妖怪，”唐献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却带着些恐吓的恶趣味，“我本身就是妖怪。”

弹幕上飘过大量的问号......和感叹号。

[哈哈，是开玩笑的吧]

[他的表情看起来可不像在开玩笑！]

[他不是人？！！！]

[可他看起来就跟人一模一样啊！！]

[哇，这真是太酷了！！！]

[喂，你能不能正常点！]

[麦克米兰：所以真的有可以变成人的妖？]

[费尔林：这真是想不到呢]

他看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妖的样子。

不过，他们好像也没怎么见过妖。

他们见过的魔法生物或者神奇动物，都和人长得完全不同。

只有狼人会有两种形态，但狼人是有人类血统的。

还有精灵，模样有些像人，但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唐献其实不想解释，但弹幕吵得他眼睛疼。

“妖修就是妖怪修行者，他们本身就是妖族，或是混血，通过修行增加妖力，等到一定累积，就可以变成人。”

[怎么感觉有点像巫师？]

[少来了，我们才不想变成那些麻瓜呢]

[可我们本身就是人啊]

[那为什么妖要变成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唐献还真不知道，就像是大家一直默认，你得以能变成人为目标，等有一天你能变人了才算小成了。

想了想他说：“也没有什么规定，大概是人类数量太多，占领了这世上大部分土地，所以人类的国度繁华迤逦，人类的事物总是新鲜有趣，妖族如果想要去体验，就得遵守规则，变成人的样子，才能不吓到普通人。”

“毕竟人类胆小脆弱，总是对与自己不同的种族充满敌意和恐惧。”

“而妖族，天生体能更强，修行天赋更高，即使不修炼，寿命也比人类长，这种强大更会刺激人类产生不安。”

“渐渐的，妖族就把能修炼成人当成了一种......通行证，就像如今，如果妖修要进入人类世界是要去注册身份的，以免为非作歹了找不到罪魁祸首。”

[田沛焱：我咋听着好像带点讽刺]

[孔尚隐：嘘]

[田沛焱：你打字我又听不见]

[孔尚隐：闭嘴]

[田沛焱：我打字又不动嘴]

远处传来一声哀嚎。

[什么动静？]

[妖族很强？]

[妖怪都是什么样？]

[像狼人吗？]

[姬天辞：你们的妖怪定义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那中国的妖怪是什么样的？]

唐献：“中国人认为世间万事万物都有灵性，所以几乎所有动物、植物，哪怕是石头，都能修炼成人。”

“而如果你只是一块石头，一棵树，一只......兔子，那你依旧只是石头、植物、动物，不能称为妖族。”

“妖族自带修行天赋，拥有智慧，有主动思考能力，和人类的思维能力没什么区别。”

[麦克米兰：我明白了]

[什么就明白了？]

[费尔林：大概意思就是妖族是所有区别于人类之外的物种中产生灵智的那一批的统称]

[啊？]

[唔......我好像读不懂中文，也看不懂英文了]

唐献却点头了，“是，所以妖族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范围，也许哪一天，一个角落的小草有了灵性，那一刻，她也就变成了妖族。”

不过这很难，妖族数量并不算太多。

这时候就会有妖族找到她，替她登记，给她身份，也方便管理。

妖族身份证，是通行妖族领地的证明，也是修行的开始。

[那你是什么品种的妖怪？吃人吗？]

[你是动物还是植物？]

[也许是一块石头呢哈哈]

[钟灵：我看是动物吧]

唐献歪头离开画面，剜了她一眼，眼神警告她不许乱说话。

钟灵耸耸肩，不置可否。

[变成的人形可以自己选择吗？那你现在的样子是不是自己设计的，就像玩游戏捏脸那样？]

[真可以吗？我现在开始修行来得及吗？我也想换张帅脸]

[嘿，你可不是妖族]

唐献别扭的应了句：“嗯。”

看起来像是不大愿意承认。

随即很快岔开话题：“在妖族中也有传承很久的种族，他们从上古时期就存在与天地之间，他们的后代天生启智，生来就是妖族，这是流淌在血脉里的基因。”

“强大使他们拥有了权力，繁衍让他们的权力延续到如今，所以时至今日他们还是妖族的王。”

“但越强大的妖族，繁衍越困难，有些甚至已经断了传承，剩下的吞并他们的领地，渐渐的妖族只剩下了一支尚且算是族丁兴旺且愿意管理妖族的种族。”

其实很多大妖根本不想管那些烦心事，权力对他们而言并不重要，还不如来个子嗣更开心，毕竟要管着那么多妖族，既繁琐又不自由，还要跟人类交涉。

“我就来自那个种族，犼。”

[犼是什么？没听过]

[孔尚隐：上古神兽，本相威严，力量强大]

[田沛焱：能一V多的存在，超强□□，我只听过他们的传说，还没真的见过呢！]

[姬天辞：是不是超帅啊？]

[哇，能展示一下吗？]

[我们也从未听过中国的神话动物，带我看看]

[带我看看]

[田沛焱：带我看看]

[云秋：带我看看]

[莲璨：带我看看]

留学生们纷纷加入队形，唐献无语道：“你们别瞎凑热闹。”

其他人目光炯炯，只有钟灵满眼怀疑。

不是，那玩意儿不是只兔子吗？

本相威严？

力量强大？

一V多？

明明看起来，她一指头就能杵死。

不过也是，如果他单纯只是只兔子的话，好像配不上他的人设。

哪有妖族太子是只兔子的道理，什么兔，流氓兔吗？

唐献咳了声，召回她的意识，然后肯定道：“没错，就是犼。”

[这么厉害，我们打得过吗？]

[为什么学校要把妖放进来！万一伤人呢？]

[怕什么，他们会长不是最厉害嘛，可以管住他吧]

[什么啊，他们会长根本不管，还跟着一起伤人呢！]

[autumn呢？他不是可以降妖除魔]

[云秋：勿cue]

[难怪他们上回说他不算人]

[难怪他力气那么大，之前一只手就把人摁地里了]

[我在现场我在现场，老大的一个坑了]

[其实他们其他人就算不是妖，也有能力伤人，所以力量强大不影响什么啊]

[请不要三观跟着五官走]

[那加上他的话，还是你们会长最厉害吗？]

[田沛焱：of course]

[杨冶馥：少拽你的英文]

这句话却像是戳中了唐献的什么怒穴，他冷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田沛焱：别挣扎了太子，两届比赛，你俩撞上3回，你全输了]

[孔尚隐：求求你停手吧]

唐献气的咬牙切齿，攻击力暴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若犯贱，权属活该。”

弹幕一片寂静，谁敢惹他啊，赶快学会防御咒最紧要。

但他的生气落在钟灵眼里，总觉得带着些别的意味，就算要生气，上一届比赛都过去快三年了，也不至于现在还这么恨。

再说了，妖族也没那么小心眼吧。

他平静下来又解释了一番：“人有好坏，妖也一样，我们有了智慧，也自然进化出了分辨是非的能力，我们懂得什么叫知恩图报，也明白什么是以牙还牙。”

“我们也没那么喜欢人类世界，你们大可不必担心什么侵略的阴谋论，我们同样希望和平共处，不喜欢战争，那只会消耗我们的子民。”

“所以，只要你们别挑衅，我们不会动粗。”

[是啊是啊，他从来都没有用本体伤害过我们啊]

[其实出手最多的是他们会长吧......]

[真是逆天，凭什么她既有剑修天赋又有魔咒天赋啊]

他们没见过她身为剑修的修为，但那个魔咒她是一学一个准，一遍就能会，真是令人羡慕嫉妒。

[就是就是，好处都让她占了]

唐献一下又烦躁起来，要关闭直播，但操作只能钟灵来，他就更生气了，扔下镜子就跑了，连个结束语都没有。

[怎么跑了？]

[还播吗？]

[真的不能看看本体吗？]

[那什么，变人的话能不能换个样子啊，我喜欢长相温柔的]

[拿这儿当许愿池呢？]

所有弹幕瞬间消失，镜面一黑，又晃晃悠悠映出之前的场景，只是没有了那些多余的触碰键。

钟灵收起镜子，想了想，跟着唐献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的背影，田沛焱好奇道：“他俩干啥去？”

又一拍脑袋，“哎呀！不会要去打架吧？那可不行，他俩打起来动静太大了！”

“哎呦。”话刚说完，他又惊呼一声，捂着头回身，“你打我干嘛？”

孔尚隐掸了掸自己的手，“你真是飘了。”

田三火嘿嘿一笑，“别怕，我已经看出来了，太子是不会因为这些生气的，就算有那么一点生气他也不会动手的，他还是很明事理的。”

姬天辞摇摇头，“但愿吧，反正到时候没人给你收尸。”